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什么？淑妃娘娘？别傻了，皇上会把她贬到这里来，就说明她已经失势了，我们今天就是玩死她，皇上也不会过问。更何况只是叫她脱衣罢了！”
“可是绮红姐，她毕竟曾经是淑妃娘娘，皇上的女人我们做奴才的岂能染指？会诛九族的！”
“你不说，我也不说，大家都不说，谁会知道？你以为皇上还会有事没事来这里找一个贱婢吗？她没机会告状的。”
“可……”
“可什么可！这里我说了算！你只用乖乖地站着！”她摆定了林云，又挥鞭来命令我，“敢扫了我的兴，就打得你皮开肉绽！”
我已经没力气反驳了，瘫着身子靠在林云的胸膛，面色如灰。便连绮红抽来的鞭子也躲不了，疼也喊不出来，只一味地皱着眉。
转着眸子，在人群中搜寻着重逢的身影，才发现她晕了过去，倒在角落里。
“你不脱是不是？让我帮帮你！”
张了张嘴，仍是徒劳。我根本动不了，只有一双眸子可以看见她趋于变态的兴奋之色，及急促地撕扯。
一阵风吹过，吹得我浑身颤抖，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就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入了谁的怀里。紧接着，一袭紫袍覆在了我身上。
“你胆子不小！”一声怒音，眼前的绮红被人踢向了柱子。只听她一声惨叫，吐出一大口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我同样没有力气抬头看他是谁，只闻得一股奇异的香味。又仔细嗅了嗅，忽然觉得它很熟悉，好像在哪闻过似的。
可想破了脑子，还是未记起。
此时，听得周身人齐齐地道：“瑞王爷千岁……”
原来，是离絮。
“没事了。”他轻轻说着，将我抱出了浣衣局。
我与他才见过一次面，非亲非故的，何以要亲临大驾来救我？他或许知道我有疑问，在我醒来前都没有离去。
他似乎将我的心思琢磨得很透，我一开眼就告诉我：“你的婢女无碍。”然后又扶我起来喝药。
摇摇头，推开药碗：“我一个宫婢怎受得起王爷厚待。颜慕不会谢王爷，因为明意上王爷确实是救了我，但实际上却是将我推入更危险的地步。”
说着掀了被褥下来。哪知脚上还是无力，一软又要摔倒。
离絮扶住了我，叹了一口气将我按在床上，顺道点了我的穴后，把药灌了进来。边灌边道：“我都听说了，那些狗奴才，实在是目中无人。”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我的手背上。“好好的一双手，被伤成这样。”
他突然抓起我的手，让我心头升起一丝异样。我忽然不明白，离絮对我，是抱以什么心境。
“对不起，我失礼了。”他缩回手，“唉，你和皇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我离开前你们还是对令人好生羡慕的神仙眷侣，何以我一回来就天翻地覆了？一回来就听说你被贬去了浣衣局，哪知一去竟遇上这样的事，真不敢想像我若迟到一步你会怎样。”
我看着他，心头很不是滋味。他和离殇有三四分相似，一看到他心里便难受得紧。
情，岂是说断就断的，我需要时间。
好半天，他才想起什么，解了我的穴道。
“你是他兄弟都不知道，我如何得知。”
“你不知道？”他很惊讶。
“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废财废力地攻城夺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囚禁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不顾性命救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变得那么快，我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傻傻地走进他设下的圈套！你开心了？你不是替他来探我口风的吗？你看到了，我很落魄，很失意，没有尊严可言了。你回去告诉他，他成功了，非常成功地打击到了我。你再告诉他，他不信守承诺不要紧，但我不会。禁锢我，没问题，我可以实现我的承诺，这辈子都服侍他，但请他先处理好他的女人。我无所谓的，死了一了百了，但日后没人陪他玩这个游戏，就不是我的错了。”
离絮似乎没能明白我在说什么，愣了一下后笑道：“怨气真重。”
他是对的。这些天受了委屈只往肚里吞，吐糟得这么激烈也情有可原。只是，我原以为我会让这些话都烂死在肚子里，谁知见到他就失去了理智。
被他这么一说，我平静了下来：“或许游戏早已结束。我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了。”
“游戏？”离絮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抬头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不知道。但我也懒得和他说：“没什么，不重要了。”
“不当我是朋友？”他道。
我带着几丝讽刺的口吻：“难道我们是？”
他耸耸肩道：“好歹我也救过你两次，算是生死之交了吧？唉，原来你嫌弃我。”
忽略他最后那句调侃的话，疑问：“两次？”
“是啊，一次是今早，一次是十年前，不就是两次么。”
可我还是没明白：“我们十年前哪里见过面了？”
“你……你怎么连救命恩人都不记得了？我可是……”他忽然停下。
“可是什么？”
他笑起来：“对喔，我忘了，你是看不到我的。”
我依然没能明白。
“我当时穿着夜行衣呢。”
夜行衣？救我？我眯起眼，搜寻着脑中的记忆，忽然抬起头：“你……你就是十年前帮我打跑另一个黑衣人的黑衣人？”
我想，他一定是觉得我的话很滑稽，所以跟着重复了一遍：“对，我就是十年前帮你打跑另一个黑衣人的黑衣人。”
那个，昨天的情节也没多虐啦，乃们八用泪流满面心绞痛这么悲惨吧？
我了然地点点头，忽然觉得不对：“你是桑离国皇子，为什么会穿夜行衣出现在淅雨宫？难道……难道你要刺杀四哥哥？”
可想想又不对，什么刺杀竟要皇子亲自冒险？
离絮一听，猛地笑了出来：“我说，他司马潇澈那时只不过是个小不点，我要刺杀，也是刺杀司马云吧。”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紫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