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月考，湖畔考了719名（年级一共729人），虽说各科成绩惨不忍睹，但是好歹比起他倒数第一的宝座还是让人让人欣喜若狂的。学校会把没次月考成绩寄回家。湖畔妈妈特意打电话来感谢清晓。
清晓站在走廊尽头的栏杆边，大大的窗外看下去一片翠翠的修竹。
“晓晓，真的太感谢你了~”声音说到后面都有些哽咽了。
“阿姨，您别那么说~这一阵子是湖畔同学努力了。”努力坐在教室，努力没有逃课。
“···说来真是丢人，这孩子当了那么多年的书生，从来没有进步过······一次比一次差，到后来每次都是倒数第一······”
“阿姨···学习、这种事···也急不来···”清晓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不要表现出震惊。
“···阿姨也知道，他就是自甘堕落···拿他没办法···”
“···阿姨···”清晓小心翼翼斟酌着怎么用词，她不擅长这些。
“不过好在有你在他旁边，虽然这次也是个烂成绩，不过阿姨很高兴了~只要有进步~只要有进步就好···晓晓，湖畔那臭小子就托你多照看照看，监督下他。”
“···嗯，我尽量···”
电话挂断了。怔怔看着手机屏幕好久。真是个关心儿子的好妈妈，如果，是说如果，她也有个那样温柔体贴的妈妈问问她的考试成绩，退步了骂骂她，进步了夸夸她······
良久，手指犹犹豫豫，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爸爸——”清晓振奋起精神，语气一扫脸上的阴郁。
“嗯。”
“我···考完试了···”
“哦。那么快就要放寒假了？”
“······不是，是月考···寒假还有两个来月才放···”
“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清晓咬咬唇，“月考学校都会把成绩单寄回家···”
“哦，没注意。在学校好好读书，花那么多钱，你以为现在的钱好赚啊——”
“······”钱，总是他们之间永远的话题，沉重苦涩。
“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了。”
“···我——”
“嘟——嘟——嘟——”
“···再、再见——”对着嘟嘟的挂断声，又是一声没有回应的再见。她想说“我又考第一名了”，然后他说“哇！我的女儿真厉害，好好干，以后肯定有出息······”
抬眸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学生，清晓突然有些尴尬。她是不是听见了这通语气奇怪的电话？清晓微低下头走开。
寄回家的通知书，他难道从来没有看到过吗？从高一到高二。是她把地址给填错了吗？
清晓闷着头往教室走，刘海挡住她眼，看不见表情。霍地，面前突然跳出个人来——
“何清晓——”
“！”清晓吓一大跳，心脏咚咚咚哽了几哽。清晓抬了抬眼又迅速把头低下……
“咦？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啊？没、没，没有的事···刚刚，刚滴了眼药水······”清晓配合的扇了扇眼睛。
“···是么···”湖畔点点下巴，不太相信又不知到底是何。
“···恭喜你啊，进步了~”清晓淡淡笑着，转开了话题。
“进步？”湖畔完全没想起是哪回事儿，“哦，你说成绩啊。嗯~~我刻苦学习取得进步了~你要怎么奖励我啊？”
“我？”
“嗯！你不是我家母老虎派来的牢头儿吗。”
“······”牢头···
“这样吧，明天下午，你们宿舍楼下见。”
“啊？我——”清晓刚刚开口就被打断。
“就这么说定了。我今天先回家了，拜拜——”
湖畔说完书包往肩上一甩，长腿摇着大步子，三两下就走了。
清晓对着湖畔的远去的背影苦恼的皱皱眉，喃喃道：“······我···都还没有答应啊···”
这个少年，真是说风就是雨。明天宿舍楼下见是什么意思？验收奖品么？
今天是周五，湖畔下午放完话就回家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