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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剧毒药膳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悠悠的女人声从门外传来,“我果然没猜错,你真的在这。”

从汾阳回到快活城后,一连两天都不见沈浪的人,猜他必定是在后山这间猎户小屋。

“你怎么会来?”沈浪越来越猜不透紫轩,觉得她越来越奇怪。说话做事都让人看不明白,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简单的小女孩变得如此复杂。

“我来给你讲故事。”紫轩浅浅一笑,“一个宿命注定的故事。”

“于无忧谷主有关。”沈浪早已料到紫轩会自动为他解开疑问。

“武林传言,赏金猎人沈浪料事如神,果然是没错。”紫轩坐到沈浪对面,“三十年前,无忧谷主本是武林绝色,天下有无数男人为博她回目一笑,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可是她却偏偏爱上了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结果被人算计,和那个男人有了夫妻之实,一夜间就改变了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向无法挽回的悲剧发展下去。虽然无忧谷主怀了那个男人的骨肉,可那个男人心里想的还是他的挚爱,最后终于弄到两败俱伤……”紫轩看着神色凝重的沈浪,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故事?”沈浪大概猜到了故事中的人物,也大概知道紫轩讲故事的目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多此一举的反问。

“我说过是宿命的故事,现在不是一样又发生在你身上了。”转身离开前,紫轩还特地留下一句,“知道我的意思,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优雅清丽的身影,翠玉簪挽起的发髻,飘渺婉约的动人气质,腰间的紫色丝带流苏轻动……入夜了,山林里渐渐升起一层薄雾,紫轩的背影中藏着另一个孱弱的身姿,自从她进入快活城后,无数莫名其妙、难以解释的事情接踵而至,就连向来精明过人的沈浪也无法看出这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有何目的。

紫轩借梨花染色,以梅酒烹制,配上凤血鸣和曲千秋带回的西湖荷叶及千岛荷花,分别制成“接天莲叶”和“映日荷花”两道苏杭名菜为景,才好不容易做出了表面上的“梅海凌云”。

天下第一名菜让朱七七满足了口福,但是心中的火气却越来越大,最初是想借此机会让紫轩难堪,可没想到反而让自己下不来台。

“小姐啊,你就别气了,其实我看紫轩姑娘也挺好的。”小泥巴见朱七七就快气到七窍生烟了,才好心劝说,没想到反而招来白眼。

“你说什么呢?小泥巴!”朱七七杏眼圆瞪,伸手狠狠地敲了小泥巴的头。“那个紫轩一幅阴阳怪气的样子,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自己当成白飞飞复活,让人见了就讨厌。”

朱七七暗暗发誓,一定要再找机会好好收拾紫轩。

第二天清晨阳光正柔和的时候,朱七七房里传出的惊惧尖叫划破淡红色的晨空。

半晌后,紫轩被请进了朱七七的房间,此刻在这小小的房间内早已挤满了人,快活城中神医正胆战心惊的为朱七七把脉。

满是药味的房中,朱七七一身紫黑的躺在床上。

紫轩探了探她的鼻息,让神医站到一边,从怀中拿出九只七寸长银针,分别封住了朱七七身上的九处穴位。“朱姑娘表面上中的是赤莲毒,不过毒性尚浅,只是她体内还有另一种毒素,与赤莲毒相生相克,两种皆为奇毒,要想解……必须在七天之内找到龙蛇胆,别无他法。”不是她不想救朱七七,而是她也无能为力。

“朱姑娘是怎么中毒的?”紫轩微蹙秀美,看着惊惧得频频发抖的小泥巴。“她昨晚都吃了些什么?”

“本来是好好的,小姐就吃了紫轩姑娘特地送来的菜,临睡前喝了你命下人送来的莲子羹……今早就这样了。”被众人怒目所瞪着的小泥巴,差点吓得哭了出声,全身发颤讲诉着昨晚发生的情况。

如此说法,使得整间房子的人都将目光移到了紫轩身上。

还好神医及时作出了解释,证明之前他们已经查过紫轩送来的梅海凌云,没有任何毒素,而那碗小泥巴声称是紫轩命人送来的莲子羹,也没有查出有任何毒素。

“我命人送来的莲子羹??”紫轩秀美一挑,觉得事出奇怪,视线掠过小泥巴,落到站在床边的沈浪身上,与他那充满了猜疑和冷漠眼神相交。

听了小泥巴描述送莲子羹来的侍女样子,柴玉关立刻下令宫中所有的侍女在大殿聚齐,让小泥巴一一分辨,可上下两百多个侍女就是没有昨晚那人。虽然柴玉关没有直接对紫轩表示怀疑,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众人,紫轩嫌疑最大,是最有可能想朱七七死的人。

“如果七日之内找不到龙蛇胆,会有什么后果?”柴玉关气势咄咄逼人,眼中暗藏着杀意。

“死。”紫轩也如众人所料,冷漠地吐出了这个字。

她有的时候真的很恨朱七七,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她就能那么好命,那么多人疼爱她、怜惜她。

可自己呢?谁又曾真正的怜惜过她。

血色黄昏,如果站在山林上的人只有她自己,那也就只不过是苍凉罢了。

可是,老天爷偏偏喜欢作弄苦命人,总是爱在伤口上再补上一刀。

“你是来质问我的?”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紧握双拳的沈浪,紫轩就算是傻子也猜到他的心思。“你以前也是这样对白飞飞的,是吗?”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沈浪不想怀疑她,也不愿意怀疑她,可是她太多行动又实在宁人起疑。“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你要害七七,杀了她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你根本就是来指责我的,你已经认定这一切是我做的。”紫轩激动地回斥沈浪,真没想到,原来在他心里,她是这么得不值得信任。“沈浪,你现在究竟是在怀疑我呢,还是在怀疑我身上的影子白飞飞呢。如果是怀疑我,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要杀朱七七的话,我不会让你们任何知道与我有关;如果是在怀疑我身上的影子白飞飞,现在我也可以替她回答你,她会杀朱七七也是被你逼出来的。”

顿时间,沈浪被紫轩逼到哑口无言。

“我不怕告诉你,我身体内有千莲子,也吸收了所有赤血圣莲的功力,我的血有解毒的功用,找不到龙蛇胆,朱七七也不会死,你杀了我,用我的血提炼丹药,也可以解她上的奇毒。”紫轩苦笑地看着沈浪,心脏阵阵揪痛间,她分不清出是自己体虚,抑或是情殇。在这一瞬间,她似乎能感受到唐素绫当初在山洞内刻下“情殇”两个字时,是何种心如刀割。

“我——”沈浪还未开口,却被紫轩截断了他的话。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认为是我下毒。”突然紫轩觉得她错了,她不该回来找沈浪,在她心里住着的是沈岳,而不是这个决定离开天圣宫的天涯浪子。

面对她的问题,沈浪迟疑无语,这对紫轩而言,已经是一个答案了。

笑中含泪的双目中只剩下凄凉,为什么****对天圣宫的女人来说都是虚幻,山林中弥漫着薄薄水雾,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浅浅金红。

不管眼前的这雾有多美,终究还是会渐渐殆尽。

此刻紫轩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对的选择。

夜色已去,水雾消散。

朱七七奇迹般的在一夜之间痊愈,而紫轩的房间却空了,在那断了弦的筝琴上有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情殇”。

紫轩,无声而来,悄然而去。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地去了哪?就连山佐天音也全然不知。

整整十年,沈浪在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与她重聚,而她却在带给他无数谜题时,又突然消失。

当沈浪发现紫轩离开后,几乎把整个快活城都翻遍了,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突然之间,一种久违的感觉重回心底:当他离开天圣宫时,那个没有眼泪头也不回,强压着无尽伤悲的小丫头;在快活城门口舍命救他的白飞飞;前日在山林中一步步远去的紫轩……三个片段不停的在脑海中浮现、交叠。在她们的身上,他看到的是等待、哀怨、凄恻……仿佛越来越多的白飞飞和紫轩在眼前不停的闪过,声音重叠,影像重叠,越来越乱,越来越响,在他的眼前,似闪电奔雷般纷至沓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就在沈浪还沉浸在因紫轩的离去而悲伤的同时,真正的威胁才开始渐渐靠近快活城。

快活王的大寿当天,所有发笺邀请而来的宾客早已入城,而这时守城侍卫却发现有一架奇怪的轿子正向快活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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