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简单的清洗一下,便从水中起身,穿戴完毕之后,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来到梳妆台前坐下,伸手拔下发间的白玉簪子,墨发如泼,披泄一身,香风拂过,无限风情。
皇甫沅澈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么风情万千的撩人姿态,不由一怔,走上前,随手取了方巾,为她擦拭微湿的青丝。
云臻见是他,微微一愣,什么都没说,由着他擦拭她的头发。
红烛无声的流淌滚滚热泪,云臻的头发恢复了以往的干爽柔顺,皇甫沅澈收回手,抵着她的头顶,看着铜镜里相互依偎的两道身影,伸手撩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着,芳香扑鼻,淡而不腻,一如她给人的感觉。
“真香!”皇甫沅澈忍不住赞叹道。
如此亲昵的举动让云臻有些窘迫,挣扎的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
“放开我!”云臻柔声说,说出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不要!”皇甫沅澈弯下身子,让两人的头紧靠在一起,指着铜镜内昏黄的男女,“臻儿,你看我们多般配!”
云臻望着铜镜,没有说话。
皇甫沅澈抬起头,伸手勾起自己的一缕发丝,将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嘴边呢喃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臻儿,你是我皇甫沅澈的妻,唯一的妻!”
云臻心头悸颤,下意识的推开他,步履仓惶的逃开却忘了两人的头发缠在一起,这一动,发丝扯动,痛意自头顶传来,云臻不由抽了一口气,一阵仓惶之下,脚碰上梳妆台前的凳子,身形不稳,云臻不受控制的朝地面倒去,皇甫沅澈欲伸手救人,反倒受到牵连,砰的一声,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可怜的云臻,头痛脚痛也就算了,这么一摔,皇甫沅澈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她只感觉到浑身骨头都要断了,痛的她小脸纠结在一起。
“你起来!”云臻牙齿哆嗦着。
身上的皇甫沅澈却没有动静,那一双温润的眸子里倒映着云臻纠结的小脸,脉脉含情。
云臻见此,不由一愣,只见他的脸越来越低,灼热的气息喷薄在云臻面上,云臻感觉到胸腔中某个家伙开始不安分的跳动着,噗通噗通,跟打鼓似的。
不经意的吻落下,温暖相接,一道道绚丽的烟火在两人的脑海中绽放,可惜的是,两人来不及品尝这滋味,门突然打开,一抬头,红袖绿芜愣在门口,双眼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暧昧的一幕。
“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绿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道歉,红袖则直接拉着她走出去,只是那不经意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充满兴味。
红袖绿芜来去匆匆,门再度被合上,只剩下地上的云臻和皇甫沅澈大眼对小眼。
轰!熊熊火焰从脚底窜起,瞬间燃烧了云臻,云臻那张比城墙还厚的脸蛋被烧穿,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寂静的空间中,云臻似乎听到血液沸腾时的冒泡声,咕噜咕噜……
皇甫沅澈眼前一亮,难得看到这样的云臻,一向端庄大气的背后居然也有小女儿的娇羞扭捏,瞧那红扑扑的脸蛋儿,像是抹上朝霞似的,更有趣的是一双玉做的耳根都红得滴血,还有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像极了单纯善良的小白兔,让人产生一种想要欺凌的冲动。
此时,小白兔云臻羞赧的只想刨个洞将自己埋了,不过在埋了自己之前,她觉得还是惩治一下罪魁祸首比较好,尤其这位仁兄明明吃了人家的嫩豆腐还摆出“我是善良的娃”的表情。手脚并用从皇甫沅澈身下脱身,却不想又被摔倒的凳子砸了脚,云臻心头叹息,悲剧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尽管她很想保持淡然自若的态度,可一回头,对上皇甫沅澈似笑非笑的目光,其中揶揄兴味之色那么明显,轰的一下,云臻体内的火焰迅速窜猛,那势头恨不得将云臻烧的灰飞烟灭。
云臻就势爬上床,低头查探脚上的伤口,努力忽略不远处的目光,右脚被砸个正着,脚面红肿一片,一道粗长的淤痕划开脚面,那一颗颗玉致玲珑的小脚丫子也难逃悲剧,尤其是大脚趾,不知被什么东西戳破,鲜血溢了出来,不多,却让人看着极不舒服。
云臻本不想管这伤势,实在如今的处境太羞人,她得找些事儿做才行。下床想找些跌打损伤的药,脚刚落地,一股钻心的痛传来。
嘎吱一声,她清晰的听到骨骼错位的脆响,无力的跌坐在床上。
这时,皇甫沅澈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来到床边,半蹲着,将她受伤的右脚放在膝盖上,手心轻轻的摸着她的骨骼。
“你……”一阵钻心的痛意过去,云臻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阵地已失手,右脚落入了“敌人”的手中。
“别乱动!”皇甫沅澈按住她想要抽脚的动作,拧眉低喃,“骨头应该没有损伤!”将她的脚放好,起身朝外间走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印泥盒形状的瓷器,打开盖子,里面放置的是一盒透明的膏体,皇甫沅澈抠了一点出来,擦拭在云臻受伤的脚上。
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脚底升起,脚上的痛意消失,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的飘进鼻息,云臻低下头,看着皇甫沅澈捧着自己的小脚,那虔诚的模样就像是捧着此生的珍宝一样,紧抿的香唇慢慢朝上拉,眉眼弯弯如月。
皇甫沅澈将受伤的地方上好药之后,一抬头便对上云臻带笑的眸子,不由一愣,随后也跟着笑了出来,眸光闪过一丝狡黠,趁着云臻不注意的时候指甲轻轻摩挲着她的脚心。
“笑什么呢?”
云臻浑身一震,白玉般的脚趾头不受控制的蜷曲着:“别,住手!”
皇甫沅澈目光一闪,因为捕捉到云臻的弱点,脸上笑意加深,并没有依着她的话住手,反而加快了手指的动作。
云臻浑身紧绷,面上极力的隐忍,那酥麻的感觉阵阵传来,就像是泥土中混的水,云臻瞬间软成一团,无力的伏在床上用眼神控诉某个恶作剧的大男人,终是在他的魔爪下破了功,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皇甫沅澈……哈哈……你……住手……”云臻的意识被脚心的酥麻感占据,不停的扭着身子希望能逃开他的魔爪,可是皇甫沅澈的手像是长在她身上似的,她逃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云臻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狼狈的朝床上爬,皇甫沅澈紧追不放,两人在床上开始了攻防战。直到耗尽云臻的力气,皇甫沅澈才松手,两人贴面倒在床上,抬头望去,平平整整的床被褶皱一片,雕花大床更是因为两人的动作发出沉闷暧昧的响声。
粗重的喘息着,云臻的额头溢出汗渍,用眼神瞪着恶作剧得逞的某人,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句:“小人!”
皇甫沅澈脸上尽是满足之意,眸光闪烁,光芒璀璨,轻笑着说道:“原来无所不能的将门嫡女居然怕痒啊!”
“谁怕了啊?”云臻反驳,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不怕吗?”皇甫沅澈修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大手麻利的握住她的脚,作势要去挠她脚心,“既然不怕,咱们再来一回吧!”
“你敢!”云臻龇牙咧嘴的威胁,咬字的力道极重,恶狠狠的模样像是要把皇甫沅澈放在嘴里咬碎似的。
皇甫沅澈倒是一点不怕她的威胁,起身,捧着她如玉的小脚,低下头,亲吻了一下云臻的脚心。
轰!一团火烧云爬上脸颊,云臻颤抖得指着那个变态的男人:“你你你,你羞不羞?”
皇甫沅澈面上靡靡,笑容中荡漾着春天的气息,眸光闪烁,不急不缓的说道:“我知道你会代替我害羞,所以我一点也不羞!”
噗!云臻捂着胸口,像是无端中箭一般,无耻,无耻,忒无耻了点!
“殿下在里面吗?”突兀的声音传了进来,那清冽声音的主人可不就是芳菲嘛!
停了一下,红袖冰冷的声音响起:“殿下和太子妃在屋里,不便打扰,芳菲姑娘还是请回吧!”
“我有事要见殿下,你们让开!”芳菲不依不饶,声音也冷了下来。
“现在这个时辰可不妥当吧!”红袖看了看天色,与绿芜一左一右堵在门口,当起门神。
芳菲想要强势突破,却不得其门,恼恨的说道:“什么妥当不妥当,我与殿下一向如此,你们还不让开!”
“芳菲姑娘,不是咱们不让,而是现在确实不是好时机!”绿芜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说道。
芳菲面色一变,抬头,看向满屋的迷离灯火,心头荡漾着苦涩:“他们……”
“殿下和娘娘正在欢好,姑娘请回吧!”绿芜咬咬牙,也顾不得羞涩,知道不点破这人是不会离开的。
门外没了声,云臻因为那句“殿下和娘娘正在欢好”而怔住了,低头看了看两人的姿势,洗完澡之后,云臻只穿了件单薄的珍珠水纹衫,经过刚刚的挣扎纠缠,衣襟大开,露出胸前一片雪色,更让人喷鼻血的是自己刚刚偷懒,想着就要睡觉了,连肚兜都没穿,衣襟这么一开,胸前挺翘的小白兔瞬间跳脱了出来。
感觉到皇甫沅澈灼热的目光,云臻心中哀号,火里浇油,小脸蛋烧的那叫一个旺啊,红的都要滴血了。
皇甫沅澈倒是镇定,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温润的眸中倒映着某个小女人的窘迫,皇甫沅澈呵呵笑了两声,道:“这绿芜丫头倒是眼尖的主儿,知道我们正在‘办事’,不宜打扰!”
皇甫沅澈说的暧昧,云臻听的火大,被子一掀,一向淡定从容的将门嫡女窝囊的将头埋进被窝中,满身阴郁,写着“此人已死,有事烧纸”八个大字。皇甫沅澈见此,仰头大笑,爽朗的声音在屋里回荡着,声波阵阵,无形中荡起涟漪。
出手去拉云臻头顶的锦被,被子下的鸵鸟却把这块遮羞布抓的死死的,皇甫沅澈无奈,往下身子,贴上某鸵鸟的脑袋,隔着被子暧昧的吐息:“臻儿,你真可爱!”
某鸵鸟浑身一僵,脸上火热的温度恨不得将被子燃烧了,周身阴郁一片。皇甫沅澈就算不看她的脸,也能感受到她的窘迫,面上闪过狡黠之色,只是他显然忘了乐极生悲四个字,人一旦被刺激,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尤其是云臻已经被他刺激过头,当下左脚踹出,只听见噗通一声,某个刚刚被得意洋洋的男人下一秒便被踹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