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义被武相瞪得一愣,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道,瞪我干嘛,又不是我杀的。
风正淳亲自扶起庄皇后,神色严厉的扫视了一圈,沉吟道:“此事,需委派一个事外之人去办理,众卿谁愿前往?”
话一出口,一帮子大臣齐齐低下了脑袋,这明摆着两头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去办?
风之焰正巧走到御书房门口,听到里面的谈话,摆摆手示意太监不要传禀,自己则在房门外静候,此时,这等浑水还是少趟为妙。
“废物!”风正淳大骂一声,指着十皇子风之润,“老十,你带十名禁卫军前去武相府,查处此事。”
“是。”风之润暗自咧咧嘴巴,蹙着眉头出了御书房。一出门口就见到等在外面的风之焰,怨念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三哥狡猾,这么“大好”的差使都被他躲过了。
风之润走了,御书房顿时一片沉寂,谁都无法猜透事情将会向着怎样的方向发展。
“啊,三弟来了。”见到风之焰走进来,风之义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父皇,三弟可以证明,庄二小姐的确曾亲口说武相府有兵器坊。三弟,是不是?”他亲热的攀着风之焰的肩膀,神情间透着从未有过的真挚。
风之焰看看他酷似史贵妃的脸庞,周身气息一冷,锐利的目光扫向风之义,冷冷的说道:“二哥是要带父皇问话吗?”接着轻轻拉下他的手,参拜风正淳,安静的站在旁边不再说话。
风之义被风之焰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又看到父皇不满的目光射向自己,忙低下头再也不敢造次。
“老二,现在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反正都已经死无对证,你说什么不就是什么吗?我那可怜的侄女死的不明不白,还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皇上,臣妾,臣妾……”庄皇后抽抽搭搭的说不下去了。可是她言外的意思谁都听的明白,无非就是指责风之义拿一个死了的人当替罪羊,死无对证这四个字用的好啊。
风之义低着头都能感到头顶上传来的冷冰冰的目光,心中有一百句辩解的话都不敢出口了。
窗外韩风怒号,风卷残叶在青石地上发出洒洒的坚硬的声响,平添了许多凄凉。数九寒冬,好比人的气数将尽,什么都留不住了。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风之润终于回来了。
“回禀父皇,庄二小姐的确被人杀害,凶器是二皇子府上的,现由韩威拿着,在中门外候命。”
风之润的话仿佛一颗巨石投在水中,顿时激起一片狂澜。
“父皇,绝不是儿臣,儿臣一直在查处兵器坊一事,哪有时间分身去杀害庄二小姐,请父皇明察。”风之义一头磕在地上,声嘶力竭的说道。
“皇上,老臣请皇上做主,是不是二皇子所为,只需看一看兵器自可知晓,求皇上允许韩为把凶器呈上来。”武相也双膝跪地,悲切的说道。定要置风之义于死地,静儿虽然不是风之义亲手杀害,但也是因为他,自己才不得不对自己的女儿下了毒手。
“老十,你把兵器拿过来。”风正淳沉声说道。
一把铮亮的钢刀,刀身上的血液已经冻结,刀柄之上赫然便是仁王府的标记。因为所有大数量的兵器都有国家统一打制,所以为避免混乱,每家的兵器上都会刻上相应的标记。
“现在证据确凿,仁王还有什么话说?”武相咄咄逼人。
“当然有!父皇圣明,如果儿臣存了杀人之心,为何要使用带着自己标记的兵器授人以柄?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企图隐瞒更重大的真相。”风之义也不是软柿子,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
“哼哼,仁王连朝廷重臣都敢污蔑,难道不是抱定了必胜的信心?那么杀个罪臣之女,又何必顾虑去隐瞒身份?你不要再逞口舌之强了,事实胜于雄辩。”武相也不是省油的灯,句句直指风之义的有恃无恐。
“皇上,证据确凿,您要为臣妾做主。”庄皇后补上一句。
“父皇,您不要受别人蛊惑,庄二小姐说了什么,三弟,十弟都在场,他们可以为儿臣作证,儿臣何须杀了她灭口,这不是画蛇添足吗?”风之义膝行到风正淳脚下,满怀希望的看着风之焰二人。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两人身上,风正淳也威严的看着他们二人,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一分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
风之焰看着二皇子眼中热切的期盼,突然缓缓的笑了,冷冷的说道:“父皇,当时儿臣一颗心都在关注我的小王妃,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没在意。”
“什么?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落井下石,见死不救!”风之义咆哮起来,风之焰的话无疑给他判了死刑。他只好转身看向风之润,“十弟,你说,你说句实话,庄小姐明明说了那样的话啊。”
“二哥,不好意思,我当时就只顾着看三哥和三嫂暗送秋波来着,也没留意。”风之润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道。
“你们,你们串通一气,父皇,儿臣冤枉,冤枉。”风之义看到大势已去,犹自坐着最后的挣扎。
风之焰暗自鄙视风之义,愿赌服输,又何必输的这样没有尊严?
“即刻囚禁二皇子风之义,交由刑部听候发落。”风正淳声色俱厉,无论如何,他总要在武相和风之义之间做一个选择。权衡利弊,风之义就成了风正淳必然抛弃的棋子。正如武相抛弃了庄心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