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龑,你混蛋。”拓跋秀泪眼朦胧,满脸泪水,心里一阵疼痛。她眼睁睁地看着傲龑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淹没,自己却无能为力,帮不上任何忙。
听着傲龑声音渐渐走远,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心如刀绞,疼痛难忍。这无底深渊,深邃黑暗,带着强大的灵魂悸动,仿佛可以把人吞进深渊地底。
看着这深不见底,不可预测的黑暗深渊,拓跋秀惊惧害怕,心中胆裂魂飞。这深暗的无底洞好像一个巨型凶怪的血盆大口,正虎视眈眈,严正以待过往的修士。
只要他们接近这里便会被无情地吞没,死在这恐怖神秘的深渊之中,丝毫没有任何悬念。
在无底洞口有幽冷枯寂,嗜血疯狂的力量波动,两座山的天顶石壁上,无数的巨大石块向下脱落,速度极快,让人难以想象。
这些掉落的巨石好似被无尽深渊的力量控制住,全都准确无误地掉落进无底深渊中。可是还未到洞口,便被从深渊中冲出的幽暗力量给击破绞碎,化为满天飞灰和齑粉。
在洞口的一些石块松动掉落,便迅速灰飞烟灭,消失于空气中。
拓跋秀看着这些石头,有些比傲龑还大几倍,却瞬间被绞碎,变作烟雾,永远消亡。
“傲龑不会也如这些石头……”拓跋秀面色苍白,脸无血色,想到傲龑也掉入黑暗中,不禁心惊肉跳,惊恐难安。
她可是亲眼看到这巨块顽石被击碎的情形,她敢肯定傲龑的肉身还未达到与坚硬的石块媲美的地步。
她开始胡思乱想:“傲龑即使没死在这阴暗之力的杀伐下,掉入这黑洞中也会有死无生,被摔个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他还那么弱小,实力低微,在这力量的攻击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我这条命是他救的,为何呢?”想到此拓跋秀眼泪夺眶而出,掉入这黑渊中。经历那么多,一直是傲龑这个比她小几岁,还是个孩子的人护着她,有时傲龑可以独自离去,为了救她而无惧艰险,身临险境,自己一人面对强大的敌人。
虽然傲龑从未说过什么,但拓跋秀都把每件事记在心中。将之牢牢刻印在心底最深处。
“你为何那么傻?为了救我而放弃自己生的机会?”拓跋秀泪珠止不住往下掉,痛心疾首,心若刀割。
“我无以为报,只有把这条命还你。”拓跋秀有轻生的念头。她缓慢走近洞口,双脚已经有一半搭在黑渊口。
“假使还有来生,换我护你周全,哪怕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拓跋秀伤心欲绝道。她身体向前倾倒,眼看就要落进深渊中。
突然一道赤色神芒闪过,霞光四射,惊鸿一现,神虹耀目,如同一根丝线,柔和中带有无尽的神威,使人无法逼视。
这神芒耀眼无比,如同璀璨的星辰,好似九天上的银河倾泻而下,悬泉瀑布,激湍飞流。
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以追风逐电,流星飞划的极速拖住拓跋秀的垂柳细腰。
迅速将之从鬼门关拉回来,否则便要香消玉殒,一朵含苞未放,娇羞莹莹的玉蕾就要凋谢陨落,花谢花飞了。之后拓跋秀的身体迅速隐没消失。
而后两座巨山快速爆裂开来,完全崩塌,彻底毁灭。轰隆声响彻云霄,直冲九天。巨型洞口被淹没,山洞尽毁,夷为平地,满目萧条。
拓跋秀被这股神芒救出,山洞毁灭后,傲龑掉落的深渊随之消失,所有的石块巨山垮塌的碎沫都不见踪迹,仿佛从来都未发生过。
如果拓跋秀此刻再回来时,已经找不出原来的位置,好似它根本就没出现过。
拓跋秀脸上满是凄楚之色,脸色惨淡,没有一丝血色。眼角还有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吊着,仿佛永远不会掉下。
她缓慢睁开紧闭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位面目俊朗,眉毛上挑,国字脸,丹凤眼,嘴唇厚薄适中,发髻飘散,约摸三四十岁的男子。
这人双手背缚,白玉腰带围绕有些瘦削的身子,不过却十分坚韧挺拔,威严霸气,带着一股淡然洒脱,在眼眸深处却不乏英气,还有一丝忧虑,一闪而过,无人知晓。
此刻的拓跋秀已经躺在一个较为洁净,四处安宁,无人叨扰的玉石台上。已经远离巨型山洞,逃出黑暗深渊。
“你醒了?”男子淡淡关问道,虽然眼中满是溺爱,但此刻却表现得一本正经。
“我这是在哪?”拓跋秀呢喃自语,还未从惊惧中醒来。她嘴唇启动,脸色苍白无力。
“别担心,你已经安全了。”男子走过来,伸手搭在拓跋秀的手上,片刻后道:“脉向稳定,已无大碍。”
“二叔,怎么是你?”拓跋秀大吃一惊,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双眼圆睁,满是不可思议。
“怎么不是我?”男子脸上有些愠色,不过拓跋秀知道男子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装模作样罢了。
“我,我……”拓跋秀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半晌说不出话。脸上羞怒,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好了,既然你没事就好。”男子宽慰道,他是拓天族来此源初秘境的领导者,名为拓跋钧,是拓跋秀的叔叔,拓跋歼和拓跋颠的老爹。也是最疼爱拓跋秀的人。
“二叔,你怎么出现在这?”拓跋秀问道,心中好奇,她只知道在未进入坤元山时,所有人都消失了。
而他们进来,便是要寻找进入的人,找出这里隐藏的秘密。可当来到后,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切都透露诡异,让人捉摸不透。
直到他们进入这波谲云诡,诡秘莫测的巨大山洞时,都未曾看见一个进来的人。他们还一致认为进来的人都已经丧生,却不想在这还能遇见族人。
“见你们并未回到族人驻扎地,担心你们,所以便出来找寻,没想到你们到处给我惹事生非,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你看你,现在憔悴成什么样了?偷跑出来,吃尽苦头,历遍磨难,如今知道外边人心邪恶,奸诈狡猾了?”
拓跋钧声音越来越大,越说越生气。双眼直欲喷火,显然是怒气冲天,气冲斗牛。
可拓跋秀眼睛圆睁,明亮透彻,纯洁单纯,丝毫没有任何杂质,不过眼眸深处,隐藏最深的一抹担忧并未让拓跋钧知道。
他只顾教训侄女,没发现侄女的变化,可当看到拓跋秀那双明亮的眸子时,却又说不出话来,心一下软了。
“咳咳,秀秀呀!你出来至少得跟叔说一声不是?害得叔担心得几日没睡个安稳觉。”拓跋钧笑道,他实在拿拓跋秀无法,最怕拓跋秀撒娇,一撒娇绝对方寸大乱。
许多族人在一旁看着,偷着乐,心道:“只有小姐能够治得了二爷。小姐就是二爷的克星。”
但他们绝不敢笑出声来,否则以他们对拓跋钧的了解,非要闹出大事不可。拓跋钧死要面子,虽然在侄女面前窘迫,每次都吃瘪,但却不准别人提起,谁提跟谁急。
“我说了,还能出得来吗?”拓跋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说了还出得来,不派人把她前呼后拥,死死盯着才怪。
“这个,叔是担心你的安危。”拓跋钧尴尬笑道。
旋即板着脸,仿佛已经大发雷霆,怒火中烧,变脸之快,轻松自在:“拓跋歼和拓跋颠那两个小王八蛋去哪了?怎么没和你在一起?我不是派他们保护你吗?”
拓跋秀被吓了一跳,有些口齿不利道:“我也……不知……”
“什么你不知道?我说呢,他们最近声名鹊起,名声大噪,原来连我的话都敢违逆了。”
“临行前,我千叮咛,万嘱咐,百般言语,让他们要低调行事,不可高调做人。”
“这两个混蛋,没保护你,却给我惹了一堆麻烦,看我回去不把他们教训一顿,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
“他、娘的,真是气死我了,这两个家伙就是不叫我省心。”拓跋秀雷霆暴怒,破口大骂,口水狂甩。
拓跋秀满脸黑线,心中无奈:“二叔又发疯了。”随即摇头叹息,心道:“拓跋歼和拓跋颠要倒霉了。”
在一旁的族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只能苦笑,心道:“二爷看似温文尔雅,还有些怯懦,实则脾气火爆,三句话不对口,拳脚相加。”
每次拓跋颠和拓跋歼两兄弟只要惹脑了拓跋钧,都要被打得鼻青脸肿,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
而每当被打,都要他大哥,也就是拓跋秀她爹出言出手相救才能把他脾气给止住。
这让许多族人都很怀疑,到底拓跋歼和拓跋颠是不是拓跋钧的儿子,为什么对侄女如珠如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儿子却拳打脚踢,每次都往死里揍。而拓跋秀他爹又疼爱如命,每次都要回护。
这两兄弟的处事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十分费解,猜测不了。对自己亲生孩子几乎不闻不问,有事就责罚怪罪。
忽然拓跋秀大叫:“二叔别说了,快,赶快,惊天动地的大事,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怎么了?我还没说完呢。”拓跋钧说道。
“人命关天的大事,快。”拓跋秀说完,选择一个方向冲去,转眼消失了。傲龑现在还生死未卜,她找到了族人,便可以通过族人救出傲龑。
“别跑那么快,你伤还未痊愈。”拓跋钧叫道:“快,跟上去。”自己也跟随拓跋秀的方向飞冲而去。他在拓跋秀身上留下锁魂玉牌,只有在千里之内才能感应到。而今找回拓跋秀,可不能再让她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