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柳玉妹第一次走进永东村小学教员办公室，学校占地面积很大，十几间教室，主要是操场足可让学生们尽情地进行体育锻炼和课间游戏了。据了解这所小学已经有十年的历史，永东村的孩子们满七岁都可以在这座小学接受免费的初级文化教育。言外之意，十年前的孩子们是没有学校可读书的，如春旺、莲莲、小蝶、芳香等少女们都是目不识丁的。
第一次会议就只三个人，薛文仁这个团支书几乎就是玉妹最真挚的农民中异性朋友，俩人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自从薛文仁的情人傅春芳到县城工作后，柳玉妹就更是唯一的知音，因为柳玉妹不但见证了他和傅春芳隐秘来之不易的爱情，似乎更比傅春芳会赏析他的诗篇和高谈阔论。此次俩人又在一起做扫盲夜校的教员似乎更是心照不宣，彼此都感到原来世界上还真有不是****单纯友爱的异性关系，那薛文仁虽仅比柳玉妹大三个月，由于爱上了成熟的傅春芳就把同龄的玉妹看作了小妹妹一般。有了呵护和指导的自觉。
对于大队会计王水国，玉妹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和他打交道，这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期占着大队会计的交椅，掌控着永东村的财经大权。王水国的聪慧在村里是拔尖儿的，不但曾做过小学教员，尤其对经济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薛立仁村长称他是智多星，赞他是永东村的诸葛亮，他很少下田劳动，基本是在村委会干专职会计。
对于王水国的身世，那也是村里人所共知却又心照不宣的事，至于他自己是否也能看出些蛛丝马迹无人知晓，不过凭他的智力超群，应该不会被蒙在鼓里的。他或许知道他才是老乡长唯一的亲生儿子，而他的亲生父亲门里却接纳了一个养子。他的母亲是五小队队长的妻子，生得白嫩俊美，因比老乡长小了二十几岁，被老乡长视为宠妃，不但为他生下了儿子，并且几十年来被老乡长长期包占着，那王水国名下的父亲自然是敢怒不敢言，老乡长霸占他的妻子他也会找其他村民的妻子。村里人并不把男女作风问题看得很严重，那王水国就在外貌上像母亲一样俊美，像父亲一样聪慧。大家都说私生子比正经良家妇女生的孩子要聪明出众，王水国绝对是一个私生子的典型。
面对永东村的核心人物，玉妹忽然想到了历史上秦始皇和吕布韦的关系，这对父子虽然不能公开认亲，王水国也不能认祖归宗，但父子俩都在掌控着永东村的命运，一个是生产一个是财政，然而，王水国不只对经济关心他似乎比亲生父亲看得更远，他还喜欢教育事业，喜欢文学。这些爱好是他那亲生父亲不能比及的，张老汉除了种庄稼就是玩儿女人，父子相比，儿子王水国更有可观的前途。
三个教员第一次开会，王水国以组长的身份主持会议，开门见山地说道：“作为土生土长的永东村人，密切关心着永东村的每一位父老乡亲的命运，希望生活在这个村庄里的每一位村民们都能安居乐业，有饭吃，有水喝，有房住。娃娃们有书读。永东村的建村史我虽没有深钻细研过，但是知道先有的晋朝三清庙，村庄是以三清庙为核心逐渐形成了现在的规模。二位都知道村里出了一位老县长，还知道现在的村支书兼村长是老县长的大儿子薛立仁。小玉妹或许知道了你身边的这位团支部书记薛文仁是村长的堂弟，其实村里不止出了一位名声赫赫的老县长，还出了一位官高位显的，是在省政府工作的省委干部，他的女儿现在就在咱永东村小学当小学教员。咱村的小学是和永西村合办的，永久乡中学就设在永东和永西的交界处，现在算是县办的中学了，那些中学教员都是城市户口，吃商品粮的。一个村庄能具备设小学还有中学，永东村的孩子们升中学是不需要奔赴十五里地到县城中学寄宿求学的，我和村支书和团支书都是在永久乡中学毕业的。小玉妹你说这样的农村算文化落后吗？”
玉妹顿时答道：“在我的印象中，农村就是贫穷落后的代名称，万万想不到我插队落户的永东村竟然村内有小学，村边有中学，中学还设有高中部。我曾经参观过永久乡中学，那里的环境有教学楼还有学生宿舍，老师的师资水平都不低，就差幼儿园和大学了。”
王水国笑了笑说道：“建幼儿园有难度，因为永东村人疼老婆是出了名的，年轻的媳妇只要生了娃就不用下地种庄稼了，在家里操持家务带娃娃，如果娃娃们还不能自理时都送到幼儿园，那每家都好几个娃娃，幼儿园不能没有本钱，媳妇们也在家没事干，这不符合农民们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愿望。至于办大学那目前来说还是《天方夜谭》，或许不久的将来能实现。我把话题扯远了，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永东村的目前，我们被村委会委托是办扫盲学校的。至于学员都是十六岁到三十岁的成年人，主要教语文、算术。算术有我来教，语文就有你们二位，现在要改称呼啦。以前叫小玉妹都习惯啦，现在要称呼柳老师。还有薛老师，至于语文教材就有你们二位自己编纂，教材要符合这个年龄的需求和对这个年龄层有吸引力。你们二位商量着办。依我看第一本教材最好有一篇简短的散文，散文要散而不散，语言不要华丽的不食人间烟火，要生动平俗，最好和永东村有联系才能勾起大家读书的愿望，再能有一首抒情诗。我听过柳老师给县广播电台的散文，那篇散文写得就很生动，再加上黎佳玉绘声绘色的朗读，就很爽耳愉心。”
薛文仁说道：“柳老师，咱们俩就分工合作吧，你写一篇小短散文，题目就写《永东村的一天》，我写一首现代诗，题目我也想好啦，叫《新农行》写完后先让王老师给审批校对，然后咱们就刻蜡板，再印刷装订成册。”
玉妹写完散文，交给王水国审批，王水国给纠正了几个错别字，给予了批准，接下来就是在王水国那里领到蜡纸，把散文和薛文仁写的新诗《新农行》用专用刻刀笔刻写上去，玉妹原本就喜欢横平竖直的印刷正楷字体，写字倒不难为她，可是剪裁蜡纸和十六开纸时就显得笨手笨脚。薛文仁把印刷机也拿到玉妹的房间，因看中玉妹的房间有一张平滑桌面的三屉桌，这张桌子是一小队为每位知青定做的，葛志成离村时还没发生和江书丽的联系，就把这张桌子留给玉妹用了。那玉妹欣然接受，因为只有一小队的知青才有。虽知当时的葛志成心系自己，自己虽并无答应，但觉借用桌子不算为过。相比别的村里留下的知青，玉妹是得天独厚的既有房子还有新桌子用了。
此刻，薛文仁见玉妹有些笨手笨脚，就笑道：“看你一身的灵气劲儿，从五官到身段都不好找出你那里长得不合适，可你这裁纸的技术就不敢恭维了。让我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