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就算你挟持她,也不过是推迟接受惩罚的时间而已,毫无意义。”帕斯语气虽然仍然冷漠,但表情上却发生了极细微的变化。
“我不能,我不能让自己一无所获。我知道早晚都要接受惩罚,但是我求你,给我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就够了。不然,不只是我一个人死,我还要这位小姐给我陪葬。”被洛克上身的维尔福,被帕斯紧逼的语无伦次,一下哀求,一下威逼。
“随你,”帕斯冷淡地回道:“她虽然是我的搭档,但我却没有要保全她性命的义务。如果你是想杀死她后,再随我回地狱领罪,那么就请你快点动手吧,不要浪费太多时间。”
洛克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连最后的希望都被帕斯磨灭,扼住言芷然脖子的手腕更加有力。
“帕斯,你,”言芷然虽然知道帕斯不喜欢她,但她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对她厌恶到见死不救的地步。言芷然想要依靠帕斯搭救的希望破灭,只能自救,“不要听他的,你是洛克,对吧。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虽然是人类,但也是冥王亲自任命的托梦者,你不可以这样轻易的把我杀掉。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你听我说,也许我可以帮到你。先把手松开一些,不然我真的就要死了。”
洛克听了言芷然的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稍稍松了松手腕。“你说,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到我?”
言芷然猛烈的咳着,大口大口地吸收空气,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帕斯,既便你不打算救我,总要给我点时间自救吧。”她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冲着早已做好随时攻击的帕斯吼道。
“你打算怎样自救呢?”帕斯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用你管,我自有我的方法,只要你给我点时间。”生死一线上,言芷然已经完全抛开对帕斯的畏惧了,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对自己见死不救的灵魂。
“若我不答应呢!”
洛克重新扼紧言芷然的脖子,粗暴地嚷道:“你不答应,她就立刻去见死神。”
才刚缓过气的言芷然,又被紧扼住脖子,心里不禁大骂帕斯。现在的她不仅是呼吸困难,感觉脖子都快要被扼变形了。“十分钟,给我,给我十,十分钟。”
“好吧,就给你十分钟。”
“洛克,你听到了,快放开手,再不,再不放开,我就,就真的死啦!”
洛克再次松开了手,却不信任地质疑,“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性命,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我呢?”
“先让我喘口气……我知道你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只是,你附身到维尔福身上,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吧。你把你的目的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到你。”
洛克发出一长串的狂笑声,“你能帮我,不可能,只有我自己才能帮到自己。”
“你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不可以呢?你知道,生命对于一个人的价值,会使那个人选择做出更有利于自己的事!”言芷然用更加坚定的口气回答,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可信。
“我想在维尔福的妻儿面前杀死他,你能帮到我吗?”
“什,什么……”言芷然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帕斯,我用这位小姐的命换一小时间的自由。就算你没有义务保护她,但你如果让她就这么死掉,也很难向一直信任你的冥王交代吧。”洛克试图最后一次说服帕斯。
“记住,我所做的事,一向都不需要向任务人交代。”帕斯严厉地回道,显然这句触怒到他。
“用她的命去换维尔福的命?她死的话,可以说是因工殉职。而维尔福呢,他若死了就是我的失职。你看,最优秀的灵者不只会托梦而已。”帕斯换上一幅轻松的表情,很明显,他的决定不会被轻易撼动。
“洛克,你错了,你一开始就错了…”言芷然已经慢慢了解了情况,她也知道自己之前所听到的绝不是什么怪声。
“你说什么!”
“我没办法说我理解你,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但是,你想以怨报怨,那么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你不仅错了,而且还输了,彻底输给了维尔福。”
“你说什么!?”
“啊!”洛克愤怒的扼紧言芷然的脖子,言芷然仿佛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大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最后输的人是你吗,就是因为你善良的心,但是你现在却想要出卖你的心。在维尔福的妻儿面前杀死他们最亲的亲人,有什么用?你还是那个畏罪自杀的贪污犯,你的妻儿一样还是会因你而受到他人的指指点点。而维尔福呢,最多只是被当成压力过大,精神失常的成功企业家。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这样的结果,你会满意吗?”
“不,你说的没错,不能,我不能,不能让我的妻儿因我遭罪…不能就这样轻易的让他死,不能…”洛克听了言芷然的话,双手抱头怨恨地自言自语着。
帕斯趁他松手的那一瞬间,将言芷然拉回到自己的身后,并张开一只手护在她面前。“看来,现在除了你,没有人要牺牲了。”
“输了,我彻底输了,我不甘心…”洛克绝望的跪在地上,拼命用双手捶打地面。
帕斯从腰间抽出一根细长的银线,向维尔福抛去。
“你在干什么?”言芷然推开了帕斯的手,使银线改变了路线,抛落在空地上。
“我说过我要帮助他,不能让你带着这样的他回去接受惩罚!”言芷然认真地看着帕斯。
“我说过,你没有权力来命令我怎样做。”帕斯喝责道。
“洛克,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第一:被帕斯带回去,接受惩罚。第二:相信我。”言芷然没有理会帕斯,而是转向失意的洛克。
“相信你?”“相信你!”帕斯和洛克异口同声,却不同调地说道。
“嗯,相信我!”言芷然坚定的回答他们。“帕斯,我知道你的任务只是托梦,没有义务去帮助他人。但如果他说的事实呢,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呢!”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幅了解所有情况的表情。你到底知道了多少?你打算怎样帮助他?”帕斯疑惑地盯着言芷然。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他们梦中的对话。”
“你听到?你能听到他们梦里的话?”
“是的,我能听到,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也能听到,你不仅能听到,还能看到吧!”
“你能听的到…”帕斯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我说过,我要做和你们不一样的托梦者。我不仅要帮助他们托梦,我还要为之后的事负责。洛克,我是否可以确定,你是选择第二条路!”
洛克虽然不明白言芷然的用意,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现在,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相信她了。
“很好!帕斯,求你听我说完,刚才你说过会给我十分钟的时间自救的。你看,现在十分钟都用在了和你的谈话中了。你就再给我十分钟吧,反正结果不是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吗?我和洛克都不是你的对手,而我相信洛克也不会想再次挟持我了吧。”言芷然冲着洛克微微一笑,洛克则报以一个肯定的笑容。
“看来,今天你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主角啦。随便你吧,但你记住,这是最后一个十分钟。”
“嗯,谢谢你,帕斯。”言芷然感激地对帕斯鞠了鞠躬,然后向洛克走去,“洛克,我相信你没有必要冒着灰飞烟灭的后果,来污蔑维尔福。你选择相信我,我也选择相信你。你将一切都告诉我,我帮你讨回公道,当然,是用人类的方法。”
“你相信我,你愿意帮助我!谢谢你,但你要怎么做呢?”洛克虽然对言芷然满怀感激,却仍然不免心存质疑。
“只要他做过,就一定会留下什么。只要我找到他的犯罪证据,不但能还你公道,还能给予他应有的法律惩罚。”
“是的,是的。但我不敢保证他还留着那些罪证,也许我一死,他就将证据全部销毁了。”
“你只要将一切都告诉我,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但你得向我保证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你也知道他的处事方法吧,”言芷然看了帕斯一眼,接着说道:“在你将事情全部告知我后,你必须自愿脱离维尔福的身体,让帕斯送你回地狱。我会想办法向他求情,不要将今晚发生的事向冥王禀报。”
“这样,我怎么…”
“你说过要相信我的,你难道认为我只是想帮你骗回地狱吗?”言芷然假装生气地说道。
“不,我相信你,但是,我要怎样才能知道你成功了呢?”
“只要你不去转世,我会想尽一切方法,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好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选重点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