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即起,
洒扫庭除,
要内外整洁。
——《朱子家训》
作为新世纪好青年,白小丰一直坚信良好的生活作息习惯对个人的提升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所以天色微亮,白小丰就从洞穴中走了出来,这儿本来是一只土拨鼠的巢穴。虽然现在它也住在里面,可确切来说,这里早在一周前就成为了土拨鼠与白小丰的同居场所。
在白小丰开始侦查湖泊附近情况的第二天,白小丰发现了这只头体长可能超过一米的土拨鼠。那是个晴朗的早晨,微风吹拂面颊,白小丰走在茂密草丛中,突然身后传开破林,额,破丛声。白小丰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就被一头急奔而过的巨大生物一尾巴扫飞,这头巨大生物就是如今的室友土拨鼠兄。
异变之前的土拨鼠平均体重为4.5公斤,最大可成长至6.5公斤,身长约为56公分。土拨鼠与松鼠一样等皆属于啮齿目松鼠科。土拨鼠主要以素食为主,一天最多可以吃上五公斤的绿色蔬果。异变发生后土拨鼠成功从一只成长为一头,毕竟体长在一米左右的生物称之为头比较正常。
当白小丰被大土拨鼠一尾巴扫飞后,想像之中的攻击迟迟没有到来,大土拨鼠直接越过白小丰跑到了一颗藤蔓生物之前,机警地站直身体四处打量起来,片刻后没有发现威胁的大土拨鼠迅速趴在地上开始刨土挖洞,从它肥大的屁股后飞起大量沙石。
对于土拨鼠撞飞并无视自己的行为,白小丰大度地选择了原谅,但赔礼还是不能少的。对此没有一丝察觉的土拨鼠还在专心致志地挖着洞,三两分钟之后大土拨鼠身后出现了一个小土包,而它已经停下了刨土的双爪从刚挖的洞中捧出一个足球大小的块茎,深紫色的块茎透过包裹在表皮上的湿润泥土散发出丝丝甜腻气息,仅仅是闻到了空气中散发的气味白小丰就感到神清气爽,身体内的气似乎也变得更加活跃。这是个好东西,变小之后自己第一次对除血肉之外的食物产生兴趣。
土拨鼠捧着植物块茎又开始四下打量起来,十米开外的白小丰低伏身子摆出起跑姿势,眼里只有捧在土拨鼠爪中的植物块茎,右腿有力地踏向地面,身形急射而出,十米多的距离转瞬即逝。
土拨鼠依旧没有发现白小丰,但它在白小丰弹射而来时正巧转身开,“嘭!”土拨鼠机警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但还是没看见已经被韧性极强的草木弹飞的某人,摆回头悠哉悠哉地继续走在草丛间。
而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白小丰正在努力调整着降落姿态,虽然以如今自己的体型与身体强度来看,被摔死的几率几乎为零,但脸先着地依旧不是什麽好体验,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成功降落的白小丰向着土拨鼠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如今的草原彻底成为了动植物的乐园,白小丰像是一位误入的旅人,为了自身的生存不得不想尽办法。人类引以为傲的智慧在这个乐园中完全失去了发挥的场所。动植物的乐园对于人类来说不亚于炼狱,这些天白小丰亲眼看到了大大小小几十场杀戮,靠着身体异变后的微小体型白小丰在草原上小心翼翼地生存着。
向前紧跑了几步,等到甜腻的香味重新出现在鼻腔后白小丰放缓了脚步。对于紫色块茎白小丰势在必得。在他看来警惕性极差,或者说对于白小丰警惕性极差的土拨鼠并没有什麽威胁,从它无视自己的过程可以看出虽然土拨鼠的体型变大,但食草的习惯还是不变。紫色块茎对土拨鼠有吸引作用,也成功地吸引住了白小丰,不知对草原上的恐怖捕食者是否会有同等的吸引力。
一路上并没有遭遇到任何大型生物,尾行了一路的白小丰发现这只土拨鼠巢穴就在湖水旁,看着眼前黝黑的洞口,白小丰同学紧了紧握着绣花针的手,蹑手蹑脚地走进洞口。
进入巢穴的白小丰并没有什麽不适的感觉,说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步入地下了,与上次的蚁穴相比,土拨鼠巢穴的通道远远没有蚂蚁巢穴通道复杂与精致,想想也就释然了,土拨鼠与蚂蚁体型与数量上的巨大差异造成了两个物种巢穴的风格迥异。对于土拨鼠来说大小正合适的通道,对白小丰来说就显得格外宽裕了。
走在夯实的通道内,白小丰身形上下起伏,像是脚下安装了弹簧,这是在草原上总结出的走姿,这麽走腿部肌肉总是处于紧绷状态,可以在最少的时间内对外界做出反应,也能在最短时间内进行攻击,不过这种特殊步伐有一个明显的缺陷——太尼玛丑了!
白小丰继续猥琐地前行,自从进入通道后白小丰就无法闻到紫色块茎散发的气味了,巢穴的通风系统成功让洞穴外的空气流通到巢穴,而很显然排气口并不在这处出口。
片刻后白小丰发觉向下的通道渐渐平缓了下来,看样子马上就到底了。通道里重新传出一股浓郁香气,但明显与自己追踪的紫色块茎气味不同,紫色块茎所散发的气味除了好闻以外对体内的气的循环有促进作用,而现在通道里弥漫着的香气对体内气的流动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促进作用,不但如此,自己长出外骨骼的四肢随着吸入香气时间的增多渐渐感到无力。
体内气涌向四肢,无力感渐渐离去,白小丰思索着是否继续前进,现在的空气能影响到外骨骼化的四肢,所幸对体内的气没产生作用,还要继续下去,土拨鼠在现在看来是最无害的大型生物了,想在草原上生存下去,被只土拨鼠吓到就有些不像话了。
白小丰继续一颠一颠地猥琐前行,通道的最底端并没有像自己预料般的昏暗,洞穴中央有着一堆干草,续续的散发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的气味源头也在这堆干草上,但现在白小丰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干草上,在干草的一旁一个肥硕的屁股正对着自己。
一进入这间宽敞的洞穴,身为主人的土拨鼠就发现了作为不速之客的白小丰,默默注视了白小丰几秒后,傲娇的一扭头,留给白小丰一个屁股。
“……”连续被同一只土拨鼠无视,白小丰心里好气啊!继续向它靠近,土拨鼠还是毫无反应,白小丰已经走到了土拨鼠的身旁,但土拨鼠依旧采取不理睬的态度。用针屁股稍稍用力捅了捅土拨鼠屁股,土拨鼠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白小丰,悠悠然抬起一只爪子。
“啪”,双腿轻松钉进了夯实的土地中,要是白小丰真是一般的小虫子,绝对会被这一爪拍的死无全尸,但白小丰作为一个人,虽然被缩小了无数倍,但凭着异变后的身躯怎么也不可能被只土拨鼠一爪子拍扁。
随手拍了一爪子的土拨鼠早已转过头专心致志地啃着自己的食物了。
“嘿,我这小暴脾气!”拔出深深陷入地面的双腿,上前几步抓住土拨鼠屁股后面的尾巴,在它没反应过来前就是一甩。
“吱!”伴随一声惨叫,土拨鼠狠狠地亲吻了大地,这还不算完。在随后的一刻钟里,土拨鼠被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深情地亲吻了洞穴的四壁与地面穴顶,从一开始尝试反身攻击到现在每一次拍打在地面后只是象征式的尖叫的转变,都在一刻钟内完成。
当白小丰出完气后最后一次把土拨鼠摔到地上后才开始认真打量起土拨鼠巢穴,在巢穴正中有一堆散发着微光与淡淡香气的草堆,令自己四肢无力的气息就从草堆中慢慢飘散发出。至于作用,白小丰猜测这堆草应该是起到驱虫的作用,草堆底部的香草早已干枯萎缩,而最上面的香草断口处还向外渗透着滴滴水珠。至于刚刚看见的点点微光也是从这堆香草中升起的,但白小丰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表情。如果是异变之前看见这堆草,自己肯定很吃惊,至于异变后的现在?开玩笑,天只要一黑草原上能发光的植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五颜六色的草原如同科幻电影中的场景,但醉人的美景中往往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在两周前白小丰已经不敢在草丛中过夜了,这十几天每当夜幕降临,自己就到湖泊旁的一块沙石地上,挖个洞钻进去等待清晨的到来。与白天相比,到了夜晚草原才能真正称得上“活”起来,随着草原生物的异变一步步加强,一到夜晚,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战场,一旦被卷入战斗,往往就意味着整个夜晚不会停歇下来。大部分肉食性生物到了夜里会不约而同的从草原的各个角落钻出来,释放自身气势,与所能遇到的一切活物战斗。杀戮、吞噬再被杀戮早已成为夜间战场的主题曲,白小丰在几次卷入战斗后面对着强度一夜高于一夜的战斗,最终不得不一到夜幕降临就到沙石地躲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