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发现了布奇。
布奇并没有发现小九。
一个是生命集合体，一个是伪生命。如果靠的是气息探测的话，一个是鲜红色标记好的目标，一个是自动被人忽略的半透明。
然而小九终究只是个人偶，随随便便冒出来与找死具有同样的意义。
当然，装人偶（似乎没什么问题）也算是保命用的必备技能。
因此，自己继续跟踪，并且将信息传输给主人才是首要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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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今天那所学校又在重建了。”华医生一边看着手边的报纸，一边自言自语了一句。
报纸上刊登着不少内容，其中就有一篇提到了最近某高中有大量的教室因出现坍塌等现象而需要重建，学生放假三天。
“不过，那个校长怎么在三天里把教室修复好呢？”
老实说，这个问题在以前就时常发生。
据说最严重的一次，连地下车库都坍塌了。
但校长除了给同学放了几天假，然后好好训斥了一下相关学生（比如华医生本人）外，这事情就结束了。
“校长大人的修复技能”一时之间成了整个同校校友圈热烈讨论的话题。校长就呆在校长室里，笑眯眯地处理着手头的事务。
这个学校太邪乎了。这是所有进过这所学校的人都会产生的念头。
不过，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还需要他亲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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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生物开始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时，它就已经开始进化了。而一个能够熟练使用知识的生命，会为自己智慧感到自豪。
现在的布奇，就是这个状态。
它（们）能够熟练地潜藏自己的身形，以避开所有的监视器的观察范围，然后在无声无息中，将自己的猎物吞噬待尽。
它（们）到现在，还沉醉于猎物被彻底吞噬时那凄历的嚎叫声。
红的肉，白的骨。
红的骨髓，白的脑浆。
还有那花花绿绿的脏器。
即使是布奇，也开始沉醉于食人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不过，在它（们）沉迷之前，就有股莫名的恶心。
从缠布的各个部分，开始有粘液混杂着虫的甲壳喷出。
不到一分钟，湿润的地面上已经开始发出腐败的臭味。
“我跟你们说过的，防毒面具是很重要的，你们偏偏不听。真是的，到头来还得我自己出手。”
从阴影的角落，赵走了出来，嘀嘀咕咕地抱怨着，看见已经倒在地上的布奇时，还悠哉悠哉地打了个招呼，
“阿拉阿拉，这不是我的猎物吗？今天这是怎么了？食物中毒了？”
“……”布奇说不出话，当然它本来就不会说话。
赵将手中的捕虫网挥向了布奇，布奇几乎毫无反抗地就被网给完全兜住了。
“老实说，即使是我也很难解释其中的原理。硬要解释的话，就和那个马戏团动画里的一只穿锁眼的老虎差不多吧。”
“……”
布奇并没有说什么，而且也不打算说什么，甚至它（们）都放弃说什么。
“毕竟你什么也说不了啊。亏我还期待你有什么回应来着……”
布奇并没有什么反应。
赵也不在意，毕竟他还没见过有什么东西从网兜里掉出来过。
仅仅只是在赵没有关注它的时候，布奇就已经乘机逃了出来。
对于流体而言，只要从网眼里流出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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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布奇吃了大亏，自身的虫遭到史无前例的重创。
估计就算把布条完全解开，也爆发不了大规模的“虫噬”。
毕竟饥饿的虫子会优先把最近的食物给吃掉，然后再吞噬更远的地方。
而先前的“虫海”，则是借助蠕虫脑所掌握的“权限”进行的行动。
在这次的危机下，恐怕连“脑”也会死去，毕竟平时大多数虫都以它为核心活动。
这个时候，食物很重要。
在它（们）面前，就有食物。
食物前面，就是那个人偶师。
“……”
布奇将刚刚在匆忙中打的蝴蝶结解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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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华医生意料的是，布奇的智慧很高，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了普通的人类。
比如说它（们）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文字，并且还顺手考证了下文字的结构。
又比方说它（们）对神秘有着自己的理解，甚至已经接触到了边缘。恐怕再学几年，一个虫人就能借助自身的优势，成为独立的魔术师。
而对于“永生”的力量，它（们）则表示并没有接触，体内的所有虫子都早已更新了好几十来代，若不是华医生的救助，这次怕是会死得很彻底。
不过，还是有好处的，比方说自己的耐药性加强了一点，若不小心吃到刚才的杀虫剂，应该也没太大关系。
顶多就再吐掉两三斤虫子就是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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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某处下水道排水口处，一个穿着随意，甚至可以说是轻佻的大叔在外面等人。
大约等了两三个小时，他等的人，也就是华医生才冒出了脑袋。
“你等了多久？”
“挺久的。”
“也是，地上的烟头那么多……”
“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抽烟，所以我没抽，地上的烟头是我刚来时一群混混的。”
华医生稍微闻了闻，的确没抽。
大叔稍微歪了歪脑袋，才好容易想起还要说些什么：
“那一滩东西就这么放着吗？”
“是啊，毕竟我已经告诉它怎样合法地得到食物了。”
“没问题吗？野兽的捕猎本能还没那么容易被消磨掉。”
“如果它想在都市中生存的话，就必须尊重人类的法律。至于它的身份与工作，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话说我昨天把它玩成这样，你尽然还放心让我这么干？！”
“也就只有你，才能给它一点威慑力了。不过以后会有不少。毕竟这里的奇人怪物还是挺多的。”
华医生向西边走去，打算买点东西，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刚要走进排水口的赵喊了一句：
“先左拐后右拐，不然会迷路。”
赵也不吱声。华医生还没有必要保证他的安全。相对而言，买点润滑油比较重要，前些日子书凡的关节磨损得厉害，需要自己好好保养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