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苏丞相家,也不亚于全城的隆重。两个女儿进宫选妃,自然是马虎不得。从里到外都是焕然一新,两个女儿早早的就已经到了正厅去拜别父母,入门之时,着实吓了众人一跳,一如牡丹雍容而倾城。另一却如海棠迎风而入仙。两人皆是倾国倾城之貌,只不过,心性不同,与脸上的神情也各不相同,苏墨云立于左边,牡丹金簪别于双环凌仙髻上,盈盈生姿,宛若明珠璀璨,牡丹花开名动时节。而苏墨漓却缓然立于右边,一袭白衣风华绝代,袖口领口繁复花纹叠赞,飘飘入仙,头上一枝并蒂海棠步摇明媚生辉,似是海棠压枝倾国倾城。
两人风姿,容貌各异,千秋亦不同。
“今日是皇上大选之日,你们也理当入宫选秀,若能侥幸留于宫中侍奉皇上,则是我家门之幸,若不得,也没什么,回来便是。”
一席话,苏丞相说的倒是委婉的许多,苏墨漓眼神飘飘,嘴角笑容云淡风轻。
倒是苏墨云此时有了些紧张,面上虽然神色不动,可是紧紧攥着手中帕子的小小动作却尽数落在了苏墨漓的眼中。
苏墨漓淡淡笑,说道:“那是自然,父亲放心。”
华国皇宫,富丽堂皇,鸳鸯碧瓦琉璃生光,其下丹朱红墙也是夺人眼珠,飞阁流沓,袅袅如烟。转过琳琅阁,眼前的景致更是惊煞众人,只见月门之下,桃李纷飞,一派姹紫嫣红珍奇斗艳。薄薄红雾氤氲而生,置身其中,如入了蓬莱仙境,飘渺如画,甚是自在。
苏墨漓轻笑,脑海中忆起了秀水地三月时的美景,亦是草长莺飞薄柳吐芽,可如今看来,倒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嘴角笑容淡淡,看了看远处站着的苏墨云,银红绣衣,步摇轻动,真是倾国倾城之貌,饶同是女子,那欣赏赞叹之情还是源源不断涌上心头,直到凝析问话苏墨漓才回了过来神,一片感叹。
“小姐盯着三小姐是做什么,难不成还是嫉妒人家长得好看?”
“……”苏墨漓撇撇嘴,不去理会小丫头的笑语,转头瞥见远处走来了人,压低了声音对着凝析说道:“人来了,你和巧宁先到一旁去等,半日也便出了结果了。”
凝析躬身行礼,走之前却还是孩子气的凑到了苏墨漓的肩头同她说道:“其实我是觉得六王爷也不错。”
苏墨漓无奈,撇头凤眸准备瞪小丫头的时候,凝析却早已笑着跑了出去,银铃的笑声在她的耳边留恋,却是极尽柔和温暖,只能让苏墨漓无奈的摇头笑着。
苏墨漓低头整整白衣,嘴角一丝笑意不明不白,望望远处两个秀女闲话的样子,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嘴角冷冷,走到了苏墨云的身边。
这指指点点,莫不是对她们?
“姐姐可要放宽心吧,选秀这种事一半天意一半人为,若没有那个本事,只有嗑人闲话的份的话也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欢那多嘴的鹦鹉呢。”
这话,故意说的很大声,明显的是说给那两个秀女听得,只见她们脸色一白,将头转了过去,虽然心里还是愤愤不平,但也知道苏墨漓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当下也便转了过头不敢去理会了。
“你这是何苦得罪她们?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磕牙这事谁都有,只是如今磕到我们身上那我就不能忍了,左右只不过是瞧着咱们爹爹的相位,又知道太后是咱们的姑姑,有些气不过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宽心就好。”
苏墨云唇角微动,却终究没有说出来什么,只是点点头,看了一眼苏墨漓后,放了心。
恰逢此时,耳边传来一声细细的嗓音,苏墨漓抖了抖,凤眸微眯看向了来人。
“吉时已到,请各位姑娘随老奴前往夙玉殿。”
拂尘一甩,老太监转身走了出去,傲气可见一斑,苏墨漓微微撇撇嘴,不做声的跟在了众人的身后,可心里,却也不似刚才那般平静了,越是靠近夙玉殿,心里的祷念便多一分,想着那个惊鸿之影,嘴角,笑容倦倦。
选秀不过一个把戏,当今华国是谁握权百姓自然明了的很,说辞而已,到最后皇后也必然是苏家女儿才能得的到的荣耀,他人,无福消受。
若是凭什么,也不过是层窗户纸,上至皇帝下至群臣百姓都知晓,当今苏家丞相,是太后的弟弟,单凭这一点,便足以了。
夙玉殿。
夙玉殿中,皇帝高坐正台前,明黄华袍让人不敢直视与他,只是偷偷的抬头小小瞄了瞄皇帝的样子,倒不像戏文里所说的威武庄严,年轻气盛,却极是儒雅,即便只有一眼,就足以醉倒了全场的秀女,苏墨云低了头,脸上红意彤彤,一副女儿家神态,却着实荡人心神。
苏墨漓晃晃看了一眼殿中摆设与端坐高台之上的人,清雅古朴,殿中装饰也皆多用玉,着实符合了这夙玉殿的名声。正殿之上,端坐于上的是皇帝,另一旁却坐了当今的太后,凤冠朝服,容貌美艳,只是眼角眉梢那点凌厉却是无人可及的,风华无限,怪不得世人皆知这华国虽然名义上皇权是皇帝的,但实际上手中握着大全的却是这皇太后,加之太后的弟弟又是这当朝的丞相,可真称的上是权倾朝野,无人可敌了。
苏墨漓眼神微顿,却还是感觉到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想起几日前太后同自己说的那番话,心里便是几分明了。
殿中太监展开黄绢念着众人的名字,苏墨漓立于第三排最右侧,嘴角掩去笑容,低头看着自己袖口边繁复的绣云花纹,静静的听着那太监宣读的东西。
屋子里静的却不是一般二般,淡淡的香气散开,令人心旷神怡,这香也定然是用来宁气安神的,否则这一屋子的焦躁之气,太后哪里受得了?
名字念完,众人并不说话。苏墨漓正在思忖之度,却只听的外面传来一个清朗明锐的声音,如一抹骄阳划过艳霞,带出了千万的风华不变,甚是明媚。
“皇兄今日选妃,落怎能不来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