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无奈的点点了头:“好吧,就应了这焦躁的陈公公。这里的落叶,这里的清澈如水的天空,虽然很美,可是也会给人悲伤的触觉。倒不如回府。至少有云儿相伴。”
云儿看着太子的背影,病痛的折磨,已经让他失去了很多的快乐。只是这内心的沉重又何时能够放下。
锦华宫中,这璀璨而深邃的夜空下,珍妃紧紧依偎在霍云霆的身旁,那么温热的灯火下,两个人也在喃喃低吟:“今日,亲眼看着王贵妃脱下华服,走进那长春宫。我的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算是为了我的孩儿报了仇了。”霍云霆温暖的笑容围绕她:“只要珍妃高兴就好。这件事情我们也算办得利索。”
突然门外一阵盆子叮咣乱响的声音:“娘娘,不好了。有个黑衣人突然闯了过来。”霍云霆来到门外四处查看了一下并无任何动静。只是这人肯定还在附近,那种气味是逃不过他的鼻子:“既然来了,还不快快现身。难道是怕了?”只是听见一阵诡异的笑声,黑衣人从屋顶游走下来:“霍云霆指挥使,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今日来是想与你做个交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霍云霆冷笑道:“秦明都尉,还是快快撕下你那面具。我们平日交手无数,你的声音我又怎会不认得?”
他把自己的面纱撕了下来:“那我也不废话了,上次的书信还是我秦明亲手交出,你们才有机会除去王贵妃。可是皇上如若彻查此事,必定也会牵连于我。属下今日前来就是想霍指挥使能卖个人情给我?在皇上面前力证我秦明清白。我也便可抽身而退。”
霍云霆笑道:“你在背后做了多少坏事,我一个指挥使怎么能在皇上面前证你清白。真是妄想。”
笑声越发的大声了:“呵呵。恐怕今日的霍大人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你与珍妃娘娘的事情,你以为别人一点都不知情?这件事情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恐怕你的小命也保不住吧。身边的珍妃娘娘也是难逃一死。”
霍云霆虽然有些惊慌,但是此时只能装作镇定:“我与珍妃娘娘,只是公事往来,有何可惧?倒是你这小人无事生非。”
他从胸口拿出一封敬事房的记录:“珍妃最近听说又有了身孕,可是这其中的蹊跷,别人不出来,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如若还想活命,就好好听命于我?如若不想,那这个记录要是呈给皇上。那可就是三命俱损。”
珍妃有些害怕,她惊恐的看着霍云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只是此时应该怎么办。”
霍云霆看着秦明:“你说的事情,我会可虑。但是效果就看你能不能信守承诺。如若不成到时候也会一拍两散。我们活不成。而你又怎能独活?”
黑衣人迅速的从锦华宫消失了,只是此时霍云霆却有些慌乱:“这个孩子留不得。还是打掉才为妥当。”珍妃有些失望得看着他:“我上次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可是却被小人害死。今日你却又让我打掉我们的孩儿。你怎么这么狠心。这可是我们骨肉。”
他眉头深锁,额头上溢满了汗滴:“可是,如果因为这个孩子的出世,而让你我丢掉性命,却是不可行。而且最后这个孩子还是会死去。会被那个皇上亲手杀死。”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药丸:“这个是堕胎丸。吃了之后便可恢复原样。”
珍妃有些伤心的看着她,只是轻轻的打了他一巴掌:“你无耻。我本以为没有爱错人,可是你和天下的那些男人又有什么两样。”
他只是沉默着不再说话:“如果你不想因此丢了性命,就吃了它。如果你想我们三人全部死掉。你也可以不吃。我只是想说,在这深宫之中的爱,就要付出很多代价。而今天这个事情,也算是代价。”
她看着这药丸,有些觉得自己可怜,只是一颗颗拿着放进自己的嘴中:“今日我吃下这药丸,我们的恩情也从此断去。你我今后不再认识。”
霍云霆转身离去,可是这眼泪却不经意的流出来:“还请,娘娘保重。云霆就此别过。”
此刻的她只是觉得,什么山盟海誓都是骗人的。什么都是比活命重要,一个早把生死看透的妃子,又怎么惧怕死亡。只是此刻选择吃下去这个药丸,是因为她确实爱着他,至少在她的生命中,他的占据在心中独有的位子。失望的只是身不由己罢了。不一会儿,身边的衣服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染遍,她有些痴狂得笑着。望着远方,不停的发出哀怨的喘息。
青梅进屋看见这种情况,吓得瘫软在地上:“娘娘,你这是怎么了。”珍妃神情有些恍惚:“我没事。”青梅连忙跑了出去:“娘娘我去叫御医来。”
“别去,我没事。不需要御医来。”珍妃脸上还闪烁着泪滴。青梅扶起娘娘躺在床上:“娘娘,这是何苦呢?我还是去烧盆热水来。”珍妃抓住青梅的手:“这件事情,不许声张出去。听见没有。”看着虚弱的娘娘,青梅很是心疼:“青梅知道了,娘娘一定要忍着,青梅很快就回来。”
青梅把这些染血的衣服,全部给珍妃换了下来。“娘娘,您一定很痛吧。我去拿些止痛散来。”珍妃摇了摇头:“没用的,别拿了。过几天就会好了。这些东西,一定要好好的埋好。衣服一定要烧掉,一件不留。”
青梅连忙点头:“青梅都照着娘娘的意思去做。可是我还是找些人来煮一些补药。这些还是可以做的。不然娘娘的身子可真是吃不消。”
珍妃点头:“那你就去做吧。我累了。”拉下床边的帷幕,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毕竟是自己身上的骨肉,又是和自己所爱之人的。怎么会不心痛。可是眼前为了保住所爱之人,也只能这样做。那些绝情的话,说出来怎么不会伤痛另一个人的心。
可是如若不这样说,他又怎么会在最近这段时间远离自己。否则还是难逃杀身之祸。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做也算是值得。至少所爱之人还能活着。这就是她的爱,爱到毫无保留,爱到没有自由,到没有选择。
幽兰殿内,依然清丽素雅。只是自从这件事情之后皇上便常常来到这里,对当年的事情有所释怀。他漫步在幽兰殿的花园中,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面前站着一位穿着朴素,淡雅,浑身散发出清新气味的女子。阳光照射在她羞涩而又红润的肌肤上,晶莹的汗水,随着脸颊滑落在这花朵之上,瞬间升腾起迷人的气息。
杜康妃从身后,缓缓走了过来:“皇上,看着这花园中的花,可又是有些触景生情。”他转身回望,低头看着她:“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仿佛没有变过,还是和从前一样花香四溢,满园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