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不会不知后宫不可干政吧?为何还要将此事告知于本宫?若然本宫不闻不问,只是追究你当日私瞒之罪,并怀着对你的仇恨,将这罪安予你身,那你就因小失大了。”苏浅看着县令,问出了心中疑惑。
“娘娘不会!”县令肯定地说道。
“何以见得?”苏浅浅笑着,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若是娘娘有心要置臣于死地,当娘娘发现臣上书于皇上那一刻,便会有所行动,可娘娘没有,反倒是一心为百姓。”县令看着苏浅,如实道“臣之所以将事情告诉娘娘,是因为臣相信娘娘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断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快,而将百姓的利益置之不理。况,臣相信娘娘会竭尽全力为百姓争取,将贪官绳之以法。”
“你这算是给本宫戴高帽吗?你凭什么认为本宫会那样做?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自有定断,又何须本宫一女流之辈多言?”苏浅平静地盯着县令,她倒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些什么。
“娘娘,您虽为女流,却胜过无数男儿,单是您的聪明与胆识,就令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及。曾听闻娘娘本事了得,冰冷无情,杀人不眨眼,而今看来,传言并不可尽信,在此,臣还要向娘娘道歉,为之前的误会……”县令还欲说下去,苏浅没有给他机会。“本宫唤你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顿了一下,苏浅又继续道“本宫知你爱戴百姓,对本宫有所怀疑也属正常,但你不该的是瞒着本宫,还以各理由搪塞,只以这一点,本宫也要治你的罪。”说完,苏浅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对着门外吼道“来人,将陈大人带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臣领罪。”对苏浅的惩罚,县令并没有异议,他似乎能理解苏浅为何这样做。
南宫墨谦来的时候,正巧碰到县令被带下去,心下有些了然,看了县令一眼,径直进了屋。
“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明日一早便可离去。”南宫墨谦什么都没问,直接道。
“你说,我这惩罚是否重了点?”不知从何时开始,苏浅竟开始依赖起南宫墨谦。
“你已经变得仁慈了。”南宫墨谦宠溺地看着苏浅,道。“惩罚一下也好,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
“我是变得懦弱了。”苏浅自嘲道。自认识君浩阳开始,她就慢慢的变了,待她发现之时,已经回不了头。
“你从来不曾懦弱过,你只是卸下了伪装,做回了平凡的自己。”苏浅伤感,南宫墨谦亦心疼,开口间,他竟有种不知如何去安慰的感觉。
苏浅不再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做了杀手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了一颗狠辣无情的心,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才发现,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翌日,苏浅与南宫墨谦早早便起,宣城的百姓比他们还早,只为能送他们一程。
面对宣城百姓的热情,苏浅真实地感觉到了温暖,开在脸上的笑容亦更加真实。
离开宣城,苏浅在南宫墨谦与众侍卫的保护下,径直向都城的路返回。
谁也不会想到,出乎意料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这一次,苏浅并没有像来时那般赶得急,只是按正常的行程在走,在途中偶然看到美丽的地方,也会稍作停留,好好的欣赏一番。
令苏浅惊讶的是,几天下来,不论他们如何走,每当黄昏之时,都总能幸运地赶到城镇上,也总能幸运地找到客栈歇息,从来不会在荒郊野外过夜。
开始的两三天,苏浅会认为是巧合,但到了后面,她便不得不怀疑。她问过南宫墨谦,是否刻意安排,可南宫墨谦否认了。
纵如此,她依然不信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她甚至还跟踪过南宫墨谦,但始终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苏浅猜得不错,这些都并非偶然,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事情不是南宫墨谦安排,而是暗中保护她的暗影受君浩阳之命所为,毕竟,南宫墨谦每日都与她呆在一起,甚少单独离开。
至于如何能做到****令苏浅等人在日落之前到达城镇,又如何能令他们在客栈之中找到更好的客房,确实有些难度。不过,对于早有安排的暗影来说,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自那日救出苏浅与南宫墨谦之后,暗影便没有再在他们面前出现过,只是在暗处跟随着他们,为他们安排好一切,另,将他们的情况清楚地报给君浩阳听。
又是一日黄昏,苏浅等人再一次巧合地到达了城镇,望着眼前一片祥和的小镇,苏浅不禁皱起了眉头。
沉默片刻,苏浅猛然回头,冷冷地盯着立于一旁的副将,道“你可别告诉本宫,这又是巧合?”
自离开宣城,都是这位副将在领路,对于最初的巧合,苏浅感激过南宫墨谦,也赞叹过此人的尽职,但当她慢慢地发现另有隐情之时,她便不再掉以轻心,不再随意相信。
“臣不敢欺瞒娘娘!”那副将直接跪倒在地,低着头回道,以致于苏浅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若不是提前做好准备,又怎能如此顺畅?你最好老实交待,你这样做的目地何在?”苏浅微眯着凤眸,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她可不认为这名副将能在与他们赶路的同时,还能分身去安排这一切,既如此,那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先做好了安排,而这副将与其串通一气。
虽然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也未曾发现这名副将有对他们不利的行为,但她不允许会有意外发生。
“臣虽为带路者,但绝没有刻意去安排什么,平日里,若无停留,自是走大道,若有事耽误,才改小道走,都是为了避免露宿荒郊野外。娘娘非要说臣刻意,那也是为了能让娘娘能有一个舒服的住所。”那副将回答得很是真诚,听起来还真是那样一回事。
“你倒是用心良苦……”苏浅淡淡地扫过那副将,眸光中不含一丝温度,冰冷的气息似要将其吞噬。她还欲说下去,却被不远处的一幕情景吸引了注意力,致使她到口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顺着苏浅的目光,南宫墨谦亦是将那一幕看得清楚。
只见两名士兵打扮的男子,正与一穿着破烂的女子纠缠着,士兵欲拉女子离去,可女子却并不愿,拼命挣扎着。
由于距离相距较远,作为普通女子的苏浅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唯一可闻的便是女子的哭声。
说不清为何,不愿多管闲事的苏浅,竟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
随着相距越来越近,士兵与女子的对话亦清晰起来。
“走,跟我们回去!”士兵的态度极为恶劣,出手亦是无情。
“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没病!”女子痛苦地挣扎着,哭喊着。
“有病无病,岂由你一言?”士兵显得极为不耐,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