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童思千低呼,直接从二楼滚了大半楼梯,怀里的水果散落一地。最后脑袋撞在墙上,半天过后才哀叫出声。
江慕炎见是她,心一跳,这摔下去可不比在家,家里还有厚厚的地毯,这里……
等他后怕时,已经将女人搂起来,看着女人的脸,担忧和焦虑让江慕炎气急败坏的出声,“蠢女人,你滚去哪里了!”
被男人这样咆哮,童思千很委屈,“我说江慕炎你是不是有病啊,老娘差点摔出个轻微脑震荡,也许脑出血也许摔成弱智,你竟然在这里唔……唔唔,你……”
童思千挣扎着,一边担心被人看到,一边更是气不过这男人损自己还占自己便宜。
“混蛋你够了没有!”好不容易一把推开人,童思千气喘吁吁。
江慕炎的手还搭在她的腰间,听到她这样说,神色一冷,“你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啊!”送童思千站起身,却摇摇晃晃差点摔倒,她扶额,“我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摔成弱智。”
“放心,不会的。”江慕炎不屑。
童思千恶狠狠瞪他一眼,“你摔摔看!”
“我是说,哪怕摔出问题了,你的智商也差不了多少。”江慕炎勾唇,弯腰帮她买的水果捡起,“我就不一样了,我如果摔了,那就是中国上层精英界的损失。”
童思千嘴角抽了抽,转移话题,“你来这干嘛。”
提起这个,江慕炎的神色复而冷下,站起身一把擒住她的下颔:“搬出来,跟我住。”
“开什么玩笑啊你!”想要拍开他的手,却发现没用,察觉到男人不是在开玩笑,童思千立刻怒目而视,“我是有丈夫的人!”
“如果你的丈夫时刻想着要如何杀死你呢?”江慕炎没有留情,看着那瞬间苍白的笑脸,有些不忍,“回去很你说。”
“在这里说清楚!”一把甩开男人的手,童思千的双眸染起殷红,“江慕炎,你最好有理有据,不然我会报警,一定会报警的!”
江慕炎看着她,仿佛刺猬一样的将所有人隔绝,也后悔刚刚竟然头脑一热说了那话。
“行,我的错,我们先回家。”江慕炎做出了生平头一次退让,抬手去握她的手。
童思千却往后一缩,瞪着他仿佛看一个仇人,“沈其宣是我丈夫,你这是污蔑,你是成年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污蔑罪在法律上也是要判刑的!”
听着那一句句呵斥,江慕炎头痛的捏捏自己太,刚刚撞门的时候已经不大好了。
“你别以为每次装病都可以博得我的同情!”童思千抿唇,看着故技重施的男人,他可没抱她也没有被她脑袋磕一下,不可能什么问题。
只是同情?江慕口一滞,正想开口却眼前一黑。
“喂!”童思千看着摇摇欲坠的男人,有点犹豫,谁知她伸手一戳,男人就在自己面前直直倒下。
“哎哎哎江慕炎!”童思千支撑着整个人挂在自己身子上的男人,一时间慌了,这人怎么说倒就倒,连忙找出手机给秦莫深打电话。
秦莫深没有说童思千什么,也许是来不及也许是太过失望。
童思千看着秦莫深忙进忙出,和别墅里的佣人交流吩咐,唯独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力感让她几乎将自己整个人埋起来。
现在回想起,刚刚送江慕炎回别墅的时候,那手脚冰凉的感觉在手心里,几乎寒冷到她心里去。
而另一个让她自己都惊慌的事情是,在有那一个江慕炎也许出事再也醒不来的愚蠢念头后,她最开始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拿不到那笔钱,而是……
她握紧了拳头,不敢再想。
江慕炎没有清醒,在被喂下速效救心丸之后,一系列检查记录,最后锁定,罪魁祸首是他额角那块红肿。
童思千当然记不起他什么时候摔出这样的一个包,但自责却无法这样轻易的放过她,那个时候,江慕炎的脸色确实不好。
而且……
而且这个男人本身就要强,根本不屑于装可怜这一招,为什么她那个时候看不懂呢?哦,是了,因为那个时候江慕炎说了一句让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的事。
他说,沈其宣要杀死她。
他说,她的丈夫时时刻刻谋划着如何杀死她。
哪怕对沈其宣不是爱情,她依然对那份婚姻保留一点念想,她不愿意离开沈家,那里是唯一一个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感觉的地方。江慕炎突然的话,让她脑子一白,接下来说了什么都是气头上的口不择言。
具体说了什么她现在想不起来,也没有闲暇功夫去想。
“我走了,言留给你照看。温度每隔一小时量一遍,五个小时候给我短信数据。”终于忙完了手上的工作,秦莫深虽然很不愿意和这个女人说话,却还是不忍心她红着眼睛一直苛责自己。
一开始原本以为言和她在一起,性格上的缺陷也许会慢慢的转变。
但是他却没有想过,童思千这样好动的女人,如果江慕炎动情了,该有多少头疼。没来得及看两人相处如何,就看到她不止一次将江慕炎弄得遍体鳞伤。
他该好好想想了,两人到底合适在一起么。
“嗯。”童思千连忙站起来,愧疚的不敢抬头看秦莫深,虽然是男人自己身子虚的缘故,当时她明明注意到了却没有当回事,是她的不对。
听着皮鞋离开的声音,卧室里的佣人也都被遣散。童思千这才敢靠近床榻边,小心翼翼的坐下。
床榻上的男人看上去脆弱极了,这样的神情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也不知道担心了多少遍。如果一开始,她还可以欺骗自己的话,那么现在呢?
那种担心到想要哭,却知道哭没有用的坚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抬手小心的碰碰他额角那块肿块,童思千的手指都会颤抖:“江慕炎,对不起……”对不起,不应该那样凶你,明知道你不会说谎明知道你不会浪费时间在没用的人和事上,对起,你醒来原谅我好不好。
醒来就说原谅我。
于是接下来的五个小时,童思千认真的按照秦莫深的吩咐,一遍遍的量他的体温,然后编辑好短信发给秦莫深。
男人一直睡得很沉,沉得呼吸都几不可闻。
童思千感觉自己都神经衰弱了,时不时就要将耳朵覆在他口,在感受到那微弱的起伏后舒口气,继续在一边看着他。
就这样几乎一……夜未眠,在听到动静的那一刻,童思千几乎喜极而泣。
“痛……”江慕炎没有睁眼,浑身的痛让他闷哼出声。随即,一只凉凉的手覆上额头,他才勉强的撑开眼皮,看到女人那眼泪婆娑的样子,有气无力的嗤笑一声,“女人真是,水、水做的。”
“哪里不对?头痛不痛?渴不渴?”童思千没有顾及他那细若蚊蝇的声音,上下的摸着男人,却感受到自己的手被虚虚握住。
江慕炎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凤眸还有一抹疲乏的倦意,半晌才开口:“不气了?”
闻言童思千眼眶一热,心口的酸涩几乎涌出喉咙,她摇摇头,用力的摇头,然后站起身跑到洗手间。
看着被挣脱的手,江慕炎英眉皱起,真是该死的脆弱无能感,莫名让人暴躁。听着流水声,许久心情又缓缓好起来,他合上眼,薄唇却扬起。那个蠢女人哭得真难看,真是又丑又笨。
好不容易让自己看上去没有流眼泪的痕迹,童思千擦去水痕,问管家要了粥,这才走回卧室。
“我扶你起来。”童思千将粥放在床榻头柜,冲江慕炎柔声道。
江慕炎扫了她一眼,拒绝她的帮助,自己支起身子坐起身。
“很疼吗?”看到他额上觅出的汗,童思千的声音有点犹豫,“要不要吃一片止痛药?”
“你以为我是你?”江慕炎睨了她一眼,然后舒口气,“真是饿。”
想起昨晚自己从楼上摔下来,冲男人的恶语相向,童思千瘪瘪嘴,理亏的喂男人喝粥。跟林妹一样,动不动就昏倒吓人。
“还不是某个女人大晚上乱跑。”听到她的话,江慕炎凉凉开口回应。
“咦?”童思千抬头,看到那双淡淡的凤眸突然怒意汹涌,这才发现自己的粥喂到他下巴上了,连忙道歉,“不,不好意思啊。”
江慕炎沉着脸任由女人拿着餐巾纸将他从下颔道整个脸都擦了个遍,那种黏糊糊的感觉,硬生生的从下巴一个地方扩散到整个脸,容易吗?
江慕炎隐忍着咆哮的欲……望,克制道,“拿毛巾来。”
“哦,哦。”这样一个小插曲,童思千忘了刚刚男人为什么那样开口,也不知道自己的小腹诽竟然一不留神给说出了口。
艰难万分的吃下一碗粥,江慕炎和童思千坐着相对无言。
江慕炎是疼的说不出话来,童思千是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大半天,只有空调排风的声音。
“那,那我回去了。”童思千想着,自己留在这里反而碍眼。
江慕炎睨了她一眼,看到那微肿的眼眶和眼下的乌青,估计整晚下来,就她过的最提心吊胆,轻咳一声,“留下来睡一觉吧。”
“啊?”童思千抬头,目瞪口呆。
“我是说睡沙发。”江慕炎别过眼,转头看到女人还是愣愣的模样,心里有抹别扭,“看什么看,扶我躺下!”
“噢,噢……”童思千浑身都散发着奴性,还偏偏是盖着戳儿的,“江慕炎”专有小隶。
因为某人方的“挽留”,童思千澡也没洗,躺在沙发上。一开始还觉得睁眼就看到不远处的床榻和江慕炎有些尴尬,但是她显然多虑了。柔软的沙发,她头沾着靠枕没一会儿,就已经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