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口灌着酒,喝够了哭累了就能睡着了,睡醒了就好了。
周着很安静很安静,风放肆的敲打窗户,黑夜助长了它的声势,听起来是挺骇人的,2016年第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天气很冷很冷,寒冷因子充斥在空气里,它在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留下到此一游。
它这样嚣张,你还靠着我的肩不说话,是酒精消磨了你的脾气?我轻轻一笑,把你偷喝啤酒的头发别到耳后,你依旧紧闭着双眼。
看着你安详的脸庞,我试着叫醒你,你抬了抬头,不过只是为了换个舒服的地点继续睡,依旧不肯睁开眼再看一眼。
我扶你回到房间,给你盖好被子后出来收拾茶几上的残局,东倒西歪的啤酒罐,你也在发脾气吗?收拾好关了灯,我拿着啤酒来到阳台,告诉你个秘密……
从光亮的地方走到黑暗之中,闭一会儿眼再睁开眼睛,这样没那么难受,就算看见光也不会哭,努力,努力睁大眼睛,去看,看那没有一盏属于我的光。
你说,橘黄色的灯光和太阳光一样吗?住在有太阳光的房子里是不是从来不会感受到冷。
我也有梦,和小米不一样的是,我的梦发生在古代,梦里我是偏远地区不着调王爷的不着调郡主,而他是我的护卫,公主无论是否有地位都身负家国利益,那样活着,太累。一个不着调的王爷,远离皇城,至少能自由的活着,天高皇帝果真是个好词。
我们住在一个院落,饿了,一起溜进厨房翻箱倒柜,有人来了,脚底抹油万事大吉;黑夜来临,我在房里睡觉,他带领一队人马守夜,护我一夜安好,醒来,打开门能第一眼看见他就好;或许我有一点胡闹,有时会偷偷溜出门,就算闯祸了也没关系,我知道他在,他总有办法解决;不得意的时候我们可以吵一架,或者在郊外打一架,累了歇一会儿就好。
其实这不是梦,这是我编的故事,梦总要与现实有些差距,差得越多离得越远,睡一觉醒来发现不是那样也不会悲伤,因为我知道那是我编织的梦,只要我愿,可以有无数个版本,无数个开头。
可现实生活中,我的故事主角只有基朗,因为有他,所以我的故事才有英雄人物。
周怡姐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明白。
当我明白,这个人无论我多么惹他生气,他都会在我遇见困难的时候,驾着太阳雨风雨兼程为我而来的时候,他消失了。
他不在了,我怎么办。
锁住的门,紧闭的窗,密不透风的墙,无尽的黑暗,不知名的恐惧席卷而来。
他在他总会来,可他不在了……
在我懵懂的年纪,我与他朝夕相处,他给我留下了五年的记忆,我的哭和笑,橘子和橘子皮都与他有关。
有一天,我很早很早的醒来,找遍每个角落都没有他的身影,他带走了所有,包括橘子皮。
他刚走的时候,我总是自我催眠,不去想他走了,他就还在,我不吃橘子就没有橘子皮。
我不哭,不闹,只有在洗澡的时候偷偷抹眼泪,因为只有这时候,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你脆弱孤独。
自然的伪装。
自欺欺人久了明白一个道理,就算我不吃橘子,也有橘子皮,就算我不去想,他也走了。
陈留的橘子皮在我眼中,只要我不愿意就不会看见,但是它在我眼眶里,每天拿出来洗一遍,你说它什么时候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
我说过我的故事里,所有故事环节都有基朗的影子,他突然不见了我能怎么办?
等。
说过等他就要说话算数。我等他不是一年接一年,以三年为限,等了第一个三年。
第一个三年过了,我不愿意等了,想放弃却又发现,如果放弃了前面的三年就白等了,我这么小家子气的人怎么可能白便宜了他,所以等了第二个三年。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我这样过了九年。九年了,我已经习惯了,我告诉自己,我一个人不是为了他,为了我自己。
和他重逢之间隔了12年,他不在的12年,我养成了一些习惯,习惯吃橘子不用刀,习惯吃橘子留一瓣。
一阵冷风拂面,拉回深陷回忆泥潭的我,拿起手中的啤酒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爷爷说喝酒暖胃,天冷的时候还暖身,我是为了暖身。
仔细想想,我好久没看万家灯火了。
小米睡着后我给汪南打了个电话,为了保险起见,在此之前我给基朗打了个电话,都是男人,或许更能理解汪南的心情,电话通了,可是基朗没接。
“你好,基朗忙,你可以等会再打,如果有急事你告诉我就好,我会告诉他的。”
我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等着他的回答,他只是轻飘飘的来了句:“你自己处理。”自顾自的说完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是你刚刚听到的那一段。
“哦,是这样的。”
手机还亮着,通话记录显示
2016年1月31日11:38
基朗
呼出电话分钟0分49秒
2016年1月31日11:42
基朗
呼出电话分钟0分5秒
深呼一口气,在空气中化为一层雾,只一两秒就消失了。
原来我可以问自己的,他不说我都忘了。我有多久没这样看过灯火了,貌似他出现的时候就没来了,这真是个不好的习惯。
歌词错了,谁说“万家灯火看的太多只会更寂寞。”明明我就很快乐。
在感受到寒意的不友好之前我回屋了,开灯看见小米脸通红,不知道是酒精还是睡得香甜,见她睡得这样安稳,我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夜。
明儿就给我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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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月30日
校庆的日子意味着同学聚会,你们班定下规矩,其中一条是不能带家属。听到这个消息,你拉着我衣角,一直说着抱歉,我只是笑着躲让,让曾东赶紧带你走。
去之前曾经骗你同我约定,同学会你不喝醉,你忍一天,我忍一个月。我怕你们玩得太晚,曾东又喝得烂醉,你一个人不能搞定,问好地址后,我找来了。
我正愁找不到地点呢,就看见你了,刚欲走近,还发现你身边的人是我老熟人,我高兴的朝你们走去,没走几步我停下了。
曾东给你打的电话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