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别看了。”说完基朗朝我碗里夹了一大块辣子鸡。看着这已经和辣椒融为一体的辣子鸡我不知是喜是忧,相对与喜好问题我更好奇,他哪里来的自信,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这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菜,还信心满满的给我夹了这么大一块!!!
或许是我盯着他看的时间太过于长,以至于错过了低调的最佳时机,他偏头逮我个正着,露出一副“别太感谢我”的笑容。
果然,他挑挑眉对我说:“不用谢我。”说完又朝我碗里夹了菜,是什么不重要,按照他的逻辑,应该是有辣椒就行,没错,依旧看不出本来颜色。
我感动你个大头鬼!在长辈面前,我也没胆子使小性子,所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老话说的好,在长辈面前也应该注意点,你说你没听过?老人说的话称之为老话,怎么你又意见,有意见憋着!
见我们这样,蒋爸可能觉得我们忽视了他的存在,他需要说话刷存在感,不然我们都快把他当透明的了,说白了就是蒋爸要树立他的威严。
其实我想说他想多了,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蒋爸低沉着声音说:“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你妈。”
显然这话不是对我说的,所以我识相的继续吃着我的饭,听他们聊,这样很痛苦不是因为看不见而是只有白米饭。
我埋着头,努力假装没听见,每个人都有好奇的心,我也不例外,虽是低着头我也有办法,我的余光正好可以看见他们父子俩,刀光剑影火花四射。
基朗的表情不知怎么来形容,三分惊喜又带了四分压抑,一分期待又带了两分怀疑,他看着蒋爸欲言又止,所有的感情都压抑着,等着蒋爸宣判,可蒋爸完全忽视他的存在,泰然自若的吃着喝着。
基朗就这么焦急的等待着,直勾勾的看着,或许是觉得胃口也吊足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扭头看着基朗面带笑容,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基朗满脸笑容的看着蒋爸,基朗本就长得好看,这样如沐春风的笑容,我更没抵抗力了,盯着他一动不动,丢了魂魄一般。
丢人现眼比较合适。(白眼。)
我看着他眉眼舒展,一扫愁容,好似开心到了心底,端起酒杯敬了蒋爸一杯酒,一杯酒尽好似烦恼就不见了,一杯过后他依旧什么话都没说,又倒满一杯拉着我一起向蒋爸郑重的敬了一杯酒,蒋爸笑着点点头,喝了这杯酒。
你说他敬酒就敬酒干嘛还拉上我?(怨念!)
这一杯酒过后,气氛也就没刚才那么压抑,他们的哑谜我仍旧不知道,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心安,我也不再感到拘谨和害怕。
“鸿门宴”结束了,我陪着蒋爸基朗取车去了,等基朗的功夫蒋爸和我说了几句话。
“我没见过你但我知道有个你。”
我疑惑的看着蒋爸。蒋爸接着说:“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以前我不信,现在却有点相信了。”
“第一次听见“林牧”这个名字是基朗悲催婚奶奶病重的那一次,我去医院看她,她拉着我的手说……
“孩子,基朗是我看着长大的,脾气和你一样倔,认死理。你们呀,就别再催他找对象了,你看,我这样他结婚了我也抱不了孙子,就让他随心所欲吧!”
“这孩子一个人习惯了,当他发现有另一个人陪着他也不错时,他就已经不孤单了。曾经他以为那样就可以一辈子,可是……所以不是那人他不会要的,也没有人能代替她。”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也不知道还能陪他多久,我走了他就又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也别催他,我的孙子会幸福的。”
“牧牧舍不得他孤单一辈子,他会回来的,回来了你们就别吓跑了。”看着柜子上基朗买来的橘子出了神,似想起什么脸上带着柔和的笑,过了一会儿又说:“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认准了呢?”
还记得他第一次偷偷看牧牧的样子,傻孩子。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就明白了,基朗和杨家那小女儿也只能是兄妹。”蒋爸扭头看看我又说:“就像他奶奶说的,我们也不能一辈子陪着他,他总得找一个他喜欢的他愿意的,然后陪着她过完一生。”
“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一辈子,但是我不想我孩子找一个人一辈子,孤单一辈子,所以你既是基朗的希望,就必是我对基朗的愿望,我不反对你们,不是我对你是有多了解有多肯定,而是你,是基朗自己的选择。”
说完转头看着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我愿你们好好的!”
“伯父。”不知为何听完这一段话我热泪盈眶,我想说点什么,但蒋爸打断我了说:“走吧!孩子,基朗来了。”说完就先走了。
一听这话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流,不是因为蒋爸的不反对,而是蒋爸对基朗的爱已经大到可以因为他以为的基朗的幸福而完完全全的接受我,一个他只见过一面的要骗走他儿子的女人。
我很少哭,很少在基朗面前哭。我怕他嫌弃我,所以我跟在蒋爸身后用手胡乱的擦着眼泪。
在我感动之余,电话响了,是舅舅打来的,蒋爸上了车,等着我,我接通电话朝他们走去。
“舅舅。”
“牧牧,再不回来舅舅冻死了。”正准备上车的我,一听这话停住了脚步,关上了车门走到前面对基朗挥挥手,他会明白的。
他看着我愣了一俩秒,然后笑着点点头,开车走了。
慌忙的赶车回到家,老舅在长椅上安静的坐着,看见我只是轻唤一声“牧牧”,一股暖流流入心间,无限感慨,虽然老大不小了,可我依旧厚脸皮的扑倒他怀里,撒着娇说:“舅舅,你怎么来了呀!”
这个人给我父亲的陪伴,父亲的温暖,甚至为了我推迟结婚,我知道他是怕结婚后给我的陪伴少了。事隔多年,我也从孩子长成成年,时间给您添上了皱纹白发,可你依旧是疼爱我的老舅,那个会驱车四五小时来接我回家,会在寒风中耐心的等我回家的老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