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商量着玩躲猫猫,可怜小离殇连什么是躲猫猫都不知,二皇子便戏谑地说:躲猫猫就是三个人躲到那个湖里,谁呆得久谁就赢,输的人要给人当马骑!
只见二皇子“三”还没数完,小离殇便“噗通”一声跳了进去。那二人哈哈大笑地骂了句“大笨蛋”后,扬长而去。
他想哭想喊,可是水很快便漫过他的口鼻,呛得他难受。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拼命挣扎的同时,心里却还想着,等他上去后一定要让他们给他当马骑。
如果不是奶娘来寻他,怕是淹死了也无人问津罢。
那时寒梅刚落,湖里一片冰凉,纵使救得早,不至于溺毙,然而那小身子却经不起折腾,硬是发了三天三夜的烧才给缓过劲来。
奶娘劝他不要再去招惹他们,但小离殇却非要去找他们,奶娘是怎么拦也拦不住,一边叫着他一边追了上去。
而那一去,却是他这一生永远都忘不掉的****,以及悲痛。
小离殇一路跑,没多久便找到了二皇子与长公主,指着他们意气风发地道:“你们躲猫猫输了!要给我当马骑!”
二皇子高他一个脑袋,指着他的鼻子便道:“臭小子,你说什么?让本皇子给你当马骑?你脑子没坏吧?”
那长公主也不示弱,冲上来劈头便给了他一巴掌:“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嚷嚷?小心本公主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不给你点教训不长记性是不是?”
长公主那一巴掌令他怒得像只小疯牛,莽莽撞撞地冲了过去,用脑袋把她给顶倒。
那二皇子一见不对劲,也用同样地力量把他推倒在地,三下五除二便擒住了他的双手,翻身毫不犹豫地跨了上去,兴奋地做骑马状:“哈哈,驾!驾!马儿快跑!”
奶娘赶到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疼得不得了,可是她只是一名奶娘,又能怎么办?即使她卑微地跪在地上求他们放过三皇子,也没人去置理她。
“皇妹!快来骑马,这马儿可舒服着呢!”
不远处,稚气的离洛洛拉了拉离絮的衣角问道:“太子哥哥,他是谁呀?为什么二皇兄和皇姐姐要欺负他?他好可怜哦,你快去救救他吧?”
离絮却像是小大人般摸了摸她的脑袋:“洛洛乖,咱们不理他。”
“为什么?”
“洛洛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有母妃,而你没有吗?因为他害死了你母后!”
一谈及离后,离洛洛的眼眶便红了起来。离絮又看了那边一眼,终于抱着哭泣的离洛洛离开。
其实这三年里,他长大了,渐渐地知道了许多事。他也明白,离后的事并不能怪离殇。毕竟投胎何处,并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
可能是由于心理作用吧,虽然知道,却还是无法释怀。担心再呆下去他会忍不住出手阻止,便抱着离洛洛离开。
能不能化险为夷,他选择让他自生自灭。
二皇子猖狂如此,小离殇岂肯乖乖地就范,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走开!你快下去!再不下去我就让奶娘打你!”
长公主那一摔,磨破了玉手,怒气冲冲地踹了他一脚:“奶娘?借她十个胆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本公主头上!”
被她这么一踢,两人都狼狈地摔倒在地,二皇子更是疼得咿呀直叫,起身便夺过侍卫手中待命的鞭子,狠狠地往小离殇身上抽去。
“贱东西!给你脸不要脸,还敢摔伤本皇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离殇从没挨过打,更别说鞭子了,只觉得那长长细细的东西挥在自己身上时,是火辣辣的痛。
他疼得哭了,拼命地喊着奶娘,而奶娘却被侍卫拦着,哭喊着怎么也过不去。
年近三岁的小离殇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切肤之痛。
一鞭挥下,他还没来得及去抚摸伤口,第二鞭又紧跟着挥了过来,抽得他满面是泪,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呜……奶娘,殇儿好痛……奶娘……”
奶娘无法,只是一味地磕头,边磕边求:“二皇子殿下,公主殿下,求求你们饶了三皇子吧……他还小啊,会出人命的……饶了他吧……求求你们饶了他吧……”
“饶了他?”二皇子忽地来了兴趣,“饶了他,可以。你给本皇子听着,从今以后本皇子要你往东你就往东,要你往西你就往西,敢违令本皇子就赏你一顿抽!为了表示你的诚意嘛,哪,从这儿爬过去就行了!”
说罢,右脚踩在石块上,并把衣角往上一掀。
奶娘无力地往后一坐,脸色瞬间苍白。
这一切,奶娘她都懂的。
二皇子与长公主也只有五六岁而已,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教唆他们,他们怎么会如此欺负三皇子?
他们是要彻底地毁掉他的尊严,打垮他啊!
小离殇虽小,却也知道钻他人胯下是件多么耻辱的事,当即猛烈地摇着头,蜷缩着身子颤抖着:“我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就打到你要!”
就是一旁的侍卫也都看不下去了,心里为这三皇子感到同情。可同情归同情,谁敢上去阻了二皇子?那不是送死么!
那一鞭鞭下去,打得他血肉模糊,小身子缩成了一团。躲不了,便想尽量减轻身上的疼痛,可是任他怎么蜷缩,身上的痛楚也没有减轻一丝一毫。
“奶娘……奶娘快救救殇儿……殇儿好痛……”一次一次,一声一声,哭喊得嗓子都哑了,却没有任何人去救他。
最后二皇子都挥得累了,才罢休地扔了鞭子,指着一个侍卫怒道:“你!过来帮忙!本皇子今天还就不信治不了他了!”
那被点到的侍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走了上去。
皇家的事儿向来没个定数,他怕的,是哪日老天爷发慈悲心,让三皇子翻了身,第一个找他算账啊!可此时他要是不照做,那么找他算账的,便就是二皇子了!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能活一天是一天,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到了小离殇面前时,不管管不管用,还是嘟囔了句:“三皇子您别怪小的啊,要报仇找二皇子殿下,跟小的没关系啊!”
“磨蹭什么!还不把他踢过来!”
那侍卫哪敢踢皇子的尊臀?只僵硬着拉拖着他。
小离殇骨子里就透着那股倔强,虽然脸上是泪花花一片,但就是不肯低头:“放开我……放开我啊……呜……奶娘你在哪里啊……”
“三皇子……”奶娘拼命地推开眼前的侍卫,可力气总抵不过他们,“二皇子你行行好,不要这样对三皇子啊……他只是个孩子……长公主……长公主您快劝劝二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