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关系破开后,她也不再虚情假意了,不再“妹妹长妹妹短”。笑了笑,带动丑陋的面孔:“淑妃的睡相恐怕不太好。”
“慕儿睡相如何,不是皇后娘娘今夜驾临的目的吧?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早点结束,慕儿也可早点休息。”
故而打起了哈欠。
她也坐下来,打量着我:“淑妃,皇上都将你禁足了,你还穿成这样,是给谁看呢?”
低头一看,悟了。方才急了些,就随手抓了一件,没想到是最外层的轻纱。虽然同是女人,却还是有些不适,干咳一声回身又扯了一件覆上。
“淑妃平日就是这样穿着的么?虽说是自己的寝宫,但也太放荡了吧?虽说这里没一个侍卫,但也要以防万一啊。”
她这话,是在讽刺离殇连个侍卫都不给我剩一个,也是趾高气扬地告诉我,我失宠了。
只是……她并不知道,锦绣宫的四周皆是一等一的暗卫。
“慕儿谨尊教诲。”
许久也不见她让我起来。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脸色转得也太快了吧?若是从前,她怎么也会做做样子扶我起来,说什么“本宫可不敢为难妹妹”之类的,可这会儿却连睁眼都不瞧我一下,看她的模样,难不成准备让我跪上一夜?
似乎……应该让离殇再下一道谁也不能来的圣旨。
为了让我日后的生活再平静些,我只好忍气吞声,挺直了背就这么跪着。
“淑妃可知本宫来锦绣宫是为何?”
“慕儿不知。”
“本宫收到消息,有男子进入你的寝宫。本宫做为六宫之首,自当要管这些宫廷****。”
我一听,险些笑出来。离殇啊离殇,此时不知躲在何处的你,听了这番话后是做何反响呢?
“哦?那皇后娘娘查出什么眉头来没?”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哼,今日来得晚了,让那奸夫逃得快!淑妃,你好自为之吧,并不是每天都那么好运的!”
说罢,拂袖而去。
她一走,离殇就赶忙出来扶我:“没事吧?”
我笑笑:“我当然没事了,只是……奸夫你要小心了呢。”
他也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看来皇后现在是准备去凤皇殿告状了……那奸夫我今日就先走了,改日再来偷腥。”说完,还不忘再蜻蜓点水一下。
我看着他飞出窗户,想起他方才有些孩子气的神色,不知觉地笑了出来。
只是我不知,他这一走,便是决裂。
据说,乃们不喜欢看虐文?
凭良心说话,这文虐么虐么虐么?一看就不是了啦!偶对他们犹如亲妈,哪能啊!
我原以为那日偷腥失败,他多半是气得咬牙,第二日定会卷土再来,并且使着他的政治脑袋,将一切阻碍都扼杀于摇篮之中。
只是,自那日之后,锦绣宫连着好几日都静悄悄的,不止重逢每日念念不休,便连我自己也开始跟着揣测起来。
例如:“重逢,我是否还在梦中?”
重逢答:“娘娘,您已经起了有几个时辰了,怎么会还在梦中呢?”
“可这是怎么了,第几日了?他已第几日没来了?”
重逢被我问得有些呆傻:“娘娘,他是谁?”
顿了顿,才悟了一般道:“娘娘是说皇上么?皇上自您禁足那天起就没来过了啊。”
当然,除了我,并没有人知道他曾来过。
我“哦”了一声,心中竟有一丝落寞。
“娘娘,您听到禁足令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么?怎么过了几日,又开始惆怅了?”看她的模样,有“您真是慢半拍”的意思,“要不,咱们想想法子吧?您装病好了,重逢就可以去找皇上来啦!”
“装病?”重逢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要像那些深宫女子一样,日夜思计如何把住帝王的心了?
盼着他来?我的眉头越皱越紧,颜慕,你真的沦陷了?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安,莫名地升起一丝疑惑……前提是,帝王有心吗?
只是后来的事证明,我并没有多想,也不是我多疑。他不来,不是没有原因。直到一个月的禁足之期到头,我才傻傻地明白,近乎宫里所有人都知道,淑妃失宠了。
然而这一次,是真的。
埃米带着后宫大队来嘲讽,一人一句,犹如牛鬼蛇神,令人满心苍凉,倘佯奔溃边缘。
埃米说,呵呵,颜慕,你没有机会了,皇上不会再来这里了。你知道么,皇上又爱我了,他说他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我,再也不会被你迷惑了。
司马磬雪说,你活该!如今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要让你品尝到我所有的痛!一点一滴,我都会加倍还给你!
良妃说,在你为妃的那一天起,你就该知道,妃嫔的命运,便就是这样。皇上是天,他否认了你,你就什么都不是。
羽妃说,风水轮流转,从今天起,本宫踩死你便犹如踩死一只蚂蚁!以往你给本宫的羞辱,千倍奉还给你!
我不知道,我何时做过对不起她们的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假的就这样变成了真的。
我同样不知道,他此刻是否在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
我更不知道,之前的温情,之前的柔色,之前千般万般的誓言承诺是不是已不复存在。
我只明白,颜慕是个傻子,一个彻彻底底的傻子。
为什么我会以为在经历了一次背叛后,之后的一次又一次便会习惯,便不会再心痛?我为什么便要傻到去选择相信他?
一字一句,都如针一般刺在我心坎上。我忘了,曾经四哥哥的漠然也让我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不知这一次,更甚。
重逢的怆然带伤而归,终于让我再一次失声痛哭,若有流不完的泪。
他不会管了,任我伤得有多重,他都不会来了。埃米她们的欺凌,又如何能痛得过此时。
“娘娘,您别哭了,还有重逢在呢,重逢不会离开娘娘的……”重逢啜泣着抱着我,“我娘说,呼呼就不疼了,重逢帮娘娘吹吹……”
重逢也无力了,试了好几次都拉不起我。我看着自己的手被提起,然后又重重地落下,疼痛的感觉不停地传入心间。
我已哭不出声,只是默默地流着泪,任它们划过眼角,滴在冰冷的大理石上。
重逢“哇”的一声捂着嘴大哭,跪坐在我身边:“对不起……对不起娘娘……重逢没用,保护不了您,现在就连扶您起来都做不了……呜呜……娘娘……”
我试着提起瘀青的手臂,想要为她拭泪,但最终只在她的脸上一擦而过,带着指间的湿润又无力地捶在了地上。
抿了抿嘴,阻止了她要再次扶我起来的意图:“罢……了……就让我……在这……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