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寒假过去,大学时光就剩下了最后的半年,大四宿舍的空床位也越来越多,很多同学选择了找家单位实习,而庄列等人还是每天闲在宿舍,有时候左司皓会问,“装哥,我看你咋不着急,我有点坐不住了”。
庄列总是稳稳的回答,“我要好好享受大学的最后时光,宁可懒死在床上。”
五月份的一天晚上,樊硕仍然在打他的游戏,左司皓正在看美国大片,向文宇拿本不知道干啥的书有模有样的看着,庄列只有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我长这么大没出过省,有点不爽”。
“装哥,咱们说走就走的旅行呢!”樊硕边玩着游戏边搭着庄列的话茬。
“必须得走一次,你没看挺多人都毕业旅行吗?”
“哈哈,别扯了,说说得了,装哥”,左司皓也搭起了话。
“哎,也是,拉倒吧,兜里比脸都干净,还是在床上呆着吧”,
“去旅个行有什么难的,想去就去呗!”又是向文宇式的自信,一切事儿在他眼里都不是事。
“看看吧,下个月生活费过来,研究下这个事”
“花不了多钱,我就想爬泰山,有征服的感觉”,向文宇合上书说。
“哈哈,你不巨恶吧,还征服,我是哪都行,反正哪也没去过,哪天陪你去爬爬泰山”。
“行”
“真去啊?这事能提到日程不”,庄列有时候就是心血来潮,说的就好像马上要动身的感觉。
“真去”,向文宇也回答的随性而又斩钉截铁。
一段对话后,大家又进入了沉默,好像是聊出了一个约定,其实谁也没把这当回事,说笑嘛。
已经接近晚上11点钟,突然向文宇懒懒散散的低声说,“装哥,今晚两点去泰安有火车”。
“你咋知道?”
“查的呗,你说的事我不得赶紧落实啊”
“走啊?”庄列在床上坐了起来,目视着向文宇,满脸堆着邪笑。
“走啊!哈哈”,向文宇也带着莫测的笑。
二人对视了几秒钟,庄列开始穿起了衣服,向文宇见此情形忙说,“真去啊,装哥?哈哈”
“真去啊,以为跟你玩呢啊?赶紧的,一会宿舍楼锁门了,出不去了。”庄列板着一脸严肃的样子说。
“哈哈,擦,走”,说完向文宇也起床收拾东西。
“你俩真的假的?疯了啊!”庄列和向文宇的行为惹的樊硕和左司皓一脸的惊讶和不解。
“必须啊,不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嘛!走不,硕哥”,庄列满脸笑意怂恿着樊硕。
“你可拉倒吧,我可不跟你俩一起彪”
“哈哈,太面了你”
“不彪吧,装哥,赶紧洗洗睡吧,这两天还得见答辩老师”
“再见了,兄弟”,说完庄列和向文宇收拾齐整,一人背个背包,大笑的离开宿舍。
樊硕还在床上喃喃的说,“俩彪的,等会就得回来”
由于是凌晨两点多的火车,庄列二人又找了一家便宜的洗浴中心,洗了个澡按了个脚,待两点的火车发车直奔泰山。
“逃票不,装哥?”向文宇胆子大,每次从学校回家都要逃着回去,他竟然不是为了省钱,是为了爽,额。
“逃啥逃?被逮着太丢人了”,庄列脸皮薄,逃票这种事真的很难办到。
“哈哈,出远门啊,这次逃可是为了省钱。”
“擦,被逮了咋整?”
“逮了补呗,再说不全逃,我看了TJ有站,咱买到TJ的就行,没人查了那时候,哈哈,要不你别逃了,我逃”
庄列犹豫半天,心想怎能被瞧不起,“好,逃”
最终二人买了两张到TJ的火车票,坐上了去泰安的火车。到TJ之前果然没人查票,可是越快到TJ的时候,庄列心里越紧张。果然,刚过TJ站,两个查票的列车员走进了车厢,此时庄列和向文宇正在车厢接头处聊着闲天。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票看一下”,回头一看是查票的,庄列心里一紧看了眼向文宇,向文宇马上随机应变,“啊,我俩这是到TJ的,想补票没来得及”。
“那去5车厢补去吧”,列车员冷冷的说,很明显是看穿了这二人的阴谋。
此时的庄列已经尴尬极了,但还是嬉皮笑脸的说,“老板,你赶紧去吧,我就不去了哈”
向文宇立马拿着票向5车厢方向走去。过了几分钟,向文宇挤了回来,庄列感觉有票了,这心才落了地,“补了?”
“没有”,向文宇满脸坏笑的说。
“啊?”庄列即惊讶又紧张,也没憋住笑,跟着无奈的大笑。
“没事了,那俩人走了就不能再查了。”向文宇话音刚落,后边的列车员又不知道从哪走了过来,“补了吗?”
“啊。。。那边人多,我等会再去”,向文宇磕磕绊绊的好歹想出了理由。
“来,我领着你去”,列车员满脸严肃,要亲自带向文宇去补票。
庄列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捂着脸憋着笑说,“老板,快去吧,我受不了你这么打击我”
向文宇无奈傻笑着跟着列车员去了5车厢,这次终于把票补了,回来还不忘吹上一句,“也就是跟你俩,要是我自己,说啥我也得想法设法把这票给逃了”
下了火车,庄列心里产生了无名的兴奋,当然来这的目的是爬泰山,考察下路线是第一要做的事,然后是落脚和来到一个新城市的公交环城。
“坐哪趟?”向文宇站在路边跟同样毫无目的的庄列说。
“去哪?”
“哈哈,不知道啊,瞎转呗”
“那随便坐呗!”
就这样,二人找了公交坐了上去,一路上可能是有那么点看风景的意识,其事就是傻坐着闲聊,车上的人一点点减少,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最后加上庄列和向文宇还有三个乘客的时候,庄列按耐不住的问向文宇,“老板,咱们还不下吗?这都没路灯了,走哪来了这是?”
“没事,大不了再坐回来呗,丢不了”,向文宇还是坦然自若的自信。
“这又没车,又没人,也没路灯,这个点有下一趟吗还?”
“肯定有,我问问”,此时车上已经只剩下庄列和向文宇俩人了。向文宇扯着嗓子冲司机师傅喊了句,“还有返程的公交不了?”
司机很淡定的回答,“没了,这是最后一班”
这下向文宇才傻了眼,“我去,那下吧,还等啥”
庄列和向文宇连滚带爬的下了车,环顾四周,一片漆黑,不知道哪里会偶尔闪几下微弱的灯光。
“沿来时的路回啊?”庄列轻生叹了口气说。
“只能这样了,这连个车影都看不见”
不知道走多远能找到出租车,反正就是一个方向走下去就对了。突然一只野狗从庄列身边跑过,吓的庄列“嗷”的一声,本来走回市区是件很扫兴的事,可这一惊吓惹来二人无名的大笑,不知道哪里来的笑点,可能是觉得自己太狼狈?再或者就是觉得过于无奈那就笑笑吧,反正他们越笑越过头,已经到了坐在地上捧腹的地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市区的路灯。二人迅速拦了辆出租车,找了家小旅馆住了下来,度过了劳累的一天。
第二天两人早早的起了床,然后整装待发直奔泰山。
学生门票半价60元,也是这次旅行的重要开销。爬泰山的可以说人山人海,庄列和向文宇跟着拥挤的人群慢慢前行,半山腰还有一次烧香拜佛的过程,感觉是被坑了,毕竟一人50块钱对这对穷学生来说也不是一个小开销。
想爬到泰山顶端,真的是需要很强的耐力,很多人都直接坐缆车上山。
“缆车多钱知道不?”庄列气喘吁吁的靠在一个大石头上问向文宇。
“100吧!”
“这么贵,走,爬”
“是,坐那玩意来这趟就没啥意思了”
泰山的石凳路虽然不能说险峻,但有很多陡峭狭窄的地方,一定要一步一步的走。虽然每个爬山的人都是气喘吁吁的样子,但毕竟是五岳之首,怎么会不去欣赏下她的壮美呢?
登山的时候,会看到不同的人群,有胖胖的情侣坐着轿子爬山,有边走边谈的大爷大妈,还有登山训练绝不腿软的运动队,当然不得不提的还是挑山工,跟初中课本里说的一样,黑黝黝的皮肤,瘦瘦的身体,挑着货物一步一步的往上迈,累了就坐下抽根烟,看了确实让人肃然起敬。
这一路崎岖的山路,越是往上越能深深的感受到泰山的伟岸。回头看看自己爬过的台阶,远眺毫无遮拦的壮丽,真的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一路拍照,花费了四个多钟头,终于爬到了泰山的最顶端,此时庄列的脚掌已经磨出了好几个水泡。5月份本来是温和的季节,山顶却冷的让人发抖,庄列他们爬山这天正好是雾天,所以也确实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正因此,二人取消了原本不在日程上的观日出计划。
山顶游了一圈,说走就走的旅行不管怎么说,也算的的确确得到了落实,庄列和向文宇商议了一下,准备下山奔火车站返回学校,此时的时间是下午1点左右。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难就难在有一个好奇的队友。攀爬带来的疲倦让庄列不想再去寻找其他下山途径,还是原路返回最保险。可是这个时候又不得不满足一下,喜欢挑战的向文,他非要选择一条少有人走的小路,开始还能碰到零星的游客,山间小路虽然是脚踩出来的,但也确实能看见一条通往山下的路,可是越往下越是连路都没了,只知道是下山的方向,顺着这个方向一直走。此时的庄列和向文宇进退两难,彻底进入了绝望又无奈的状态,只有两个人拖着已经不听使唤了的双腿,慢慢朝山下移动。庄列二人已经没有聊天说笑的愿望了,只是一前一后沉默的走,见夜幕降临,他们还在下山的路上。
终于,向文宇大喊,“有灯光”。庄列定眼一看,终于看到了希望,二人激动的心情促使着行走的脚步不知觉的加快,此时的心情真的难以表达,没有什么可以比看到人间还兴奋的了。
终于,历经7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庄列和向文宇才下了山,真想找一张大床,爬上去就睡,可是他们还要赶火车。
买了是十点钟的火车,向文宇还有逃票的想法,“装哥,逃票不?”
“别扯了,来的时候就挺丢人了的,我可不逃”
“一百多块钱呢!”
“多钱我都不逃了,安稳回去得了,腿都不行了”
“那我逃”
果然,向文宇只买了一张硬座车票,另一张是站台票,庄列无奈的崇拜着向文宇。
上火车很顺利,二人找到自己的座位,车上人特别多,满地都是躺着坐着的乘客,再加上夜车的缘故,果然没有列车员检票。庄列和向文宇轮换着在一个座位上休息,浑身酸疼,再加上是一个晚上的火车,睡也睡不好,坐也坐不稳,真是一段难熬的旅行。
就这样,庄列二人坚持了一宿到达了目的地,向文宇以飞快的速度夹在人群中冲出出站口,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真的是个人才。
终于回学校了,樊硕和左司皓对向文宇和庄列此次旅行充满了好奇和惊讶,见了面就问这问那,庄列只说了一句话,“说走就走的旅行就是累”,然后倒在床上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