孟雪晴漫无目的地走过一个个灯火辉煌地店面，她无心地左顾右盼，放空的眼神被夜色包围。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突然盯着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发愣，然后抬起头朝四周看了看，果断走进旁边的商店。
她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一套运动装，换上运动鞋，头发绑成马尾，从商店出来的时候，已是改头换面。她抖动袋子里换下的衣服、鞋子，松了口气。
空荡的室内篮球场内透出明亮的灯光，隐约可见孤单的篮球拍打木地板的声音。孟雪晴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篮球场坐席空无一人，球场中央是男子孤独的背影。
“咚，咚，咚……”他抬手投向篮筐，三分球，中网。
孟雪晴突然感到莫名的宁静，不知是疲累还是松懈，她找了个高处的座位，愣愣地注视那人反复地拍球，然后投向篮筐，中网。
她杵着下颌，眼神慢慢放空，思绪被无形的力量带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是二十二年前的寒冬，放学回家的孟雪晴背着书包兴奋地跑回家，她急迫地按着大铁门的门铃。佣人开门之后，她飞奔着朝家跑。敲开家门，她率先看到的是查爷。
查爷穿着军绿色棉衣、尼龙裤，一双老式黑色棉鞋。孟雪晴实在太开心，边往里屋跑，边大叫：“查爷好！”
快到客厅的时候，她挥舞起手中的考卷，大嚷：“爸妈！哥哥！你们快看！”她手里紧紧攥着的考卷上用鲜红的水笔写了大大的100。
那时的孟樵已经上中学，留着偏分的短发，一双明眸清澈干净，笑起来有好看的酒窝。他一把夺过孟雪晴手里的考卷，高高地举过头顶，“终于拿了个满分！”
孟雪晴撅起小嘴，没好气地往他胸口给了一拳，“还给我！我要给爸爸妈妈看！”
“哎呦！不就是考了100分吗，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孟樵说着将考卷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妈妈。
曹慧兰接过考卷，面容浮现欣慰的笑容，坐在一边的孟永健抽着雪茄，眼睛里满含笑意。
孟雪晴对哥哥做了个怪相，紧挨妈妈坐下，撒娇地仰起脸：“妈，上次说的猫咪，是不是该买给我了？”
曹慧兰溺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那要问你哥哥了。”
“我有猫毛恐惧症，绝对不能接受这种东西存在我的视线范围以内！”
孟雪晴瞬间失去了神采，叫嚷起来：“我不会让它出现在你的房间！”
“那也不行，我看到它就会不舒服。”
“那我不会让你看见它！”
“那谁说得准！”
孟雪晴着急地推了推曹慧兰，眼角都快挤出泪珠，“妈妈！你看哥哥耍赖！”
孟永健终于开口了：“小晴啊，你哥哥对猫毛过敏，你就理解一下吧。”他宠爱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
“不嘛！我就想养只猫！哥哥最烦人了，哪来那么多事儿！妈妈，你说说哥哥嘛！”孟雪晴哭丧着脸，一扫之前的愉悦神气。
正在此时，一袭白衣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她脱掉白色羽绒服，去掉毛线围巾，大呼：“外面可真冷！”
孟雪晴看见她，突然重新焕发了神采，跑过去，拉着她嘟囔：“姐姐，你总算回来了，哥哥欺负我，你该管管他了！”
孟樵又好气又好笑地反驳：“嘿！小丫头！才见着大姐就打我小报告！”她作势要逮住她的样子，吓得小孟雪晴满屋子躲闪。
“当心摔了！”曹慧兰嗔怪道。
大姐孟雪羽一脸茫然，“你们两个又在搞什么鬼？”
孟雪晴边跑边小声尖叫，一脸兴奋，“哼！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妹妹，有本事你去欺负姐姐啊！看她不把你打得屁股开花！”
“这两个小鬼……”孟永健笑着摇头。
“好啊，我今天逮着你，就把你打得屁股开花！”孟樵故意抬起双手，挽起袖子，吓唬孟雪晴。
孟雪晴果然上当，边跑边嚷：“大姐！你管管他，管管他啊！”
孟雪羽无奈地轻叹，“小晴啊，自己惹得祸自己收拾啊。”
两兄妹叫嚷着往别屋跑去。曹慧兰伤脑筋地摇摇头，“这两个孩子，真是淘气……”
“这点随我小时候。”孟雪羽笑得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坐到父母中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