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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六波经书今何在(4)

于是徐剑风开始在洞外挖坑。由于身上乏力,所以挖一会儿歇一会儿,这两个坑一直挖到时近正午。挖好以后,他又进入洞中,走到两具骸骨近前,用力抓他们两个的胳膊,试图把他们分开。谁知用得力气大了,两具骨骸一具手指断了,另一具骷髅头掉了。徐剑风忙扶住其中的一具,另一具倒在了地上,骨头也摔得散了架。徐剑风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想好好安葬了两位。绝无冒犯之意。”忽听“啪”的一声响,他扶的这具骨骸的袖子里掉出一样东西,徐剑风低头一看是本书。他也顾不上看,把书拿起来揣入怀里。双手抱起那具骨骸向洞外走去。到了洞外,他将那具骨骸放到坑里埋了。他又回到洞中,把另一具散乱的骨骸用衣服兜了来到洞外。放入坑内后,他发现衣服之中有一个方形的东西。他又伸手把那东西拿了出来,原来是没有封皮的半本书,看样子上半本让人给撕去了。他随手把那半本书放到一旁,用土掩埋了那具骨骸。徐剑风对着两座新坟说:“两位前辈生前有什么仇恨我不知道,今天葬了两位,希望两位在地下安息。”他不知道二人姓名,自也无需立什么墓碑。徐剑风摘了几个桃子吃,他觉得这桃子比洞内那青色果子要香甜得多。吃饱之后,他运起“赤阳神功”为自己疗伤。真气运行一周,身上舒畅了许多,也有了几分力气。徐剑风自言自语地说道:“师叔和蕊儿他们找不到我,肯定很着急,我马上出谷去找他们。”刚走了两步,猛然想起地上还有半本书,这才捡起来揣入怀中。他走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地方道路弯曲,怪石林立,最宽阔的地方也不过七八尺。抬头望去,有如坐井观天,令人心头倍感压抑。徐剑风转了一会儿,发现了好几个山洞,说道:“这个地方山洞倒是不少。”又走了一会儿,他吃惊地发现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若不是看到了那两座新坟,他还真不敢肯定这个洞口就是通向悬崖的那个山洞。他仍不死心,又向外走,谁知转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原处。这时他猛然想起那猎人曾说过桃花峪中有一个叫做“怪石谷”的地方。还说他进入谷中差点丢了性命。徐剑风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本以为出了山洞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谁知又到了这么个鬼地方。”他又试着走了两次,仍无法出谷,又进入了来时的那个山洞,发现吊自己的草绳也不见了,可能猎人见没了人,就把草绳提了上去。徐剑风心中渐感绝望,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道:“刚开始我吊在悬崖下盼望自己可以脱离险境,后来到了山洞里脱离了险境,又希望有足够的吃的。到了这里暂时不用为吃的发愁,却又想马上离开这里,重获自由。由此可见人心不知足。现在比起吊在悬崖下已不知好了多少倍。”说到这里心中变得坦然。看看天色将晚,心道:先歇息一夜,明天再试试。好在这谷内桃树不少,够他吃一段日子。

第二天,徐剑风看了看太阳,心想:我只向着太阳的方向走。看看是否出的去?他认准了方向往外走,谁知走了一会儿竟然没了路。面前是高约五六丈的石壁,那石壁直上直下,根本无法上去。徐剑风说道:“可惜我轻功不好,若是丐帮的费长老和七侠中的李女侠来了,多半可以上去。莫非注定我要困死在这山谷里不成?”歇息了一会儿,他无意间想起了捡到的两本书。于是从怀里取出来,一看才发现这两本书全是半本的。他看了看上半本书的封皮不由大吃了一惊,上面赫然写着“六波心经”四个字。

徐剑风看着发黄的书皮说道:“也不知道有多少武林中人为你费尽了心思。想不到你竟在这里,难怪别人找不到。”猎人虽曾到过“怪石谷”,但谷内山洞极多,他当时又一心想着离开这个容易让人迷路的地方,又怎么有心思一个山洞一个山洞的去找。他从那次出了“怪石谷”之后再也没有来过。故此他虽在桃花峪找了十年,终究也没有找到《六波心经》。徐剑风发现这本书就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六波心经》之后,心中也是一阵狂喜。后来转念一想:得到了经书又怎么样,只怕一生一世也出不了这个‘怪石谷’。于是随手把两本经书扔到地上,闭目休息了一会儿。过了一会他又想,我倒要看看《六波心经》里写的了些什么,值得习武之人如此拼命寻找?他拿起上半本开始看,第一页上写的是:“天下武学之大道,先求保全自身,后求战胜他人。正所谓立于不损而后求胜。

欲不为敌所伤,必须具备上乘轻功。故本书以轻功为第一。”徐剑风看了看觉得大有道理。许多武功都把打败对手放在首位,孰不知只要一个人的武功不是天下第一,就有可能遇上比自己武功高的人,不是对方的敌手,就有可能被对方打伤或杀死。如果具备了上乘轻功,即使打不败对方,也可以保全自身。就像丐帮的费阳,虽不是卢雪莲的对手,由于他的轻功在卢雪莲之上,所以卢雪莲也奈何不了他。

第一章中记载的轻功共有六种。见其中的最后一种“遨凤八式”步法简单,比较适合自己,心道:“反正我也没事,就学学这‘遨凤八式’,权做消遣罢了。”从此徐剑风开始练这“遨凤八式”。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日子过得倒也充实。一晃半个月过去了,他已把“遨凤八式”练得十分精熟。内伤也好了很多,功力也恢复到了先前的十之七八,只是天天吃桃子有些腻了。这天徐剑风又到了石壁前。心里琢磨:经书中记载的‘遨凤八式’中的第八式‘凤翔九天’是独步武林的提纵术。我现在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纵到石壁上。于是他闭目提气,待感到真气上升之时,立即施展出那一式“凤翔九天”翻身上纵。当他纵到离地两丈多高的地方。脚尖在石壁的凹处轻轻一点,身形又向上升竟然翻身上了石壁顶部。他站在石壁上目顾四方,只见天高云淡,峰青林密,脚下群山延绵,曲径通幽。极目远眺,只见云海茫茫,天山一色,不由心头一阵狂喜,说道:“没想到今生今世我还可以离开这怪石谷。”一时意气风发,仰天长啸,啸声在群山中激荡回响,久久不绝,无数鸟儿受惊飞起。长啸过后,徐剑风感到心情舒畅了很多。他低头看了看下面的“怪石谷”也不太大,只不过道路曲折复杂,绝路较多而已。猎人当初在谷内转了七八日方才凑巧走到了出口。徐剑风复跳入谷内,把书揣入怀中,又飞身上了石壁。这一次比上次更显轻松自如。

时近巳时,徐剑风看了看太阳心想:也不知师叔他们在什么地方?只好到处转转,碰碰运气了。于是他顺着山路向下走,直转到正午也没见到半个人影。心道:师叔他们去哪了?怎么连三大派的人也没了踪影。刚想再找找看,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却见山路拐弯处出现了一个人,正是那猎人。当时猎人把徐剑风吊好之后,自己在树下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绳子不是紧绷绷的。用手一提很轻,他把绳子全都拽上来,发现绳子是被解开的。他当时认为徐剑风解开绳子跳崖自尽了,不禁心里有几分后悔。他本想好好戏耍徐剑风一番,这么一来反而觉得无趣。这天正好遇到了徐剑风,他见徐剑风不但没死,看上去反而比前些天更加硬朗,不由大吃了一惊,说道:“你居然还活着。”徐剑风怒从心头起,直出一掌打他前心。猎人感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连忙就地翻了个滚。自知不是徐剑风的对手,从地上跃起之后扭头就跑。徐剑风施展出“遨凤八式”中的“凤游山野”。这一式适合在山野中奔行,经书中讲解这一式的时候,详细注解了如何充分利用地形,进而把轻功发挥到极限。两人一前一后跑得飞快。

徐剑风感到比以前平地奔跑都快很多,两耳“呼呼”生风。这时徐剑风感到对方一纵一跃与自己十分相似,心中感到奇怪。猎人边跑边说:“你功夫好又怎么样,你追得上我吗?”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原来不但没有把徐剑风甩掉,反而追得更近了,相距已不足一丈。他看了看徐剑风的身形步法之后问道:“你怎么也会‘凤游山野’?”他一说话真气外泄,徐剑风又追近了几步,猎人急忙加快步子。徐剑风又施展出“凤翔九天”,飞身前纵,落在了猎人的身前。猎人扭头又往回跑,徐剑风又一式“凤翔九天”,落在了他的面前。猎人惊呼道:“你……你还会“凤翔九天”。难道你……难道你找到了《六波心经》!”徐剑风说:“正是。”猎人一听两眼喷火,恨不能把徐剑风吞下肚去。自己在这儿花费了十年心血,都没找到《六波心经》的半点影子,而徐剑风刚到了十几天,不但找到了经书,而且还学会了其中的功夫。徐剑风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凤翔九天’?”

原来这猎人就是当年西域番僧的弟子。他本是汉人,名叫高平。番僧学成《六波心经》的武功之后到少林挑战,他也曾随行。后来番僧被陈抟打败之后自断经脉而亡。他的弟子们各怀鬼胎,人人都想得到《六波心经》。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师父把经书藏在什么地方。人们几乎把整个寺院都翻遍了。最后一个名叫喀穆的弟子在佛像腹中找到了经书。于是他带着经书偷偷到了中原。为了躲避众师兄弟的追杀,他来到了桃花峪。喀穆的师兄哈山也随后追至,后来二人都进了怪石谷。二人都是番僧弟子之中的武功较高者,在谷中斗了几百个回合,最后把经书撕成了两半。各自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去参研经书上的武功,并且都是挑选其中最高深的武功练习,结果欲速则不达,反而使自身受了内伤。再加上二人进谷之时正值冬季,只能吃些草根树皮充饥,在谷中过了十几天,最后再次相遇,又斗了三百多个回合。打着打着进了那个山洞,直打到筋疲力尽,最终二人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死去。每人衣服里均装有半本经书。那些武功低微的弟子自知争不过他们两个,但却怀恨在心。这些人到处宣扬《六波心经》在桃花峪,还有人伪造了一张地图,据称可以找到经书。其实他们只知喀穆、哈山在桃花峪中,具体在什么地方根本不清楚。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让喀穆、哈山也不得安宁。这些谣言当时在武林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当年番僧的弟子死的死,散的散。

高平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武功也是最差的。番僧生前一直是他服侍,番僧见他服侍的很是周到。一时高兴传给了他“遨凤八式”中的一式“凤游山野”。也正因为有这一手绝技,他才得以多次化险为夷。

高平一听徐剑风承认《六波心经》在他手上,马上颤声说道:“把经书交出来,那是我的。”脸上满是渴求之色。徐剑风心想:《六波心经》要是落入了你的手中,岂不危害武林?高平对经书梦寐以求,已达到了痴狂的地步。他也顾不了自己不是徐剑风的对手,伸手去抓徐剑风的前襟。徐剑风反手抓住他的脉门,随手向外一甩。高平连退了七八步之后倒在了地上。这一下倒出乎徐剑风意料之外,他实在不知对方武功这么差。

高平倒地之后,翻身站起来说道:“你想不想找到和你同来的那两个人?”徐剑风忙问:“他们在哪儿?你要是能帮我找到他们,我可以不计前嫌,从今以后,也不再为难你。”

高平说:“随我来。”徐剑风跟在他身后,走了约摸十几里的山路,觉得这些地方有些眼熟,好像离石屋不远了,转弯之后果然见到了那石屋。高平向石屋方向叫道:“想找《六波心经》的人快点出来。”只见从屋内走出十来个人,正是刘孟、付晓、四杰及几个崆峒弟子。他们每天晚上都在石屋内休息。高平用手指着徐剑风说:“《六波心经》就在他身上。”说完后扭头就跑。六人心知追不上他,也就没人去追。徐剑风这才知道上了当。

高平见徐剑风得到经书心里又气又恨,他把徐剑风引到这儿,就是想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自己好坐收渔人之利。徐剑风想追高平已经晚了,刘、付二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徐剑风说:“众位可知我师叔在什么地方?”这伙人虽不全信高平所说。不过前些天见到徐剑风身负重伤,连路都走不动。今天的徐剑风却是身轻体健、神采奕奕,心里怎能不有所怀疑。他们认为徐剑风是练了《六波心经》中的武功,所以才恢复得这么快。其实这些天徐剑风一直用“赤阳神功”疗伤,与经书并无关系。刘孟说:“先交出《六波心经》再说。”徐剑风和这些人打过交道,觉得他们人品都不太好,于是郑重其事地说道:“经书不能给你们。”先前这些人还不敢肯定经书是否在徐剑风身上,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再无怀疑。刘、付、四杰争先恐后扑向徐剑风,人们不远千里到了这里,为的就是《六波心经》,现在有了确切的着落,一个个怎肯落后。徐剑风见这些人齐要与自己为难。一来自知不是对手,二来还要去寻找师叔和曾蕊。于是并不应战,施展出“凤游山野”,急向山坡上跑去。六人紧追不舍,只见徐剑风时起时落,翩若惊鸿,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徐剑风狂奔了一阵,回头不见了六人。于是他放慢脚步向山下走去。他正低头走着,却听山下有人说:“找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个人影,真让人……”徐剑风听了这声音心中一阵狂喜,说话的正是曾蕊。徐剑风向山路上看去,见武惊玄和曾蕊正向山上走来。这时武惊玄说道:“只要我们见不到他的尸体,就不能放弃。”徐剑风忙叫道:“师叔、蕊儿,我在这里。”二人抬头才发现了山坡上的徐剑风。徐剑风忙跑下去与二人相见。曾蕊一头扑在他的怀里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你怎么也不来找我们。”说时不禁泪如泉涌。徐剑风说:“我是想找你们,可惜我一直无法离开怪石谷。”见徐剑风对自己一如既往,并无半点责备之意,心中更过意不去。边哭边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冒犯武道长,让你为了我受伤。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徐剑风见她哭得声泪俱下,心道:从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忙劝道:“不管你做了什么,我和师叔都不会再怪你了。”曾蕊听后哭得更厉害了。哭了好一会儿方才渐渐地止住,又说道:“你还不如骂两句,我心里还能好受点。”说完后二人分开。徐剑风叫道:“师叔。”武惊玄刚才眼望别处,这时才转过身来。他见徐剑风神采奕奕,哪像有伤的样子。十分高兴地说道:“风儿,你的伤好了。”徐剑风说:“已经好了一大半。”二人问起徐剑风这些天的经历,徐剑风一一向他们说了,二人听后连连称奇。听完之后,武惊玄说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马上走。三大派的人绝不会轻易放弃的。”三人不敢耽误,向桃花峪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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