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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起疑

剑成子很快甩开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冷静下来道:“是。徒儿糊涂了,师傅勿怪。”

明黄老祖脸色缓和下来,平静说道:“放心吧,我和明白师兄并无冤仇,他倒不至于故意针对我。纵然他突起异心,你挡不住也没关系。我的防护法阵连天劫都能挡上几分,又何惧他呢?仙劫不同于天劫,倘若我这个仙劫侥幸度过,直接飞升仙界,自然不用担心。若是我出了任何意外,那也是天意,他是否会趁机补一刀都不重要了。”

明黄继续道:“来者是客,为师渡劫时,你就先招待着吧。你师弟们在他面前不堪一击。所以,先瞒着他们吧。”

剑成子点头道:“师傅,您放心,我绝不会让师弟们出事的。”犹豫了一下,他问道:“师傅,您渡劫时,真的需要小师弟紧跟在旁边吗?”

明黄顿了顿,“嗯。他可以帮我做些小事。仙劫只针对渡劫人,也不会伤到他。”

剑成子看起来有些不放心:“小师弟的年龄和修为……”

明黄摆摆手,道:“只是些小事,对修为没什么要求的。这些年来,欲儿一直跟在我身边,最是熟练了。”

剑成子只得道:“那好吧,既然师傅心中早有决定,一切就依师傅的意思吧。师傅,此地阴煞之气厚重,您渡劫时千万小心。”

明黄点点头,重新闭目打坐,“你去吧。”

剑成子走后,明黄老祖一个人在湖中央坐了一会儿后站起身来。他先是往左侧走去,在左半边湖面上转了一圈,每走两三步就插一面白色的旗子。等他再回到湖中央后,左半边湖面上已经插满了按照某种按照规律布置的白旗。明黄又在右半边湖面上故技重施,只是换上了清一色的黑旗。

一切准备完毕后,明黄老祖双手掐诀,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化!”

他的声音舒缓而悠长,整座湖面听到这个声音后,却微微颤抖起来,仿佛在低低哭泣一般。湖面上漂浮的阴煞气更是呜呜乱窜个不停,黑白旗呼啦啦地响个不停。这座大湖瞬间就变得鬼哭狼嚎,如同地狱一般。

明黄老祖安然立于中央,阴煞气气势汹汹地朝他汇聚过来,却不敢靠近,只是死死地把他团团围住。明黄老祖视若无睹,手一翻,拿出一颗透明的圆珠来。圆珠大约有一指宽,看起来平淡无奇。那些阴煞气突然如同看到天敌一般,呼号着纷纷逃散。但是已经晚了。圆珠上表面上突然流窜出一道闪电似的气流,几乎就在同时,刚刚还围绕在一起的阴煞之气立刻被圆珠吸得干干净净。阵旗也停止翻动,安静下来仿佛在期待什么。

明黄老祖轻轻抚摸圆珠,面露不舍之意,随即眼中厉色闪过,一挥手,把圆珠扔向了湖面左侧。

那些白旗子顿时兴奋起来,高兴地围着圆珠旋转,仿佛是一群看到糖果的小孩。旋转的白旗形成了一个鱼尾形状的封闭圈子,中央粗,侧尾细。最粗的地方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圆珠稳稳地落到了圆里,消失不见。所有的白旗也在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右半边湖的黑旗再次骚动起来,似乎非常不满。明黄老祖低喝一声,黑旗立刻安静下来。明黄手中多出一面大旗,大旗一挥,所有的黑旗也心不甘情不愿地消失了。

湖面上又恢复了平静,但是上面的阴煞之气彻底消失了。湖面上朦朦胧胧好像蒙了一层新鲜的白雾,看不真切。

剑成子来到明黄老祖在古阴山脉的临时洞府时,原欲正在把玩一把青色的飞剑,身上则套上了一件闪闪发亮的铠甲。

众人知道剑成子向来不拘规矩,因而也没有显得多拘谨,都只是简单点了点头以示尊敬。

剑成子略微勾勾手指,那把青色飞剑立刻脱离了原欲的控制,飞到了剑成子手中。

剑成子摸了摸,立刻作出评价:“好剑!青光金为主,辅以不死竹和水柔丝,再用地岩火炼制七七四十九日方成。可以算是中品宝器了。”他随手一翻,看到剑鞘上“铁冥”两字尚未被抹除,不由笑道:“铁师弟,好手笔啊。”

原欲冲过来把要把飞剑躲过去,剑成子恍若未觉,但就在原欲手指尖都碰到飞剑的一瞬间,剑成子的身形已经闪到了十丈之外。

少年一时气急,在原地跺脚,生气道:“二师兄,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

剑成子嘻嘻笑道:“师傅和大师兄不在,这里自然就是我做主。大胆原欲,竟敢以下犯上,抢夺你铁师兄的宝物,该当何罪?”

原欲站在狂翻白眼。

老实的铁冥忙凑过去说道:“二师兄,这把剑是我送给小师弟的,不过是做师兄的一点小心意罢了。”

原欲喊道:“铁师兄,你别理他,越理他他越找事儿。”少年显然吃过很多次亏,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剑成子鼻子里哼哼了两声,佯装严肃地对铁冥说道:“你送他这样的东西,实在是显得对师弟太过娇惯,将来反而会害了他,明白吗?”

铁冥懵懵懂懂地点点头,继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二师兄不是还送小师弟一只飞舟吗?我不过只是送一把飞剑而已嘛。”

剑成子“呵呵”一笑,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这里等我呢!行了,我剑成子可能对一个小屁孩食言吗?”

剑成子干脆把所有人都召集到身边来,从自己储物镯里掏出一大堆东西,说道:“飞舟让小灵胎。其他人从剩下的东西里看看有什么可以用的,每人各挑一件吧。你们不远数万里过来给师傅护法,也是辛苦。”

明黄老祖门下都是天纵奇才,但是能修到大乘期这种逆天级别的,目前也就只有顾平君和剑成子。每个境界都有各自适用的法宝、丹药等,高阶修士手中往往还有不少已经用不了的好东西,用来送给自己的门人、晚辈最适合不过了。大师兄顾平君一向沉默寡言,师弟们也不敢去亲近。剑成子则基本和每个师兄弟都能玩到一块,而且向来出手大方。

众人也不跟他客气,各自挑了一件宝贝,这才心满意足地散开了。

那只巨大的飞舟此刻只有寸许大小,静静地躺在原欲的手心中。原欲把它翻来覆去捣鼓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使用方法,只好不情不愿地挪到剑成子跟前,问道:“这个怎么用啊?”

剑成子笑嘻嘻地看着他说:“你那么机灵,猜猜看咯。”

少年脸一垮,耷拉着脑袋不理他。

剑成子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两句口诀而已。呐,去外面,我告诉你。”

法宝的口诀都是需要极其保密的,剑成子要到没人的地方告诉他,倒也是无可厚非,毕竟师兄弟也并非可以完全信得过的。

不过……少年轻轻皱皱眉,大概能猜到一会儿剑成子要问什么,在走路的过程中就急速思考自己一会儿怎么应对。

他们一起出了洞府,来到了半山腰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剑成子微微释放了一些大乘期的灵压,方圆十里内的阴煞之气迅速消散。原欲不得不承认,剑成子看似大大咧咧,但其实心思还是很细腻的,现在还记得少年不喜欢那股子阴煞之气。

剑成子倒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先随口问了一句,“这盔甲又是从哪儿来的?”

此刻剑成子的脸庞已经有些严肃了。而原欲也是很识时务的人,老老实实回答说:“童师兄送的。这是童师兄以前穿过的,现在他身形小了许多,这件盔甲对他来说不合适了。我和童师兄都是偏木属性的,所以他就送给我了。”

剑成子点点头,说道:“你现在穿这件盔甲倒也正合适。不过你以后最好还是亲自炼造一件盔甲,才能真正得心应手,人器合一。”

原欲乖巧地点点头,回道:“小弟明白。”

剑成子绷紧脸,突然大笑了起来,捏着他的脸说道:“咦,怎么变得听话了?”

剑成子不正经,原欲也自然放松下来,咧着嘴做了个鬼脸。

剑成子笑了笑,递给他一张玉简:“飞舟的控制、驾驭方法都在这里,很简单,你自己看看就行了。”

原欲兴高采烈地接了过去,准备直接观看。剑成子却抬起手阻止他,说道:“待会儿再看,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原欲手一僵,暗自嘀咕道:果然来了,还好我早有准备。

少年仰起脸说道:“什么问题啊?问问题要付钱的哦?”

剑成子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小财迷,少不了你的。”

少年嘻嘻一笑,开心道:“那你问吧,不过我不一定能回答出来啊。”

剑成子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师傅说,你能在渡劫中帮忙。你可知,师傅要你帮什么啊?”

少年挠挠头,显得特别单纯无辜,“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好像就是挥挥阵旗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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