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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孽海浮沉

红尘梦,万苦千辛。

人生短暂,沉溺情海翻浪,这是何苦呢?

可是她却没得选择,为了情字她不仅是牺牲了自己的命,如今身上背负的情感也不再单纯。

“情”已如千斤万鼎,即使沉重也无法割舍。

偷偷跟着卓武丞、熊猫儿和百灵到仁义山庄,才知道他们一直在寻找琼台瑶月。

日已西斜,天色昏黄之际,大厅内一道寒光闪过,一只穿门而入的银箭插在了红漆柱子上。

熊猫儿猛的冲出去,叫道:“什么人?”

沈浪取下绑在箭上的丝绢一看,原来是幅地图。

“晶弓银箭,这像是夜流星之物。”百灵一脸担忧的神色,声音低沉地说道:“可是这字迹,不像是她所写。”

卓武丞一凛,握着银箭的手悄然收紧。

“不过,流星当然不会有琼台瑶月的地图。”百灵又立刻改口说道:“应该是有人送给她的。”

“这张图所绘之处,正是太湖旁的山林。”卓武丞收起心神,看着百灵说道:“只是现在我们还不能就这么莽撞的闯过去,还需再等一个人。”

沈浪意会到这话中的意思,便找了个借口要他们留宿在仁义山庄。

静静黑夜,月光照进屋中,百灵悄然下床。她在房里点了一些浸过蔓箩花汁的杏木香,熊猫儿也因此沉睡。哪知她刚一离去,熊猫儿就睁开了双眼,翻身下床开门出去,沈浪也从屋顶上跳下来,今夜的行动早在他们料想之中。

“我敢肯定,她是去找紫轩。”百灵大概忘了,她给熊猫儿准备了一堆解毒丹,如今又对他下药,此举真是失策。

“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沈浪淡淡说道。

看着前后出去的那三人,卓武丞低声一叹,今夜谁都睡不着了。抚着手中的银箭,不知道夜流星此刻在哪,不再见他是否会过得好些。

皎洁的盈盈月光洒在林中,顺着后山小道往树林里去。

青莲馨香随夜风而至,湖边的高枝上一个紫衣身影缓缓落下,姿态轻盈有如天女。

佳人回眸百媚生,那微微勾起的嘴角,似乎能荡出一朵笑花。

“白飞飞?”躲在不远处草丛中的熊猫儿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看来她这次回来已经彻底不再伪装了,侧过头看沈浪却是一脸的镇定,仿佛一切都在意料当中。虽觉得奇怪,但又想起了当初紫轩的一句话:我是紫轩还是飞飞,由沈浪说了算……

只见百灵与白飞飞轻声交谈着,像是在商议些什么,然后百灵只是点了点头,正欲离开,又被拉住了。

“既然来了,就不必躲着。”白飞飞对着草丛高声喊道。

熊猫儿心中还在佩服,以他和沈浪的功夫躲得这等远都能被察觉,却听到沙沙作响的草丛声,见沈浪已经走了过去,他也只好跟着现身。

白飞飞没有再说话,沈浪也没有出声,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各自眼中皆有着千万情绪在翻腾。

有些尴尬地移到熊猫儿身边,百灵语气中带着埋怨之意,道:“你怎么会跟来的。”

这样僵持的气氛,让他也难开口,只是干笑了两声,勉强说道:“今夜月色正好,所以拉着沈兄赏月,走着走着就来到这了……”

看了一眼对视的两人,百灵拉了拉熊猫儿的衣襟,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熊猫儿立刻点点头,跟着百灵离开了,这样的气氛他实在受不了,还是远远躲开为妙。

脚步声渐渐远去,周遭的虫鸣流水,一切声响仿佛都没有了,天地间只剩下无限惆怅的两人。

疑惑在心却难以开口询问,沈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低沉又夹带着无奈的嗓音轻唤了一声:“紫轩……”

半年多不见,虽是容颜未改,青丝却已绾起成髻,水粉青姿妆点妖娆。

翻腾的情绪淡去后,他竟再也读不懂那冷然的幽眸。

“不,我是飞飞,沈大哥。”她这冷漠的话,无情的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鸿沟。“已经没有紫轩了,她不会再回来。我是你认识的白飞飞,那个心肠歹毒、玩尽手段、利用感情,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白飞飞。”

“不是的,飞飞不是这样的人,她是重情重义的。”沈浪蹙起浓眉,对她那些刻意的气话有一丝莫名的恼怒。最不愿看到这样的她,强装冷漠的脸上平静有如寒冰,将原本的真心真情都封闭在外人无法触碰的蛹中,并在四周筑起厚厚的冰墙,逼迫自己远离温暖的感觉。

几声狂放的冷笑,“看着紫轩的时候,心里想着飞飞,如今见到飞飞了,又开始怀恋紫轩?紫轩再也不会回来了,是你彻彻底底的逼死了她,是你沈大哥。”

“为什么你要折磨自己呢!”眼前的笑颜如利剑般刺痛着他的心。

“你还不懂吗?那个顺从的紫轩,在天圣宫被灭以后就已经该死了,我可是白静一手调教出来的幽灵宫主。”避开沈浪视线,她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因为那深情的目光而再次改变。“你知道吗,紫轩其实是个很没用的人,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接受不了自己……可是她却有一点和我一样,都无法容忍你对朱七七爱护有加。听到你要娶朱七七的时候,她也气也怨,但又什么都不做。因为她不想破坏你记忆中紫轩的美好,所以去快活城找你、烧掉湖畔小筑、大婚之日让朱七七难堪的都是我,我做了全部她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你说,这样没用的人,我何必让她继续存在。”

“我知道,是我错怪了你,你要怎么对我,怎么惩罚我都好,就是不要再这样对待自己。”是他逼走了那个什么都不要,只想守着他的飞飞;而后又亲手扼杀了默默相伴在旁的紫轩……是他让那个好不容易被唤醒的灵魂,再次被封印。“你就是你,并不在于是被称之为紫轩还是飞飞,真实的你始终只有一个,是我一次又一次的伤了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抚平你伤痛?”

“够了!”藏在袖下的长指,狠狠地陷入掌心,用疼痛提醒着自己不能有半分心软,“你沈浪是正道大侠,你的深情厚谊我受不起。”

倏然转身,她逃了,在夜色中仓惶逃离,在泪水滑落之前离开了沈浪的视线。

扑跌在山壁上,她已经决定做那个心狠意冷、漠然傲骨的白飞飞,不应该再为了反复辜负她的男人流泪,可是为什么此刻她会有心碎欲裂的感觉。

越是想强迫自己笑,就越是无法制止奔流的泪水。

白飞飞是虚幻的假面,是白静创造出来的影子,可紫轩却是一个遥远的灵魂,她试过只选择其中的一个,但终究还是在白飞飞与紫轩的矛盾中失去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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