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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倩影幽魂

世间有很多难以理解,且让人觉得极为复杂、诡秘的事情,造成它们的往往都只是一个相当简单的原因,那就是爱。

爱能造就一切,也能毁灭一切;能让一个人生,亦能让一个人死。

这一夜,百灵留在西院,柴玉关知道百灵的分娩之期已近,而紫轩又精通医术,所以留居她在这,好随时有个照应。

其实是为了顺便监视紫轩。

今晚不止百灵在,沈浪也在。傍晚时分,紫轩的那本家谱让沈浪心中的疑问盘旋不去,紫轩也是怎么都想不透。从湖畔小筑回来,沈浪试着对朱富贵旁敲侧击,打听他继母水龙吟的事情,可朱富贵毕竟是个精明的商人,要想从其嘴里探出口风,不容易。

就为这事,沈浪和紫轩才会不避嫌,共处一室,想将疑问理出个头绪。不过这种感觉对他们来说,却像是一种久别的温馨。

重温旧梦,老天却不愿给他们一个安宁的夜晚,两人情到浓处,熊猫儿却搀百灵,带着小四、驴蛋出现了。见众人都在,紫轩突然提议大家试试她配置的几道药膳,顺便也让人去请朱七七和小泥巴过来。

“我去吧,要不然七七是不会来这的。”百灵艰难地起身,打算去请朱七七。

“百灵,你身怀有孕,这上下楼梯也不方便啊,就算要去,也不是该你去。”紫轩将百灵拦下,又看了看沈浪,“我说沈公子,这会儿可是该你起身的时候了。”

“好,还是我去吧。”沈浪欣然一笑,准备去找朱七七。

“就怕七七不愿上来。”熊猫儿却有点担心地说,朱七七从紫轩进城第一天起,就把她当成眼中钉,这会要朱七七上来一块吃顿饭,他认为只有一个字,难。

“不怕,只要我们的沈大侠离紫轩远点,离朱姑娘近点,那就天下太平了。”紫轩却也打趣地说道。

屋里的人听紫轩这么一说都笑了,只有沈浪和紫轩,虽然他们脸上也挂着笑,可眼中却有异样的情愫。

沈浪下去后,才一盏的功夫就将朱七七和小泥巴带了上来。

见到紫轩,朱七七显得有些别扭,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对紫轩说道:“今天是我不对,不该乱发脾气打你,我应该跟你说声——”她话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杏眼瞪得圆圆的,目瞪口呆地看着窗户外面。

沈浪、紫轩还有百灵背对窗户而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发现熊猫儿的眼神也有些不对,眼中尽是惊讶和诧异。小泥巴与小四、驴蛋早吓得呆掉了。

只听朱七七和熊猫儿同时大喊出声:“有鬼啊——”“白飞飞?”

他们一叫,这三人猛然回头,百灵愣住了,紫轩也直直的盯着窗外,沈浪一脸震惊,看了看紫轩,又看了看窗外那人。前一刻他和熊猫儿还怀疑紫轩的身份,可现在居然又出现了另一个人。

月光映照下,在一颗大树茂盛的树枝上,伫立着一位超凡脱俗、清美出尘的少女,一袭白色的霓裳上装饰着片片枫叶,秀美紧蹙地望着他们,满面都是幽怨。

他不会看错,沈浪的心中已有了肯定的答案,虽然夜色朦胧,但他依然能够肯定那少女的身份。

她,正是白飞飞。

见树上之人转身离去,沈浪也不顾一切的从窗户上追了出去。

“我也跟去看看。”看沈浪离开,熊猫儿丢下一句话,也追着那二人去了。

只是一刹那的时间,沈浪和熊猫儿先后离去。紫轩和百灵交换了一下眼神,百灵右手一扬,袖间一阵花香散出,朱七七、小泥巴、还有小四和驴蛋,便一一倒下。

“看好他们,我先去了。”紫轩交待了百灵一声,居然也追了出去。

熊猫儿追了老远,没见到沈浪,到城郊树林的时候,却突然见到两个白影,一去一回的飞过,瞬间便消失不见。没办法,他也只有先回去,可刚进西院,却见朱七七、小泥巴还有小四、驴蛋都在院中的凉亭内坐着,个个是满脸焦急。

“你们怎么都在啊?”熊猫儿奇怪地问道:“百灵和紫轩呢?”

“我们刚刚吓晕了过去,百灵叫醒我们的时候不小心绊倒,动了胎气,现在紫轩姑娘正在为她诊治呢!”朱七七焦急地说。

“什么?动了胎气!”熊猫儿一听百灵动了胎气,这还了得,急着就要往楼上冲。

亏得小四、驴蛋拖住了他,小泥巴又解释道:“紫轩姑娘说了,让我们在下面等着,如果不想百灵有事,就千万别上去打扰她。”

这么一听,熊猫儿才勉强安静地坐了下来。

而另一头,沈浪追到翠烟湖畔,白飞飞就站在湖边,默默地看着他,沈浪也不敢前行,站在与她相距十步的距离内。

“飞飞,真的是你吗?”他的语声很柔弱、很轻微,仿佛怕稍稍大声,就会把白飞飞震走一般。

白飞飞没有回答,幽眸一闭,两行清泪簌簌落下。

沈浪正想上前,一阵怪风忽起,飞沙走石,让人难以睁眼。

他努力的睁开双眼,却见白飞飞渐渐被残枝败叶裹住。

风停、叶落……人竟不见了,她身后的水面依旧平静无波,不像是跳入湖中,可是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除非她不是人……

在湖边搜寻了许久,也没有头绪,沈浪只好离开。

回到西院,正巧碰见紫轩开门让熊猫儿他们进去。床上躺着的百灵一脸虚弱,一旁的紫轩看起来比她还糟糕,满头的大汗,甚至有些虚脱。

沈浪疑心地问道:“紫轩,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话未出口,紫轩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

沈浪见状,扔掉手中长剑,抱住紫轩,将她安置于软榻上。才又听百灵解释,原来是为了诊治百灵才会消耗过度。虽然他早就知道紫轩身子柔弱,元气不足,但是一联想到刚才白飞飞消失得情景,他还是有些疑虑。可之前白飞飞和紫轩同时出现,又要如何解释呢?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她醒来时,房内除了百灵还有另外一个人。

“紫轩,大师叔来了。”百灵小声地说道。

唐素绫今晚会出现,本是想告诉她们,卓武丞打探到的消息。此次玄秘岛之事,虽不知主使人是谁,但目的却是借此引出天圣宫的人,可是到当年的几位圣女一个都没有出现。

看着一身虚弱的紫轩,唐素绫无奈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今晚是在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不让白飞飞出现,我们会更麻烦的。也只有这个法子,沈浪才不会阻碍我们的事情。”紫轩艰难地起身,低着头说道。

“紫轩,你记住。”唐素绫慎重地说:“元气尚未恢复之前,你最好小心点。”

“知道了,大师叔。”紫轩轻轻地应了一句,犹豫了片刻又问道:“我娘……你知道我娘在什么地方吗?”虽然生为碧海青的女儿,但这十多年来,她却一直不知道碧海青到底安葬在哪。

唐素绫的回答只有一声轻叹,“如果我知道,早就告诉你了。”

临走前,唐素绫留下了一把钥匙,上面刻着“香雪海”三个字,并告诉紫轩以后用得着,这把钥匙能开启沈天君和快活王之间的真正恩怨。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待唐素绫离开后,紫轩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新月,又一夜难眠。

而在另一个地方,在翠烟湖畔的小筑内,沈浪也是对月独坐到天明。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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