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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洛河涛涛酬义士(3)

巨蟒“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徐剑风落到树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时曾蕊一手拿着宝剑,一手揉着屁股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徐剑风说:“死了。”又问道:“你没有受伤吧?”曾蕊说:“没事。”刚才她被抽的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疼得她呆好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曾蕊说:“没想到我们两个还都活着。都是本姑娘福大命大。”话音刚落就见那巨蟒从地上蹿了起来,自上向下扑了过来。徐剑风推开她,说道:“快跑。”说完向上一纵迎了上去。手中的短剑刺入了巨蟒的下颚,直至没柄。

巨蟒仍没有死,它用力向下压,徐剑风双手抓住剑柄,用力向上顶。这时巨蟒的身子游了过来,在徐剑风身上绕了几匝。徐剑风觉得越缠越紧,忙运内力抵抗。虽然如此,仍然被勒的喘不过气来。巨蟒也疼得不停翻滚。曾蕊见一个巨大的肉球在地上滚来滚去。连叫:“徐剑风,徐剑风。”徐剑风在里面虽然听到,不过他正运内力与巨蟒相抗,自然无法回答。曾蕊用手中的短剑向肉球连刺了二十几剑,只不过不敢刺的太深,恐怕伤到里面的徐剑风。那巨蟒痛上加痛,在地上滚得更快。转眼滚到了山坡前。曾蕊见了心头一紧。那巨大的肉球向陡峭的山坡下面滚去。曾蕊忙跑到山坡前向下看。只见那肉球滚得飞快,还不时的弹起,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曾蕊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曾蕊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屋子里,身旁有两个丫环。南天纵正焦急的在房内走来走去。他见曾蕊醒了忙问道:“曾姑娘你醒了,你没事吧。”丫环递上茶水,曾蕊顾不上喝茶,说道:“我要去找徐剑风。”南天纵问:“徐义士在哪儿?”曾蕊忍着悲痛把经过说了一遍。南天纵说:“我马上派人去找。”曾蕊说:“我也去。”南天纵劝她歇息歇息,可哪里劝得住。南天纵让家人召集了三十几个家人。每人拿着一个火把。曾蕊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刚才和巨蟒拼斗的地方。这时天已微明,曾蕊指着前面的山坡说:“就是从这里滚下去的。”众人见地上血迹斑斑,无不咋舌。这个山坡不太长,却十分陡峭。人们拣平缓的地方向坡下走去。走到下面已是天光大亮。忽然一个家人叫道:“在那儿。”人们顺他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条大蟒横七竖八的委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了。人们走到近前,只见巨蟒的两只眼仍死死地瞪着,吓的家人们不敢上前。南天纵走到近前。见蟒身下面露着一条腿,对众家人说:“快来帮忙。”几个胆子大的家人走过去帮着抬那巨蟒的身子。曾蕊远远地看着,心里“砰、砰”

跳个不停。生怕看到的是徐剑风的尸体。众人费了好大劲才把巨蟒抬到了一边。南天纵见徐剑风浑身是血,摸摸鼻子,还有气。惊喜的对曾蕊说:“曾姑娘,徐义士他没有死。”曾蕊一听大喜过望,忙跑到近前来观看。人们都围在徐剑风的身旁。南天纵托起徐剑风的上身,给他掐了掐“人中”。徐剑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了看众人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曾蕊见他说话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南天纵说:“曾姑娘,你应该高兴才是。”又问徐剑风:“徐义士你受伤了没有?”徐剑风摸了摸身上说:“没有。”众人齐声欢呼,一来为徐剑风平安无事而高兴,二来祸害当地的巨蟒终于除掉了。南天纵对管家说:“你先回去报喜,告诉家里人大摆筵席,庆贺三天。”

原来当时徐剑风被巨蟒缠住身子之后。一直用尽全力向外推那剑柄。巨蟒虽然凶狠,但始终也没有咬到徐剑风。而往坡下滚的时候,徐剑风整个人被巨蟒缠着,比裹着十几条棉被还厚,所以没有受伤。不过巨蟒口中喷出的毒气却把徐剑风给熏晕了。而巨蟒也因多处受伤失血过多死了。徐剑风见曾蕊哭得声泪俱下,这是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她这么伤心,也不禁十分感动。忙劝道:“曾姑娘,我没事,你不要哭了。”说时用袖子给她擦眼泪。可他没有留意自己袖子上有蛇血,把曾蕊的脸抹了一大片红。南天纵说:“徐义士,你干什么?”曾蕊见人们都看着自己,用手摸了摸脸,看了看手有蛇血,对徐剑风说:“你往哪儿抹?”众人都笑了。人们欢天喜地的回到“信陵庄”。门口聚集了许多老百姓,家人们点燃了鞭炮,以示庆贺。百姓们对徐剑风连声称谢。进庄之后,南天纵吩咐下人给徐、曾送去衣服,让他们把沾了蛇血的衣服换下。换过衣服之后,南天纵把二人单独叫到书房。把门关上后,南天纵突然向二人跪倒说:“南某欺瞒两位,还请两位责罚。”二人大吃一惊,忙伸手扶他。徐剑风说:“南庄主何出此言?”南天纵说:“其实徐义士根本没有中毒,只不过是服下了一种治内伤的药。当时我没有向两位说明,是怕说明之后,两位不肯帮忙。”曾蕊想起当时他给徐剑风把完脉后,脸色显得不大好看,原来是心中有鬼所至。二人忙把南天纵扶起来。曾蕊说:“南庄主如不向我们说明,我们也不会知道,现在向我们说明,可见是个至诚君子。”南天纵连说:“惭愧,惭愧。”见二人没有责怪,心里也十分高兴。徐剑风问:“那你让我每天喝的是什么药?”

南天纵说:“是参汤。”曾蕊惊讶地说道:“原来是参汤,徐剑风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知道是参汤,我也喝两碗。”南天纵笑道:“那倒不难,以后我让家人每天给姑娘送两碗。”又说:“我们到客厅去吧。”曾蕊说:“庄主先去,我们一会儿就到。”南天纵应了一声去了。徐剑风说:“原来展宏图给我服下的不是什么‘化血丹’,我没有受伤,他让我吃治内伤的药干嘛?”曾蕊说:“展宏图不是有内伤吗?那药是他自己吃的。他怕把功夫传给你之后,你不再听他的话,所以才骗你。”徐剑风点了点头,曾蕊说:“我们现在去看看那位头疼的陆兄怎么样了。”二人到了陆全的房外,敲了敲门无人应声。一推门见里面没人。徐剑风说:“他走了吧。”曾蕊很肯定地说:“巨蟒已除,自然大病痊愈。他现在一定在客厅。”徐剑风说:“他好意思去那儿吗?”曾蕊说:“怎么不好意思,这种人遇到沾光露脸的事,恨不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碰上倒霉危险的事,翘着屁股往后退。”徐剑风笑道:“偏偏你这么会说。”二人到了客厅,见陆全果然在座。陆全见了二人不由低下头去。徐、曾入座之后,南天纵举起酒杯说道:“赖徐义士、曾姑娘之力,以及在座诸位相助,终于除掉了这一大祸害。大家请满饮此杯,我先干为敬了。”说完喝了一杯。徐剑风虽不爱喝酒,不过今天高兴,也喝了一杯。

这时守门的家人进来禀报:“启禀老爷,张婆、刘婆、李婆门外求见。”南天纵心道:“这些媒婆来干什么?”他今天心情很好,说道:“让她们进来吧。”徐剑风见今天的菜比往日更为丰盛。只见陆全吃的津津有味,一刻也不肯停。徐剑风心道:“这位陆兄吃起东西来可不含糊。”曾蕊打趣道:“陆兄小心吃多了,头疼病又犯。”家人带着三个媒婆进了客厅,她们先向南天纵道了万福。然后开始打量在座的众人。后来把目光落在了徐剑风的身上。其中一个被人们称做张婆的人说道:“这位公子一表人才,想必就是徐公子了。”徐剑风心道:“她怎么认识我?”忙起身施礼说:“正是在下。”张婆没说话先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说道:“老身有个邻居刘老汉,他有个女儿年方二八。那长相真是气死了西施,比丑了王蔷。也只有徐公子这样的少年英雄才配得上。”徐剑风这才明白她们是来说亲的。忙说:“在……在下还不想说亲。”另一个被称做李婆的说道:“徐公子这话可就不对了。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说亲怎么能行呢。一定要说,一定要说。”可把曾蕊气坏了,说道:“你们也不问问他有没有妻室,就给他说亲。他家里已经有五个老婆了。”徐剑风心道:“又来了,也好,让她对付这些人。”刘婆说:“你一个姑娘家知道什么,男人有三妻四妾很平常,不妨事,不妨事。”曾蕊说:“他家里穷得就剩这件衣服了,哪里有钱娶亲。”张婆说:“徐公子有这样的好本事,到哪里讨不到好差事,家里穷又有什么关系。”曾蕊又说:“他这个人脾气很坏,动不动就打老婆。有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李婆说:“连老婆都不敢打,那还算什么男人?”曾蕊不禁问道:“那你男人打过你几回?”李婆说:“你没成过亲,这种事给你说了你也不懂。被自己男人打那是十分过瘾的事情……”见人们都以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方才住口。曾蕊又说:“那他浑身是病妨事不妨事,什么头疼、眼疼、心疼,反正从头到脚没一个地方不疼的。”赵婆听后,对徐剑风挑起大拇指赞道:“徐公子浑身是病,居然还这么稳稳当当的坐着,真是了不起,了不起。”三个媒婆个人能言善辩,把曾蕊说得无言以对。恨不能让徐剑风立刻就娶了她们说的那位姑娘。南天纵吩咐管家给她们每人五两银子。说道:“徐义士现在还不想说亲,以后若是说亲,一定请三位帮忙。今天到此为止。”三个媒婆这才走了。徐剑风刚才听三个媒婆说话,简直比见到巨蟒时还紧张,现在见他们走了,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众人正推杯换盏,守门的家人又进来禀报:“启禀庄主,少庄主回来了。”南天纵很高兴地说:“今天正是双喜临门呀。”徐、曾二人均觉奇怪。因为南天纵说过他只有一个儿子,年方五岁,已经被巨蟒吓死,怎么会又出来个少庄主。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青衫少年,这少年中等身材,长得眉目清秀,一表人才。少年向南天纵跪下磕头说:“义父。”

徐、曾心道:“原来是他的义子。”南天纵说:“起来吧。”南天纵向少年说:“这两位是徐义士和曾姑娘,除去巨蟒全赖他们两位之力。”南天纵又对徐、曾二人说:“这是我的义子南英。”众人礼毕,南英说:“孩儿接到义父书信之时,正在赶往西夏的路上。办完了师父委派之事,就连夜赶回来。我本想亲手杀了巨蟒,为我兄弟报仇,没想到还是迟来了一步。”曾蕊心道:“又一个迟来一步。”她见南英言行举止傲气十足,心里颇有几分反感。父子二人闲谈了一会儿,南英说:“如今丐帮大会之期将近,孩儿只能在家里住一夜,明天就要赶回去。”南天纵长叹一声说道:“自从你当上了舵主,你我就聚少离多了。”又说道:“徐义士为人谦和,你要向他多学着点。对你以后行走江湖会有帮助。”

南英听后脸上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嘴上仍应了一声。徐剑风心道:“原来他是丐帮的人,那我们之间更应该做朋友了。”

这是家人又来禀报:“庄主,外面有一伙自称是铁箸门的人求见。”南天纵说:“既然是江湖朋友,那让他们进来吧。”工夫不大从外面进来一行八人。为首的是一个精瘦少年,大约二十四、五岁,后面其中一个少年。徐剑风认识,正是“苏武庙”遇到过的那个王大牛。只是不见和他做伴的那位姑娘。这八人每人身后都背了两根上方下圆的铁箸。为首的精瘦少年向南天纵拱手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庄主了。”南天纵说:“正是区区在下。”精瘦少年说:“在下铁箸门游梦。”指了指身后七人说:“这些都是我的师弟。”南天纵说:“众位英雄请坐下喝杯茶。”游梦等人坐到了徐剑风对面。王大牛狠狠地瞪着曾蕊,曾蕊却视若不见。游梦说道:“刚才在下听众村民说有一位杀蟒英雄甚是了得。请问南庄主是哪一位?”南天纵一指徐剑风说道:“正是这位徐义士。”

游梦盯着徐剑风看了一会儿,说道:“原来是你。”口气显得十分轻蔑。徐剑风没有说话。王大牛说:“杀蟒英雄,如果杀蟒也称得上是英雄,那杀蛇就应该是杀蛇英雄。杀猪的就是杀猪英雄,杀虫的就是杀虫英雄。这天下的英雄岂不是太多了吗?”铁箸门众人听了哄然大笑。曾蕊说:“杀蟒不算英雄,难道非要杀牛才算英雄吗?”王大牛指着她说道:“你……你……说什么?”曾蕊说:“我说杀牛的才算英雄,怎么你也想杀牛,那好大家一起杀。”铁箸门的人们也忍不住笑了。其中一个小个头的少年说:“我大师兄力挫武林群雄,那才是真正的大英雄。”铁箸门众人齐声称是。“小个”说:“大师兄刚才那几手真是令人佩服之至,把师弟我都看呆了。十几招就把那群家伙打的落花流水。”别人听他这么一说,一个个也不甘落后,这个说:“大师兄最精彩的就是那招‘倒转乾坤’,以柔克刚,前无古人。”那个说:“那招难就难在心手合一,挥洒自如,若无极高天赋,单凭苦练是达不到的。”有的说:“人说中原武林人才济济,他们不过是夜郎自大,不堪一击。你让他们和大师兄过几招试试,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什么杀蟒英雄更是不值一提了。”听了这些阿谀奉承之词。南天纵虽心感厌恶,不过作为主人也不便说些什么。南英脸上现出不屑之色。徐剑风刚开始觉得新鲜,后来渐觉反感,不愿再看他们那副嘴脸。而这些人的大师兄游梦却始终不动声色,好像听到了,也好像没听到。

铁箸门这些人正说的兴高采烈。忽听曾蕊叹道:“可惜,可惜。”“小个”忍不住问道:“可惜什么?”曾蕊摇了摇头说:“可惜你们说的都不对。”这句话立即引起一片哗然。“小个”厉声说道:“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口出狂言。”有人说:“我大师兄武林新秀,岂容诋毁。”徐剑风见那游梦脸上微微变色。可能是颂词听得多了,一听到不同意见就觉得刺耳。曾蕊指着其中一人说:“你也太没见识了,说你大师兄前无古人,简直大错特错。我看不止是前无古人,而且是后无来者,如果不说上后无来者,那么后人超过你师兄的人成千上万,岂不糟糕之极。”又指另一人说:“你说中原武林人氏夜郎自大,不堪一击,那就更不对了,他们都是无能之辈,你师兄胜得过他们又有什么了不起。你应该说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身手不凡,但是都一一败在你大师兄的手下,这样说才对。”又指一个人说:“你说你大师兄内功精湛,那也不对。令师兄何止是内功精湛,而且外功更是出神入化,不信你们看他的脸,始终是那么一种表情,这种脸皮功夫又岂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徐剑风觉得好笑,心道:“你这分明是说人家脸皮厚嘛。”

而铁箸门众人却不认为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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