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给贺兰依一瓶药,淡淡道:“给秦王喝下。”
贺兰依刚想踏出去,忽然就被凌纭喝止:“站住,你不想救你的夫君了吗?龙女。”
贺兰依背对着凌纭,站定了一个呼吸间,缓缓道:“你已经拿了秦王的性命,足够换齐王一条命了,再多了,你也不配拿。”
“呵!本王什么时候拿了那胖子的性命了,胖子,蹦跶一个,看看自己有没有事!”凌纭戏谑的笑容在脸上漾开,笑得却很心寒,“凌轩,我一直把你当哥哥,可是你心里,只有你的兄长。我……我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你,你就对我说出这种话。原来,在你心中我只是一个宫女生的贱种!那我还有什么好顾及的?我要央国,我要天下,我要你死。你背叛了我们小时候的友谊!”
秦王听完,真的憨态可掬的在原地蹦跶了两下,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刚才喝的是什么?尝起来还有点甜……
这时候,宁王才红着脸上来,方才挺身而出的只有秦王,他难免会惭愧。可是他真的不是畏死,而是没有秦王那么了解凌纭的性子。
“九哥你没事吧……刚刚吓死我了……”宁王话还没说完,秦王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投向贺兰依。
凌帝挡在贺兰依身前,不然贺兰依和凌纭有直接接触,他绝不能让小依依和秦王一样夺过凌纭手中的毒药就饮。万一那是真的,该怎么办,他绝对不能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离开他,这是他的极限。
“凌纭,你不要以为你还可以再伤害朕。”凌帝的发狠道,在他心目中,凌纭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亲人,但是比起哥哥和贺兰依,还是轻那么一些。
“不要喊本王的名字,你不配,你不配!你不是看不起本王的出身吗?那么你越珍惜的东西本王就越要破坏!”凌纭紫色的眼睛,变成血月一般的猩红吓人,他扫视了一圈,就连金座上的皇上都是微微一震。
“你们央国的家务事,为什么要波及朕的皇儿?凌纭,你不要欺人太甚。”皇上愣了一下,开始咆哮道。
凌纭说完一切那是早就不在乎了,他笑得慎人:“宇文天,你要是知道在场哪一个人就是龙女,你就不会把话说的这么轻松了,因为你也想要天下。天下和儿子,当然是天下重要了!儿子没有还可以再生,天下可不是说有就有的!你知道凌轩为什么放着堂堂的皇位不坐,非要跟在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身边。?”
他说完并没有回答任何,答案却呼之欲出,能让凌帝驻足的东西,只有天下!当众人都以为凌帝是为了龙女而跟着贺兰依一起出现的时候,凌帝忽然震惊的看着贺兰依,他真的没有想到,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曾经踏破铁鞋无觅处的龙女,就是他爱的死心塌地,撕心裂肺的贺兰依。难怪贺兰依会质疑他的初衷,会对他说他跟着她是为了天下。
原来答案就在眼前,所有的一切,早就浮出了水面,只是他迟迟没有发现!
“答案就是,贺兰依就是传说中的龙女。古语有云:得龙女者得天下,龙女肚子里的孩子,那必定是将来的王者。如果孩子生下来,成为了坐拥天下的人。而你、我、凌帝,哪还有资格得到天下啊?宇文天,难道你容忍龙女的孩子降生在世界上吗?”凌纭笑阴险的笑着蔑视金坐上的皇上,顿了顿,又往被凌帝挡在身后的贺兰依方向看去,“贺兰依,如果你心中爱着齐王,把这瓶毒药喝下去。放心,本王已经没有了亲情,现在只求要一个天下,只要龙女死了,大家就可以公平竞争,争夺这个天下。”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原来当初那个病弱的女子,竟然是千年前传说中的龙女!而且得到龙女的齐王更是福兮祸所伏,看着得到了龙女,最终却落了一个昏迷不醒,危在旦夕的下场。
“爱你妹夫?你这样的人也配提爱吗?”贺兰依冷然举起一把小型火铳顶着凌纭的太阳穴,嘴角微微一咧,笑了,“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死,要么给齐王解毒。”
万众瞩目之下,贺兰依的枪口就这么顶着凌纭,谁也不知道贺兰依手上那把黑漆漆的金属玩意到底是什么!
就连常常和火器接触的笏国皇上都没见过贺兰依手中的玩意!说是火铳嘛,这个火铳实在太小了,说是烧火棍嘛,贺兰依可能拿着烧火棍威胁凌纭的性命吗?
凌纭蹙了一下眉头,贺兰依拿着什么玩意盯着他的脑袋,凉凉的像金属一样的触感。
不明白手枪是什么?
贺兰依顺手将手中的火铳瞄准树上的果子,“碰”的一声,橘子掉落来下,而且片叶不沾,橘身未损。
随即火铳口又顶回凌纭的脑袋,贺兰依清冷的声音又响起:“我数三秒钟,如果你不给齐王解毒,我就送你见阎王。”
“一……”
“少吓唬本王,你刚刚发出一枚子弹,这时候火铳膛中没有火焚丹……”凌纭的声音自信无比,没有任何一把火铳是不需要装填弹药的,每打完一发,都需要装填一次弹药。
看来贺兰依根本就没有动杀心,她还是想救她的夫君的,她一定不像表面上那么绝情。
可惜,凌纭把贺兰依想错了,贺兰依杀神一般读秒的声音并没有停下,而是在他洋洋自得之间,报到了尽头。
“二、三……”
在所有人都失神的一瞬间,砰、砰、砰,连续几发子弹轰鸣作响,凌纭的脑袋被火铳内的火焚丹穿闹而过,又被连续发出的几发子弹强力爆头。
凌纭睁着眼睛,直挺挺的倒下去,生命由此就到了尽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金座上的皇帝千头万绪,震惊般的站起来,怔怔的看着一切。龙女的传说他向来不相信,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掌控世界,贺兰依手上那把火铳显而易见,是自动填装装置的火铳。
婚宴上的人都傻眼了,特别是一些老老实实一辈子的老百姓,那是一辈子看过最不太平的也许就是官府或者流氓匪徒打家劫舍的一些小打小闹。
眼睁睁的看着凌纭头上流出的鲜血和脑浆,吓得多半是面如土色,跪坐在地,完全不知西东。
火器,是他们完全不懂的一个领域。
甚至连十二岁上战场,十五岁就立下数百战功的凌帝都没反应过来,贺兰依会这么轻易的就把凌纭杀死,他一开始还担心贺兰依会为了齐王受制于凌纭。
凌帝是完全没想到,她下手会如此的不留情面。
可是他是唯一见过贺兰依软弱一面的男子,凌帝忽然很能体会到贺兰依现在心中到底有多痛,多难过。她的所有狠心,都是建立在无尽的痛苦之上,她刚强的外表只是一扇自我保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