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妈妈也好想晖晖。”
“妈妈你在哪里,舅舅说你出去工作了,是这个样子么?”沐晖眨着眼睛很认真的问道。
“嗯,妈妈在外边工作呢,暂时没办法回家,晖晖要听你舅舅的话,知道么?”沐安忧柔声叮嘱着。
“嗯,那妈妈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沐晖的声音里很是期待。
沐安忧心里也想念的紧,从他出生到现在她还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这么长时间。
“好像要再过几天呢,晖晖,妈妈回去之前会提前打电话告诉你好不好?”沐安忧冲着儿子说着善意的谎言。
好在沐晖很懂事也很听话,口中应着好,沐安忧也能够放的下心来。
母子两人不住的聊着,沐晖不住的说着幼儿园里发生的事情,哪个小朋友淘气了,哪个小女孩要跟他坐在一起了,沐安忧只是轻笑着,不时的发表下自己的意见或是调侃几句,直到听到电话那边传来沐晖打呵欠的声音,沐安忧才惊觉时间有些晚,要常墨接过电话,简短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不经意的抬头,正好看到展傲凡已经回来,就那么定定的立在几步外看着她的方向,不知道在那里待了多久。
“怎么了?换完药了?”沐安忧启唇轻声问道,又打量了他手中提着的购物袋,眸里有些疑惑。
“嗯。”展傲凡敛回心神低低应了一声,而后走到她的病床边,将手中的袋子放到她面前。
他方才确实看得入了神,她微笑的面庞,柔和的表情,想着电话那端的小家伙喋喋不休的说着,那是他的儿子,身上流着他一半的骨血,而这个女人,是他弄丢后好不容易才找回的,虽然已经不属于他,但还好,她没有属于任何人。
victoria's secret,沐安忧的疑惑在看到购物袋上英文标识时,顿时浮上几抹难言的情绪,维多利亚的秘密,最奢华的内衣品牌,曾经是她很喜欢的款式。
记得那一年他的生日,她特意换上了这个牌子当季主打的一款,就因为看了杂志上的广告语……想留住他的心么?那么就勇敢的穿上它!
那一晚,她从孩子变成女人!
那一晚,他扯坏了那身昂贵的内衣,也记住了她钟情的品牌,从此,衣橱里全是victoria's secret.原来,有些东西不去想不代表遗忘。
多么久远的记忆了,在此刻突然涌上,一时间百味杂陈,竟然无法开口。
打开购物袋,清一色的全是粉色,米色,嫩黄色,裸色等淡雅清新的色调,都是她喜欢的颜色。
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模样,展傲凡以为她不喜欢或是又在厌烦他的自作主张,清咳了声,小心翼翼开口道:“住院来的太匆忙,什么都没带,现在也不方便回去拿,我……想你应该会用得着,所以……”略有些忐忑的解释,不安的表情。
沐安忧想着他这样一幅冷峻的表情立在女士内衣专柜前挑选的情景,倒真是难为他了,唇角不觉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谢谢。”
展傲凡却是一愣方才回过神来,确定她真的是在道谢,而没有生气后,顿时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你喜欢就好,只是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他在专柜前踟蹰许久,看着导购店员一脸的期待,他却说不出她的尺寸,因为现在的她相较于五年前,已经纤瘦了太多,最后,还是指着其中一名店员说大概就是她这体型,于是,在一众或惊讶或探究或微笑的目光中,他刷了卡瞬间走人,这大概是他展傲凡做的最……丢份儿的一件事情,可是那又怎样?他竟然甘之如饴,只是怕她不喜欢。
沐安忧原本还比较淡定的,可是他这话一出口,怎么听都有点别扭,下意识的回瞪了一眼,展傲凡迭忙住口,不知道那句话出了问题再也不敢出声。
入夜,屋内没有开灯,很安静,透过玻璃窗,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夜色。
两人各自躺在床上,两张床之间不过一米的距离。很近,近道能闻及彼此浅浅的呼吸。
沐安忧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咬了咬唇,喃喃开口:“展傲凡,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虽是问着,语气里却已经是肯定,听到他和墨子哥的对话之前,她的心里就隐约有了猜测。那之后,则是得到证实。
展傲凡一怔,全然没有料到她竟然主动开口提及这些。
沐安忧知道他没有睡,耐心的等着。
“嗯。”许久的沉默,展傲凡轻应了声。
“我……”沐安忧刚一开口,就被对方打断。
“不要说,忧忧,都已经过去了,你只要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让你和晖晖受委屈。”他的话语很轻,却很坚定。
很久以后,沐安忧都在想,这个男人近三十年里给了她两次最重的承诺,却都没有做到。
一个是,结婚典礼时,他给她戴上戒指,说要让她幸福!仅仅两个月,她从天堂跌入地狱!
另一个是,此时此刻,他躺在离她一米的距离,说,再也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是命运的捉弄?还是情未到浓时?她想了很久都不得其解。
可至少在这一刻,沐安忧是相信他的,因为他从不轻易承诺什么。
就在展傲凡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沐安忧的声音低低的散入耳畔。
“我……做了他两个月的……情妇。”说完,唇角微勾,甚至带了几分嘲讽:“也许情妇是比较委婉的称呼,事实上……是玩物。”用了好一会,沐安忧才完整的说完这些,唇间很艰涩,难以出口,却也还是说了出来,那些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话,对着一个曾经令她想都不可能去想的对象。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干涩,却如锤子一般敲打在展傲凡的心上,犀利的痛感,闷堵的窒息。
“他……是个变态,尤其是在对女人……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是有人格分裂的。”
“别……说了。”展傲凡启唇,却只是僵硬的吐出这三个字,苍白而无力。
沐安忧却恍若未闻:“他看上了我,而我,正好需要一笔钱,于是,我跟他有了协议,我做他一年的……可是,后来,我……住了次院,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以为他也厌倦了我,于是……”
“我要你别说了。”突来的一声怒吼打破了屋内那种徐缓到令人几乎窒息的气闷,也打断了沐安忧未完的话。
她愣愣的盯着突然坐起的身形,猩红着双眸盯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展傲凡骤然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烦躁的甩了下头,下床趿拉上拖鞋走到沐安忧面前,蹲下身子与躺在床上的她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