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昊!回家了,躺在凌风的怀里,虚弱却真实。
琳娅几次昏厥,都被伊可可死命地掐仁中给救醒过来。
罢了,罢了,看在小昊的面子上,被推下大海的仇不用报了,算作扯平吧。
“姐姐。”小昊微弱的声音。
所有的人围在床边强颜欢送。
滴血。伊可可的心在滴血。
不能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那是妈妈最大的痛。
半月后,在小昊床边。
在父亲、母亲、伊可可强忍悲哀的眼神里。
在凌风深沉父亲的怀里。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
小昊沉睡了。一个如此可爱的小小的生命在阳光里消融了……
没有大哭,没有大闹,安静是最好的选择。
另一个新的生命踏着轻盈的脚步已悄悄来临。
这是个利好的消息,但对某此人来讲却是要崩盘的。
得得,我刚刚失去了儿子,还没缓过劲来,又要我伤脑细胞来对付你,伊可可,我们真是前世有冤今世有仇。
琳娅吸着烟,坐在走廊的藤椅里,眉心打成了结。
思索良久,遂打通了小郭的电话。
不想失去凌风,不想失去丈夫,那只能装弱势群体,琳娅了解丈夫,如果再加上些外部的因素,成功从来不是传说。
在一家咖啡馆里,琳娅耐心地等着小郭的到来。这个帅气的小伙子也已经为伊可可消得人憔脆。憔脆来自两方面的原因,其一确实心疼伊可可,其二伊可可那是个聚宝盆,都说取个富二代可以少奋斗十年,那取个聚宝盆……
等人需要耐心,做事需要恒心,琳娅需要狠心。
正当琳娅无聊地环视咖啡馆四周时,服务生领着小郭走了过来。
“来两杯咖啡。”琳娅对服务生说。
“近来可忙?”
“还好啦。”
两人说着纯粹的废话。
服务生送来咖啡,琳娅啜了一口,很正点。
“你爱伊可可。”
正题开始了。
“这毫无疑问。”小郭不可置否地说。
“那,有凌风在,你说,你有几成的把握。”这话击中要害,琳娅继续说:“再说,伊可可又怀上了凌风的古肉,快变成一家三口了,卿卿我我的,是不是连机会都没有了。”
小郭无语,诚然如其所说。但眼前的女人、当事人的妻子,把自己约出来,事情不会这样的简单,这个可是非一般的女人,究其行事的手段不要去说,那也是出自豪门,知乎沉浮的女人。
“联手吧。”小郭一语道破天机,在商场打滚了多年,看不透眼前的情况那还不如回家卖红署去。
“联手,这是双赢。”
两人相互对看了一眼,击眼为誓,在咖啡厅里击掌好像不合适,与小郭击掌也有失琳娅的身份。
两人分手,各自行动。
某人开始生病了,缠着凌风一起去医院。小病天天有,大病三六九。心口痛、腿抽筋、内分泌失调、大便不畅,医院里检测出来的数据忽高忽低,比打鸡血还来得抽疯。
这日,两人正用餐呢,琳娅脸色骤然大变,用手抵住腹部,弯腰,在弯腰的同时,从桌子底下抽出湿巾悄悄地抹了一下额头,抬起头时,琳娅已痛得满头大汗,情况非常的严重。
汗!这招够狠。
这是琳娅思前想后了好多天后的结果。那些小打小闹的病不足于拴住凌风,伊可可那边肚子一天天地臌了起来,天平完全向一边倾斜了,从凌风的话语里、从凌风的神情里,琳娅的直觉告诉她,必需下猛药了,因为“离婚”两字已在凌风的唇边滚动,随时随地会落下来。
凌风驱车载琳娅去医院,进得病房,B超、X光、磁共震、CT全用上了,最后医生把所有的检测单、化验单全综合起来,得出的结论是子宫肿瘤,良性还是恶性待查。
好个睛天霹雳,都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刚刚送走儿子,琳娅又染上疾病,凌风的脸色青一道白一道的,尼玛,这是要把我推入火坑呀!
他哪知道呀,这些都是琳娅买通了医生,那些化验结果都是些李代桃僵的玩艺儿。
医院,医院,还是医院。不是待查嘛,三天两头去医院检查,凌风被弄得疲惫不堪,几乎拨不出时间与精力再去伊可可那儿。分手、离婚的话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说出口了,那是要被千夫所指的,遗弃,堂堂凌风再怎么着也不能干落井下石的事。
小郭那边也没有闲着,大献殷勤是不用说了,体贴周到有佳,嘘寒问暖不断。看到伊可可渐渐隆起的小腹,小郭的心里酸溜溜的,这个凌风真是惹花捻草的采花贼,吃着碗里的霸着锅里的,不过,有点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伊可可好像对他献的殷勤并不反感,坦然接受。
凌风来看伊可可的次数日渐减少,想思的话语只得通过短信传递。伊可可理解他,不奢望他,从一开始就如此。一开始就知道他有妻有儿有家有庭,还能期许多少?
再说,作为一个男人,抛下病重的妻子,而自寻甜蜜,那伊可可也会看不起他的。
“对不起,可可。”
凌风把伊可可轻搂怀中,这样的话说了无数遍。
“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从开始就知道结局,如果奢望过多的东西,那就没有快乐了。”
凌风的眼眶湿润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无奈,人生无奈的境地太多,天意如此,不可违拗。
捡来妈咪捡来爹地知道伊可可有孕在身,欢天喜地的同时一再追问:“孩子他爹是谁?”
“不可轻饶了孩子他爹,挖地三尽也要找出来。”
“为何?”
“结婚。”
小郭勇敢地站了出来,大包大揽下来,见伊可可并不否认,心里找到了一丝甜蜜。至此,小郭的幸福生活到来了。
两人被接到海南,在碧波浩渺的海边别墅里,伊可可安心养胎,小郭尽心准备婚礼的事。
一切在有条不紊中进行。
海南的冬天是个温暖的季节,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伊可可依窗遥望远处之海天一色,如棉絮状云朵飘浮于空中变幻出神奇的造型。
肚子里有小宝贝活动越来越频繁,伊可可双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不由得想起了小昊,小昊在肚子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动法,伊可可的眼睛被泪水****了,曾经存在过的,记忆是无法删除的。
“可可,试婚纱去。”小郭走了进来,拉起了伊可可柔软滑腻的手,“怎么,哭了?”
“我想起了小昊,也曾经有过这样的胎动。”伊可可把头低垂,靠在小郭的肩膀上。
这是个于众不同的婚礼,绿茵如织的草坪上,簇拥的不是鲜花而是华美丝绸。
汗!某人鲜花过敏。
丝绸比鲜花更娇艳把草坪打扮得更加的艳丽华贵,用丝绸扎的拱门看来也是独一无二的。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频频举杯,祝贺这桩美好的婚礼。
精美的婚纱恰如其分地把伊可可突兀的腹部掩盖。在这温馨浪漫的场合上,最美艳的莫过于新娘。伊可可艳溢香融、光彩照人,挽着父亲的手臂,持一束特制的新娘捧花,踏着婚礼进行曲,徐徐走来。
正前方的主席台上,丝绸做的花簇拥着,溢光流彩,美伦美奂,婚礼司仪手握话筒正送出美好的祝福词。
蓝天白云、莺语烟波、一段美好的因缘如盛世华章。
喝了一夜的酒,头欲胀裂,一股泉涌抵住喉头,凌风昏昏沉沉扒在抽水马桶上,胃底翻滚,喷射如注,靠,才喝了一瓶红酒就醉成这样了,今天是心上人的大婚好日子,酒不醉人,人自醉。
翻身,手撑着地,背靠着马桶坐地上了。
有什么东西搁着手心了,好不舒服,移开手,见是一颗药丸,药丸到卫生间里?看着醉了,大脑的运转速度倒还没有慢下来。低头猫腰,在墙角落里又找着一颗。
大脑立刻清醒,这药丸比任何的醒酒药都灵。
驱车,赶到医院,衣衫横晃着,全然一派土匪腔调,走进医科室,推开前面的人,恶狠狠地把拳头锤在办公桌上,力道很大,电脑显示屏都被震得左右摇晃。
正专心致志给病人看病的医生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变黄了,身子往后倾,不知道这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凌总为何如此的暴怒。
“我老婆暴毙了,每日的待查待查,难道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医生惊呆了,愣了一会儿,那医生回过神了,“压根就没有什么病,暴什么毙呀!”
“你再说一遍。”凌风酒气直薰向那医生。
“你夫人没有病,身体崩棒,吃饭崩香。”
“明白了,谢谢!”
凌风明白了,尼玛,在演戏是吧?那我就跟你玩消失。
客机徐徐地在海南机场降落时,暮色已浓,城市被笼罩在灯光虹霓之中。
任府的草坪上酒宴正酣,觥筹交错,华歌欢语。
正与宾客聊天的伊可可,被人轻轻拽到了一角,谁?伊可可认不出那人。
“可可。”特有的醇厚而磁性的男中声。
泪水****了伊可可的眼睛,眼前的凌风憔翠瘦削,头发蓬乱,胡子拉渣,简直就是另外个人。
“风。”伊可可的声音心疼得颤栗,泪水雾住了眼睛。
凌风轻轻抱起伊可可,在夜色中,走向一辆汽车。
引擎轰轰作响,汽车急驶,把热闹的任府抛得远远的,路灯昏暗,挺拔的人行树唰唰地往后退。
“老公──”
“老婆──”
“老公,肚子痛,要!生!了!”
一声尖厉的惨叫──
随之,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天空,哇──
小优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