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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敌友难辨

在城中酒馆,卓武丞只将见到王云梦母子之事告诉了沈浪,关于天圣宫主的那些,没人问自然也就没人答,因为沈浪知道他不会说,便无需多此一问。

从酒馆出来,沈浪就连夜赶回汾阳。

刚到仁义山庄,正打算去看熊猫儿,就听下人来报,说山佐天音替柴玉关给熊猫儿送解药来了。

山佐天音一见到沈浪便急切的询问熊猫儿现在的情况,并说:大约在半月前,有人送了封信到赋春园给百灵。得知熊猫儿中毒,所有的人都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说来也怪,两天后居然又有人将解药送了过去。

沈浪忙问道:“解药呢?”从色使手中拿过解药,仔细看了一下,可惜他对药物没有多少认识,分辨不出真假。“是谁送去的,可靠吗?”

“不知道,百灵说没见到人,是一大清早家仆在门口发现的,还有一张字条。”说着山佐天音从怀里取出字条递给沈浪,却又疑虑地问道:“你看这信上的字迹是不是在哪见过?”

娟秀的字迹,看起来像是出自女儿家的手笔:七日归的最后一瓶解药,务必送到熊猫儿处。[月灵心]

沈浪仔细看了看信上的字迹,确实很眼熟,月灵心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此人究竟是谁。“现在也顾虑不了太多,我们只有相信这个人,试试吧。

虽然无法肯定解药的真假,但是沈浪却相信天圣宫主,既然那天她保证过半月之内有人会将解药送上,想必这送药者就是天圣宫的人。

碧莲丹只能替熊猫儿续命一个月,现在他们也只有赌了。

客房里,沈浪、山佐天音还有三位冷爷都神色凝重的看着熊猫儿服下解药,观察着他的变化。

用药才片刻时间,熊猫儿的脸色突然剧变,额头上沁出颗颗污珠,痛苦的难以忍受,一股寒气在他体内流窜。

正当众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熊猫儿咆哮地叫出声,随即一口黑血喷出,之后痛苦似乎慢慢退去,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

“这是什么解药啊,比吃毒药还难受!”用手拭去额头上乌黑的汗水,熊猫儿试着提气运转内力。

“猫儿,现在觉得怎样?”沈浪关切地问。

“毒解了吗,这解药有用吗?”山佐天音也心疼地看着熊猫儿。

“没事儿啦,但这药性也太强了吧!”一脸虚弱地笑了笑,刚才那种痛楚,就像是有东西在四分五裂他身体似的。

看他好了,一旁的三位冷爷也松了口气。

可一想到天圣宫,冷大还是忍不住再次追问解药的来历。

“阿音,这药到底是怎么得来的,你再从头到尾再详细说一遍。”熊猫儿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就算那个送药的人和天圣宫有关,也该将药送到汾阳,而不是快活城啊。

在大伙追问下,山佐天音无奈地叹了口气,为这莫名其妙的药,他同样的话都重复来回说了好几次啦。

山佐天音走到一旁坐下,喝了口茶才缓缓道来:

……

大约在半月前,朱富贵父女商量好要回汾阳,所以朱七七专程去赋春园看百灵,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熊猫儿。两人还没说上几句,忽然见一身影闪过,待她们追出去后,外面早已没人,只是在廊柱上有一封留笺,上面说熊猫儿中了毒。留笺和之前那白玉盒中的信纸一样,都泛着浅淡的粉红色,可字迹就明显不同。

简单的几句让百灵和朱七七都脸色一变,立刻让家仆请来柴玉关。

当柴玉关看了那封信,先是心中一紧,最后只能长长地吐了口气,沉默许久才又缓缓道:“七日归,只有天圣宫风圣女月明瑶自己才有解药。”

九珠链环,那曾是四川唐门的至宝,据说能解百毒,但怎样都会有例外的时候。

天圣宫风圣女月明瑶所炼制的七日归,就连九珠链环都没有办法化解。

九珠链环是来自深海的千年珍珠,吸收海洋中的精华,能解世间任何毒物。可七日归这种毒就像是专门为了打破九珠链环的神话而炼制,中了此毒的人一旦服食珍珠便会立刻毙命。

听柴玉关这么一说,百灵当场就急得掉眼泪,“那该怎么办啊?”目中涌出一连串的泪水,浸湿了那清秀的脸庞,但她眼中却浮现出了一丝神秘色彩。

百灵那细微的变化,只有柴玉关一个人注意到。

可整件事说来也怪,就在他们收到留笺两天后的清晨,家仆打扫时,突然在大门口发现一个木匣子,其中装着七日归的解药和一张字条。

柴玉关注意到,前后两张纸条字迹明显不同,又回想起在他提到月明瑶时,百灵眼中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和幽怨。当时就觉得奇怪,但碍于那种情况才没有问出口……是不忍心问,也不敢问,只怕会问出百灵身上的谜。

因为熊猫儿的缘故,柴玉关早早派人私下查过百灵的背景,表面上她是衙门捕快的女儿,其实那只是她养父,而母亲早逝,只听说其母生前是位神医,镇上有很多得了奇难杂症的人都有所受益。

前段时间送白玉盒的那个人一直没有找到,当朱七七向百灵讲述此事时,百灵的表情也有些奇怪,或许在她心中存着些不能揭破的秘密和隐痛。

对百灵的真实身世,柴玉关有种莫名的期盼,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心里众多疑问,他期盼的是什么?害怕的又是什么?白玉盒那件事,百灵会是主谋吗?她和天圣宫会有关系吗?这么多的未知,又有谁能给他答案?

……

也就是这样,柴玉关才吩咐山佐天音先送药过来,却又交待暂不向熊猫儿坦言其百灵的怀疑。

“你说有人自称碧海青?还送信给快活王?”沈浪拿出之前三位冷爷所收到的留笺,“你看,是和这种一样吗?”

山佐天音只需一眼就辨认出,沈浪手中的和那几乎让柴玉关疯狂的字笺完全相同,就连字迹都一样。“没错,就是这个,都有这种青莲花的香味。”

这番证实让沈浪心中一紧,若字笺上的内容属实,那现在的天圣宫主也就可能是柴玉关的女儿。

“岳儿,十五夜你不是去怜云山庄赴约吗?那人是碧海青吗?”冷大疑惑地问。

碧海青有个女儿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晓,沈浪也不便说出来。“不是,但她确实是天圣宫的人。”

“那会是谁呢?”冷大越来越糊涂了,以碧海青的个性,是宁愿死都不会接受自己和柴玉关扯上这种不光彩的关系。

屋内一团迷惑中,忽然从外面的庭院传来轻轻的笑声,紧随而来的是一阵阵轻缓的足音,来人正是众人所讨论的天圣宫主,每踏出一步都是那么非凡优雅。

一袭紫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银色丝带,薄薄轻纱遮挡她的容颜,但能看到那美目中透着阳光般的明朗,浑身上下所散发的气质,就像是远山外的白云般清丽典雅。

“我就是天圣宫宫主,放心,我们是友,绝非敌。”微笑地看着眼前满脸震惊的三位冷爷。“只有我才对付得了听雨人。”

天圣宫宫主声音也同她的人一样优雅,却让留在内屋里的熊猫儿偷偷走到门边,吃惊中带着莫名神色地看着她,那声音太像一个人了。再看了看沈浪的反应,虽然表情淡然,可眼神却是迷茫的,像是透过天圣宫宫主在看另一个人。

“这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像白飞飞啊?”熊猫儿小声地对身旁的山佐天音说。

“我怎么听着就不像。”山佐天音出乎意料地回答道:“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吧,这白飞飞都死了半年多了,难不成大白天的还能见鬼啊。”

“你别说,我还真大白天活见鬼过。”熊猫儿不满地瞪了山佐天音一眼,“前几天我在汾阳城内看到过白飞飞。”

“你是在汾阳城内见到的?”白了熊猫儿一眼,叹了口气解释道:“那不是白飞飞,过两天你就知道她是谁了。”

里屋这两人正嘀咕着,外屋三位冷爷和沈浪却与天圣宫主静静对峙着。

“我只是来提醒你们小心,暴风雨就快来了。”天圣宫宫主回头看了看天上那厚厚的乌云,轻轻地说道:“沈浪,别忘你答应过我的事。要想解开你心中的疑惑,就要做到你该做的。”

“你到底是谁?”冷大神色严厉地看着天圣宫宫主,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那么就一定看看她的真面目。

身后的庭院中已经满是铁骑兵,将天圣宫宫主团团围住。

“我会告诉你们,但不是现在。”轻蔑的眼神扫过那些铁骑兵,莲足一跃而起,轻盈的身子直直地向后退去,同时双手一挥,使出焚火心将铁骑兵全数逼退。

待众人回过神来,天圣宫宫主已淹没于因为乌云而黯淡的天空中,只剩下如回音般的话语:“冷二,你还记得飞天女神像后的世外桃源吗?这句话是我替师叔月明瑶问的,你们三兄弟当年欠下的债,虽然我不能替她追讨,但是并不代表你们就逃得了。”

在她的声音消失后,紧接而来的是一声霹雳,倾盆大雨跟着落下,像是在宣泄积怨己久的怒气。

闪电撕裂了黯淡的苍穹,暴雨看起来就像银色光幕,笼罩着天地间的一切。

因为暴雨的缘故,让白天就如黑夜一样。

沈浪仰首望着黑暗的一片,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种杀气逼近的感觉,雨水带来的似乎不是泥土的清馨味,而是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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