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二十杖……”
“放心,那二十杖总要着落在一个人身上,不会少了。他犯下这样的错误,我也有一半责任,是我教导不严,那二十杖我替他受了罢。”阿紫又看了看那两名抬春凳的弟子:“还不动手?!”
她声音少有的冷厉,像含了无数冰碴子,冻得台上的人一哆嗦。
她毕竟是斗仙,一旦发怒,那强大的无形威压让人不寒而栗。再说在九华门也确实有替刑这一说。
只不过一般是师父犯了错,徒弟可以代为受罚,却还没有听说徒弟犯错,师父代为受罚的。
“师姐!”张天宗还想再说,阿紫已经不耐地打断他:“怎么?难道我这么做也不合规矩了?门规上可没说徒弟犯错,师父不能替罪的!”
门规上确实没有这一条,张天宗也无话可答了。他也看了看楼千月,见他确实已经气息奄奄,再打二十杖说不定真送了他一条小命。
这楼千月毕竟是九华门中一个逆天的存在,是整个九华门以后振兴的希望,曾经所有的长老祭司们都对他寄予厚望,这样的人才自然不能真的打死。
张天宗叹了口气:“好吧,师姐,就听你的。”
两名监刑官都发了话,那行刑弟子自然也不会再坚持下去。便任由人将楼千月从行刑台上抬下,自有九华门专治刑伤的大夫跟了去。
阿紫慢慢趴到那张浸着楼千月鲜血的钉木凳上,刚刚俯身上去,身下那加了符咒的尖钉刺破她的白衣,钉入血肉之中——
疼!彻骨的疼!
阿紫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尝到过这种滋味,这一刹那,像是有万千钢针入体,让她俏脸煞白。
她微微闭了眼睛,忽然觉得此刻身上的疼似乎能让心上的疼减轻一些。身上的疼转移了心尖上那种窒痛……
张天宗面上滑过一抹不忍:“师姐……”
“开始吧!不必客气。”阿紫开口,鼻中是浓郁的血腥气,也不知道是她的,亦或他的……
张天宗叹了口气:“师姐,对不住了。”没有人敢对掌门之令放水,他也没有办法,挥了挥手。
自有行刑弟子将阿紫的四肢用铁箍固定住,这是固定程序,一为防备受刑之人用术法抵抗,二也是怕受刑之人痛极的时候乱挣乱动,让仙杖打错了位置。
仙杖一下又一下落下来,每一下都如同活生生撕下一条血肉,冷汗很快顺着她额角滴落下来。
她亦咬紧了唇,不吭一声,她身为师父,不能比徒弟孬种……
她虽然是斗仙,但在这上面因为不能用术法护体,完全拼的是身体素质,她一向娇弱,又是女孩子,又从来没真正受过什么刑罚,她虽然极力挺着,但在挨了十杖后还是痛晕过去——
昏昏沉沉中她似乎感觉有人想要移动自己的身子,她极力睁大眼,这才看清面前站的是步御风。他脸色苍白正吩咐人将她解开……
她咬了咬牙:“二十杖打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