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哪里还敢多言,急忙吩咐着宫人们去准备热水白布与剪刀,而自己就半跪在苏墨漓的身子钱,让她蜷起了腿,看到羊水破了,心里也是捏了把冷汗。
楼澈也是站在一旁看着那床上的女子,呼声一波高过了一波,在不忍听那撕心裂肺的呼声,楼澈转身出了那殿,刚刚走出门,却只见楼夜阑脸色不善的走了过来,此时殿中女子的呼声一声比一声大,楼夜阑哪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吃惊之下,更多的是几分担心。
他对于苏墨漓藏在楼澈的殿中一事本来就是猜测,此时证实了这事,除了对楼澈有几分的埋怨外,更多的却是对于那女子的担忧。
“现下究竟如何了?”楼夜阑张嘴就是一句,眼睛朝着那殿里瞟瞟,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可耳边那女子的呼声却是清晰的很,心中焦急,顾不上什么就要往里冲,却被楼澈一把拦了下来。
“别去打扰。”楼澈冷着一张脸,可那慌乱的神情却是泄露了他的心绪。
楼夜阑叹了一口气,站在了楼澈的身边,道:“我就是不懂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现下华国的江山全部落在了沈澜清的手中,你抓着苏墨漓不放,是想带给兆国灾难吗?”楼澈一愣,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弟弟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看着楼夜阑那双含着怒气的眸子,楼澈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带着愧疚的眼睛看着那忙来忙去的宫人们,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耳边,是苏墨漓痛苦的呼喊声。
而屋中,却也是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味,苏墨漓脸色惨白如纸,十指死死的攥着身下的锦绣床单,手心中已然渗满了汗,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一阵清醒一阵糊涂,耳边只剩下了产婆不断催促的声音。
“再使点劲啊,使劲啊。”产婆此时也是满头冒汗的扶着苏墨漓的腿,孩子的头确实一点一点的往外蠕动着,产婆一阵大喜,大喊道:“快使劲啊,孩子的头出来啦,再使点劲啊。”
苏墨漓脑海中早已急不得其他,无法忽视的疼痛让她知道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脑海中只剩下了那人的音容笑貌,天真或无辜,狠戾活调皮,一点一滴都是那个叫做沈澜落的人。
浑身乏力,苏墨漓忽然觉得像是窒息了一般,眼角忽然就淌出了泪,苏墨漓死死的抓着被单,仿佛是攥住了生命一般,嗓子已然喊哑,可是却不能停歇。
那是他的孩子啊,是苏墨漓无论如何都想要去保护的生命,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太过珍贵。
苏墨漓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拼了命似的也要将全身的力气,指甲刺穿了被单扎进她的皮肉中,可是怎么样都挡不住此时她的决心。
这个孩子,她要定了!
“快了快了,马上就要出来了。”产婆更是大喜,终于在苏墨漓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之后,孩子清脆的哭声传遍了整个乾龙殿。
门外的两个人皆是一惊,对视一眼之后接连冲进了乾龙殿。
产婆熟练的剪断了孩子的脐带,又用小毯子将刚刚出生的孩子包裹了起来,见到楼澈进来,产婆也是一脸大喜,走到楼澈身边说道:“恭喜皇上,是个小皇子呢。”楼澈也没拒绝,看了看那孩子后又缓缓地走到了苏墨漓的面前,见她已经疼晕了过去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
楼澈这一举动却是引得产婆一头雾水,楼夜阑见状,便凑到了产婆的面前,将那孩子抱在自己的怀中,似乎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那孩子似乎是在冲着楼夜阑笑,心中暖暖一动,抬头看了看那床上辛苦的母亲,心中更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暖意倾泻,游走全身。
这孩子,是沈澜落与苏墨漓的呢。
父母都是这般厉害的人物,将来这孩子,定然也是不简单。
苏墨漓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孩子,还是有些疼痛,但这却阻挡不了苏墨漓想要看孩子的冲动,宫人们见她醒了,急忙将孩子抱了过来。苏墨漓看着那被包在白色小毯子中的小小孩儿,心中的喜悦便是一阵接一阵的翻涌着,不曾停歇。
这孩子,长得与他父亲果真十分相似呢。
苏墨漓这样想着,轻轻的试探着用手指去触碰那小小孩童的脸庞,嫩如滑脂的皮肤让苏墨漓的心也是一阵阵的泛着喜悦。
这个孩子,可是她千辛万苦的生下来的呢,一种做娘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苏墨漓俯下身子亲了亲自己怀中的孩子,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苏墨漓觉得很是神奇,更多的却是喜悦。
七日之后,苏墨漓的身子也是渐渐的恢复了,每日里抱着自己的孩子,苏墨漓就觉得自己仿佛抱着整个世界,可是这个世界里,还缺了一个人。
不知道澜落怎么样了,他把天下给了澜清,那他,又是何去何从呢?正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前却是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素色的衣衫包裹着她有些瘦削的身体,淡然的眉眼此时正望着苏墨漓,温柔如水,没有一点恶意。
苏墨漓虽不知晓眼前这个女子是谁,可是却也看得出来她并没有什么阴谋。
那着了白衫的女子看了看苏墨漓,又看了看她怀中的婴孩,笑了:“我知道你是谁,你不是宫里的人,你是华国宁和王爷的王妃,苏墨漓。”
轻轻柔柔的语调将苏墨漓的身份揭穿了开来,苏墨漓的心中本能的升起了警戒,静静的盯着眼前的女子,苏墨漓试探问道:“那你又是谁,来这里又是想做什么?”素衫的女子淡淡一笑,道:“我叫瑾儿,是楼澈的瑾妃。”
苏墨漓注意到她唤楼澈不是皇上而是直呼其名,想来两人以前,也必定是十分属实的。
瑾儿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想的没错,我和楼澈,夜阑从小都是一起长大的,后来父亲就把我送进了宫,成了楼澈的瑾妃。”话语中,似乎萦绕着淡淡的寂寥之意,一闪而过,却被苏墨漓嗅了出来。
“你不是乐意的。”苏墨漓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