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鬼冶子这样说,以夜凛的镇定也不免有些惊讶,惊讶之余他的心里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
换作从前,他也许只是付之一笑,只是现在心里有了羁绊,有了牵挂所以感到有些害怕。
鬼冶子见状宽慰夜凛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从另一面想,你的命格注定了你这一生绝不平凡。大丈夫来这世上走一遭能够活得波澜壮阔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夜凛闻言忽感精神一振,是的,男儿生于世间当怀四方之志,只要能成就一番业绩那么就算死又何妨呢,这样想着夜凛只觉自己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我之前和你说过,这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所有东西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发展变化。你可有所领悟。”鬼冶子问道。
“前辈说的变化无处不在实在是太过难懂,我只粗浅的理解了一些。就比如这几口星井看似不变,实则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变化,只是人们没有看出来,所以身边有很多东西都在不断变化,只是人们的主观判断欺骗了自己,认为他们是不变的。”夜凛答道。
鬼冶子欣慰道:“孺子可教,你比我的那三个徒弟的悟性要好得多了。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所有事物无不处于发展变化之中,变的最直观体现就是万物的移动,老夫观测多年,就连我们脚下的土地依旧每分每秒处于一种变化之中,我们脚下的土地每分每秒都在移动。”
夜凛闻言不禁有些吃惊,若这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那么自己大可将他当成一个疯子,可是这话却是出自鬼冶子之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夜凛看了看脚下的土地,心想若连它都在移动,那么世间还真没有不变的东西了。
鬼冶子继续道:“我们命师研究命理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窥探天意,而是为了逆天改命。”说到这里鬼冶子平和的脸上闪过一丝激动的红晕。
夜凛心想果然任何人都是有所追求的。
“而逆天行事本就遭到天妒,所以但凡有所建树的命师死得都很惨,不过这也是生命的意义所在,如果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么我们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呢,老夫要帮你改命也是为了自己,为了寻一个答案。”鬼冶子继续道。
“什么答案?”夜凛奇道。
鬼冶子正色道:“我研究命理数十栽,随着钻研的深入,渐渐的我发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我们头顶的这片天空也许也像人一样拥有自己的意志。”
此时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中忽然有一道惊雷闪过。
这是一艘巨大的战船,船头处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迎风而立。迎面而来的海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起舞。他生得算不上英俊可却是很有男儿气概,他的眼睛总是眯着,脸上总是冷淡的表情,让人无法琢磨他的内心想法。
他的衣袖上画着几朵幽暗的云彩,特别的是这些云朵的边缘都绣着金边。
“家主,大概还要一日光景我们就能到流波了。”一个家仆打扮的青年人恭敬道。
“恩,我知道,你退下吧。”幽云城吕家家主吕显摆手示意道。
他似乎不喜欢旁人留在自己身边。他就这么遥望着流波方向怔怔出神。
此时在遥远的大荒中部,林炎正坐在一间茶馆外的凳子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我大哥已经回信了,他的人手四处探听夜凛的消息,只是夜凛大哥在沙河城之变后似乎就蒸发了似的,没人知道他在哪个地方。”林炎身边的独孤柔轻声道。
林炎闻言对着独孤柔灿烂一笑而后柔声道:“没事的,夜凛肯定没事的,再找找就是了。”说罢他便低下了头,只是没人看见在他低头的瞬间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幽云城内,一间废弃的破庙内,一身黑袍的冥低头站立着仿佛一座石雕。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同样身着黑袍的索卡走进了破庙对冥道:“少主,夜凛昨日去了流波,只是不知他要去做什么。不过听说还有三日便是幽云猎,我想夜凛到那个地方去多半是为了幽云猎吧。”
冥闻言抬头面无表情道:“有意思,我们也去看看吧。”
流波山,龙王庙后庙内,夜凛还在等待着,等待着黑夜的降临,等着鬼冶子口中的逆天改命。
此时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洒满了地面,七口古井也为此而闪烁着动人的光辉。
不知为何此时夜凛竟觉得有些紧张有些不安,想到那不可知的命运,他忽然感到一阵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