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新秋到来的时候,秋界的人们也有自己庆祝丰收的节日,有的孩子会在梧桐树下玩耍嘻戏,有的孩子会成群结队去河畔山林玩耍,而有的孩子则会缠着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老,求他诉说着关于秋天的故事。“孩子们不要跟着我瞎糊闹了,我的那些故事明年都有说过的,没什么可说的了。”“可是,老爷爷,真的有凡世吗?”“你说什么?”“就是遥远西方河水的尽头,那里真的有一个比秋界完整的世界吗?”老人闻言,立马严肃道,“你瞎说什么?这里可是秋神住的地方,如果指责他创造的世界不完整,小心他会把你们在熟睡时悄无声息的带走,卷入无尽的黑暗中,就像凡世的生灵最后都必经的悲惨遭遇。”“你说秋界是神住的地方,为什么我们从没见过他们?”“那或许是你们还没有信仰,神只会见信仰他们的孩子。”“老爷爷就给我们说说秋神的故事吧。”长老被缠的没有办法,只好一本正经的说起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比秋神创秋界还久远的时候,神便开始策划着创造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也就是凡世。首先天帝创造了白天,黑帝创造了黑夜,之后两神又创造了众神辅助自己创造凡世,众神创造了天地,山川,河流等等一切,也逐渐创造了凡世的生灵,包括凡人。”
“而有一位神,叫做大癸,是黑帝的老师,善于建造。他的手下有五贤王是他的门徒,跟随他一起辅助黑帝。有一天,他得到了黑帝的召旨以后,在黑暗中创造了许多法力强大的神王,同他们一起为黑帝身边众神创造了一个居住的世界,便是秋界。大癸是鬼的始祖,是他按着秋界的模样创造了凡世的秋天,他之所以这样做,为的是方便黑帝手下众神白天也可以出来狩猎!因为黑帝的恩赐都是代价换来的,他们虽然创造了黑夜,但是他们需要凡世生灵的鲜血来维持秋界的万古长青。他们便经常游走于黑夜和秋天的白昼寻找祀物。而在很久以前,生灵排行中,凡人最弱小,生灵万物皆有长处能够避灾,唯独凡人一无所长,尤其是在黑夜和秋天,经常被神创造的恶兽和天灾给祭祀了黑神。”
“黑帝手下的许多神使都生活在那里。他们大多掌管着凡世万物最畏惧的事物,并且常常会在秋天毫无声息的夺走凡灵的生命,所以被凡人称作鬼,大凡在秋界那里生长的一草一木都是凡世逝去生灵的灵魂。看到凡人的无助与祈祷,秋神怜悯凡人了,终于有一天决定帮助他们。于是他背着黑帝,赐予了凡人勤劳的双手和智慧,凡人无法捕食,秋神教他们学会了利用工具耕种和捕猎,凡人弱小无法躲避灾害,秋神便教他们造房子、车船,躲避天灾。黑帝得知此事很愤怒,他将他的老师赶出了帝宫,并决定惩罚凡人,但黑帝的惩罚都被凡人躲过,凡人为了生存,并与神约定,会在秋天的重要日子里祭祀神灵,以换得安定,黑帝许诺,这才平息了神人之间的争斗。而大癸被流放以后,没有人再见过他,而传说他依旧住在这里,默默关注着一切。”
“因为秋天也是凡人四季中离别最多的一季,所以秋天自古以来也是凡人最重祀的季节。人们渐渐忘记了秋天存在的过去,总以为他们日夜挂念已然逝去的人会活在秋界,在一个比凡世更加简朴,美好的世界里。这都是凡人的美好愿望,实际上逝去的生灵就是不复存在了,而且秋界现在已不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美好,而是充满了危险,那些神也比以前对凡人更加愤怒了。”
会和云出了河界,来到一片山林,但见那片山林像是经历了一场火灾似的,树干枯焦蜷曲,树枝上没有生长一片树叶,茫茫山林不见一丝生气,唯有一片死寂伴随两人。两人不得不踩着发烫的石子,艰难地行走在崎岖山路上。这个时候,山林中忽然出现许多神秘的鬼甲,统一的穿着暗红色的兽甲,大多留着赤发,个个都是如门神般面目狰狞,虎背熊腰,将两人团团围住,欲捉拿他们,会和云遂肩并肩杀出了重围。“可恶,我们的踪迹被旱神发现了。”可两人没跑多久,越来越多的鬼甲前后逼近,为首的一人物,高有1.98米,穿着紫红色的袍甲并没有完全遮盖住他凸凹的好身材,一头蓬松卷曲的焰发,留着蓬松卷曲的赤焰络腮胡,青紫皮肤,怒目圆瞪,项挂几层骷髅项链,腰束一条龙脊椎骨带,带上亦挂着各种头骨。他也没有问话,就慢慢率军逼近他们。
“我来吸引他们注意,你就管快逃,不要跟他们打。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这样会一起被他们抓走的。我让识他们老大,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可你就不一样了。”云说完,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推下了林坡。会翻滚了几圈,滚到了坡底,“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会听到远处鬼甲的喊话,急忙拼命的跑着,不一会找到了一块大树根凸起来形成的树洞,便躲到那树洞里,竖起耳朵听洞外声音,等确定那些鬼甲走了以后,才出了洞。会走了一会,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会沿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了那些鬼甲正押着一批又一批关着许多人的车马行路。会连忙躲到一块石头后面,仔细端详那些被囚禁的人,但见那些人有些披头散发,手脚被绑了起来,还有些昏睡不醒,长相穿着各异,会在人群中还发现了云,但也束手无策。不得不看着人群远去。
会出了山林,下了山却发现,眼前是一大片已经荒废龟裂的田野,会沿着已经被沙土掩盖的田径行走着,但找到村落时,往往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随处可见的骷髅骨,会就这样走了好几天,才望见了一个唯一一丝带有红色的山脉。会顺着那方向走去,在那山脚发现了一大片村庄,那里依旧悄无声息,没有见到一个人影,这个时候四周阴暗中又走出许多赤甲鬼士,为首的抓住会的衣服,端详着他。“你是谁?”会不敢说话,那人物一把推到他,众鬼士将他绑了手脚,并把会打晕了过去。
会在梦境中,又梦到了自己九岁那年,在桐庐的深秋山林中,同小伙伴们捕捉一头未成年的麋鹿。“快点会!”兄弟与对会道,会踩着落叶跟着奔跑着,但没有跟上他们,迷失在了山林里。在山林中,会胡乱的行走着,这时一阵秋风拂过,会看到了不远处的树后,有一只青眼白虎,正望着会,会吓的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拔腿就跑,跑着跑着一下子掉进了一个被落叶掩盖的山壑里,会在黑暗的壑底爬起身,看了看天空,在看看脚下,许多毒虫向他爬来。会一下子惊醒过来。望见自己躺在一块石板上,剑也被人给带走了。想爬起身,却感到头疼难忍,而且又饿又渴,这个时候会扭过头,望见一旁坐着不少衣衫褴褛的人,四周都是冰冷的铁栅栏,栅栏上生满了荆棘,会这才意识到自己也被囚禁了起来。这个时候,坐在会身旁的一位老人看着会已经脱皮干裂的嘴唇,趁鬼甲走过时,从怀里取出葫芦,给会嘴里到水,看着会痛苦的神情,摸了摸会的额头,“你是从河对岸来到凡人吧。”“你怎么知道?”会说。“因为你发烧了,只有凡人才会。”这个时候四周的人看着会,我要是你一定会在被他们抓之前想办法去死的,现在你后面还有的是苦受。
那老人顿了顿之后说道,“这里以前是田界,传说在很久以前是秋神的子民世代居住的地方,而现在这里已经是旱灾神旱鬼匕虫的地盘,他从东方中土降临于此,为的是完成黑帝没有狠心下的召旨,就是摧毁秋神的家园,重新寻找祭祀秋界的祀物,用他们的血维持秋界的美貌容颜。秋神一直很善良,是他帮助了弱小的凡人,但这与冷酷无情的黑帝背道而驰,即便在秋神被流放以后,黑帝一直希望找到他。黑帝以为秋神一定会在意他的氏族和家,所以他特地派旱鬼毁了他的家乡,灭了他的子民,但依旧没有见到秋神的踪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传说,在旱鬼已经毁灭了这里一切的时候,曾经有人见到过他,就在你经过的那座山里,那片枫叶林中。当然没有人相信他,都认为这只是他的梦,即便大家都很需要他,可毕竟这里已经一无所有了。但我相信这个传说,我和家人世代都生活在那座山脚下。从我记事起,那里的人就已经生活在旱鬼笼罩的阴影中,他们一直传说着秋的故事,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旱鬼抓走了,并且再也没见到过他们。我也有过那种美好的幻想,但惊醒来后只有失望与绝望,眼前只有看不到边际的黑暗。孩子们还有对未来的憧憬,对美好故事的展望,可长大后,大多看清了现实,逐渐失去了信仰,忘记过去寻找希望的许诺,屈服于黑暗。不过我却一直坚信,秋并没有放弃我们。我每年的秋祀日,我都会去那林里寻找,即便别人用异样的眼光去看我,去说服我,但我没有放弃。虽然我没有看到什么,但闭上眼睛,我总是能够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好像他无处不在。”
“那你最后见到他了吗?”会问,那老人点点头。“直到我也被关进了这里,知道自己还能活最后六年以后的某一天,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死去的兄弟,父母,还有许多认识的人,他们都快乐的生活在一片美丽的秋天山林中,那里有位老人,很友好的接待了我,他告诉我,他没有放弃秋界,只是对这凄冷的凡尘厌倦了,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着。虽然老人没有告诉我他是谁,但我知道,他就是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我相信,秋是存在的,而且他在寻找着什么。就像我们一样,在黑暗中迷失了自己。”“这里到处是旱鬼的耳目,我不能再说了,”老人说完,将一把小石刀放进会的衣兜里。“明天你有一次逃跑的机会,如果你还想活,这次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因为我们是下一批被送往禾示祭祀的祀物。”“那你们呢?为什么不逃跑。”“因为我们是田界土生土长的鬼,是旱鬼的一部分,根本逃不出他的魔掌。而你不是,他们也不会在意像你这样已经生病儒弱的凡人,因为旱鬼认为你们就算逃走了也根本活不了多久。会便又睡了过去。”
梦里,会欲沿着壑壁爬上去,结果又重重摔了下来,正在会无助之时,会的父亲牵着绳索下了山壑,救会上了山。“我在那树后面,看到了一只白虎。我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它。”会跟爹说。“你不应该害怕它,传说白虎是秋的使者,那把铭主人氏族的图腾,”“癸履?”会道。“他会给他的子民带来希望。在信仰它的人遇到危难时它便会出现,并且会帮助他们,给予他们战胜挫折的力量与勇气。”
这时会被阵阵雷鼓声惊醒,并被鬼甲押起来,扔进了一条排的长满的人队中。会在人群中,一步一步走着,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那片红山。趁没人注意,会将衣兜里藏的石刀露了出来,开始不停摩擦绑他双手的绳子,等磨断了绳子以后,便等待时机,等到队伍行走到那座山脚下的时候,会便拼了命的逃出队伍,往山中枫林而去。
当鬼甲发现的时候,会已经跑的很远了。“抓住他!”鬼甲领队的将士大吼着,顿时一大群鬼甲跟进了山林中。会没头没脑的跑着,那些鬼甲因为寻不着踪迹,开始放出了鬼犬,跟着会留下的凡人气味寻找。会听到犬吠声越来越近,惊慌失措中一下子被跟树根绊倒。会准备爬起来,但忽然一股秋风大起,一切变得沉静了,会忽然望见远处高地,一只青眼白虎驻足望着他,之后便扭头而去。这次会没有害怕了,而内心却有了一丝慰藉和勇气,他毅然决然的向着白虎那跑去。追了一会,发现白虎的踪迹消失在了一片漆黑的泽水里,会走进泽水,忽然黑泽里伸出许多触枝缠住了会的脚,并将会往黑泽里拽,会根本无法反抗,触枝很快便将会给完全吞噬进了泽中。这时鬼犬带着鬼甲围住了会消失的地方,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黑泽同会一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