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一凛。
难道是孟夫人吹了枕头风,才让父亲急着这么快将自己嫁出去的?
她查的可够清楚的,连自己以前跟哪些人有瓜葛都调查到了!
像钱逸等人正是她以前想接近孟畅丰时认识的,但这些人到底怎么样,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不过是一群仗着家世四处横行的花花公子罢了,在知道他们不靠谱后,她果断来了个消失不见。
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又出现了在她面前,而且这次更加光明正大起来,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嘛!
“爹地,是孟姨说的?”欣然没有回答,反而问出心底的疑惑。
孟畅丰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帮妻子遮掩。
“是露天舞会的时候,我发现有几个人对你特别积极,就问了他们名字。”
欣然又不傻,孟畅丰停顿的那一秒,她便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嘤嘤的哭了起来:
“爹地,你们都不待见我的话,我搬出去就是了,反正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都过来了,又何必逼着我往火坑跳呢?谢少、钱少他们人品怎样爹地难道不比我清楚?不过是百分之一的股份,至于这样对我?”
“他们家世还算和我们相当,而且,男人婚前婚后可以变很多的。欣然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孟畅丰到底还是把孟夫人的话改了个说法拿出来。
欣然却只抓着孟氏的股份不放。
“你以为我是为自己要吗?我不过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罢了。”
她想到母亲,更加抽抽噎噎起来。
“母亲说,她跟您都是彼此的初恋,若不是中途出了意外的话,我们才应该是一家人才对……呜呜呜……她曾经说,以后我至少也要能在孟氏说得上话她才能闭眼。”
啪!孟畅丰猛得拍了下桌子。
他是真得生气。她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看她都教了欣然些什么东西?
孟畅丰疾言厉色:
“成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一点大家千金的体统都没有!就不能好好说话?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在家里好好的向你大嫂学学!你孟姨也会告诉你应该这么做,好好听着就是了!”
他说完一甩手出去了,留下欣然一个人发呆。
她不知道她哪里说错了。
母亲向来是孟畅丰的死穴,每次她只要提起,孟畅丰都会一副愧疚的表情,顺便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今天这是这么了?
欣然起身追了出去:“爹地!连你也开始嫌弃我了是不是?我从小一个人长大,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大家闺秀是什么样子!你既然心烦,那我以后还是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好了!”
她说着就往楼下冲去。
“站住!”孟畅丰暴喝一声。
他也是在孟氏说一不二几十年的人物,此时阴沉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也足以吓哭一两个小孩子。
欣然从没见孟畅丰如此发怒过,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脚步。
“爹地……”她楚楚可怜。
谁知,孟畅丰看到她这副表情更为火大:“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
说完再不回头,从欣然身边过去了。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感觉记忆中美好的东西正在一块块坍塌。
原来,她一直觉得不甘心,一直觉得是自己负了她……
两个人的想法完全不同!
他从来都以为两人第一分开断绝联系时就已经分手了,后面的再相遇不过是偶然而已,他甚至从来都没想过要和她结婚。
孟畅丰很清楚,妻子对自己有多重要。
可以说,没有妻子陪着他互相扶持一路走来,就没有他的今天。至于初恋,那不过是脑海中一段清纯凄美的记忆罢了,孰轻孰重,他向来分得很开。
因此,他今天听到欣然妄自揣摩妻子对她如何如何便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他相信妻子不是那种人。
虽然有点私心,但是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去陷害一个人。
下楼到客厅,正看到孟夫人与芙茗笑语盈盈地说着话。两人都是温言软语,浅笑轻蹙,落落大方。
这才是豪门千金该有的样子呵!
想到欣然,他一时竟然觉得眼前和乐的情景有些刺眼,也不说话,径自开了门站在廊下。
狂风卷着冷雨吹到脸上,这才觉得冷静了一些。
芙茗和孟夫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孟夫人反应很快,立刻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她也开门走了出去,站在丈夫身边,温柔的握住他的手。
“畅丰,发生什么了?怎么怒气冲冲的?有话慢慢说,别跟孩子生气。”
她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声调。
“老婆,我对不起你。”孟畅丰脱口而出。
孟夫人嫣然一笑:“哪里对不起我?一条条分析给我听听。我喜欢听。”
她玩笑的话让孟畅丰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不是那些陈年破事?你都知道了的,我们还是赶紧给欣然找个人家吧,体体面面的把她嫁出去,我也算对得起……她了。”
孟畅丰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竟然不像是说给孟夫人听,而像是自言自语了。
孟夫人不动声色,现在不是问原因的好时候,先顺着丈夫说比较好,至于原因,只要两个人不出问题,以后总能知道的。
“也不要太急了。还是多考察一下吧。”
孟畅丰有些意外,妻子怎么突然变了个态度?
“你不是有了人选么?”
“那也要你亲自拿主意。我最怕你一时冲动,过后在悔不当初。”
现在是在丈夫心里增加好感的时候,孟夫人当然不会错过时机。
婚姻需要经营,很多东西都是这样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
“嗯,最近几天你也教教欣然,省得以后她嫁过去再丢人现眼。”孟畅丰对妻子道。
孟夫人秀眉微挑,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放下吧。”孟夫人回答,想了想,还是把刚才跟芙茗说起的话提了出来,“我问了芙茗一下,卓越那孩子确实不错,实在没有人选的话,就考虑他吧?”
“唉!”孟畅丰叹了口气,“我这几天再把差不多的人家过一遍再说。”
“好啦,别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孟夫人安慰丈夫道,“这里凉,还是进屋去吧。”
两人进了屋子,芙茗知道公公婆婆有话要谈,早躲到厨房去了。李大厨正在准备中午的菜,芙茗就向她请教一些做菜的事。
出乎芙茗意料的是,欣然的婚事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定了下来。
而对方正是……赵卓越。
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天霖也就罢了,以他的尿性,做出这种事来也不奇怪,但……孟畅丰怎么会肯?难道孟家的交际圈子中真就找不出于欣然相配的男人了?
芙茗还真没想错,但凡有一点办法,孟畅丰也不愿意做种事。在台北上流社会,他稍稍能看得上眼的男子,不是已经订婚,就是质疑欣然的出身。
他也明白,所谓的出身什么的,不过是借口罢了,只是用一种大家面上都比较好看的方式来婉拒。
平心而论,若是他的话,也不愿意让儿子娶这样的。
再者,欣然的年纪也是硬伤。若她还小,他还能把她拘在身边好好的管教几年。但现在……
孟畅丰发现他最近叹气的时候特别多。
唉!算了……就这样把。好歹赵家能看在他的面子上以后好好对待欣然。
婚礼定在四个月以后,然后就是忙着各种准备工作。
芙茗对孟氏兄弟很佩服。啸楠、啸枫两人对孟家的一切忙碌淡定无视,依然继续着他们以前的生活,该干嘛干嘛。
仔细想想,好像以前她准备结婚时,忙碌的人也只有母亲和自己。赵家的其他人除了艳羡和吐酸水外,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孟畅丰好歹还帮着打理一下,赵天霖当时就准备了一个红包。
欣然却憔悴了一些。虽然卓越在知道了消息以后表现的很积极,所有追求女生的招式轮流上演,力图在短时间内让她有恋爱的感觉,也满足了欣然的一些虚荣心。
但……父亲态度的转变,这种打击不是那么快就恢复过来的。
倒是卓然在芙茗面前耀武扬威了一回。
她很嚣张得告诉芙茗:“哥哥娶了嫂嫂,你对赵家就完全没用了!你以为我爹地他们还会那么小心地奉承你吗?”
芙茗也不以为意,她本就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的。
只要自己的日子过得滋润舒服,她又何必在乎别人的态度?
“大姐此言差矣!你们奉不奉承我,都改变不了我是孟家大少奶奶的现实,你以为我会很缺少你们的那一点奉承吗?自大的说一句,外面等着拍我马屁的人多了去了!也只看我心情要不要理他们!”
芙茗牙尖嘴利起来,那也是从不饶人的。
“嗤……大少奶奶算什么?我嫂嫂还是孟家的大小姐呢!”卓然毫不示弱,她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而来的,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击倒。
“呵呵。”
芙茗没有说话,可这两个“呵”里包含的各种轻视、蔑视、不以为然等等微妙的情绪多了去了,简直比千言万语还有杀伤力。
卓然恼羞成怒:“呵呵你妹啊!”
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卓然向来是很肆无忌惮的。
芙茗轻笑:“我妹难道不也是你妹?何苦呢,大姐?”
卓然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得意什么?啸楠现在最喜欢的可不是你!”
她改从另一各方面打击芙茗。
最新一期的八卦周刊,孟啸楠在洛杉矶拥着金发碧眼大胸妹共入酒店的事件也是重磅花边新闻之一。芙茗听朋友说起后一笑置之,现在卓然居然沦落到拿这个来打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