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阿辉和涛就到了卖哨子面的地方。
一种生活,原本可以这样,那越是短暂就越是美好的瞬间,比如昙花一现,那样洁白,那样神秘;比如流星,那可以承载多少人的美好祝愿;再比如就是那璀璨的烟花,只有须臾的美丽,却美的无怨无悔。如何才能真正的采撷,色彩斑斓迷惑的可能只是你的双眼。有一种与钱与经历无关的东西,那就仅仅是一种选择。比如,写字,让人温暖的话语会涤荡心灵;也比如,种一小园子植物,或者就算只有几盆花,一天一天等候它们长大。生活节奏加快了,所有的人都在特有的轨道上运转,归根结底就是因为那些解决事件所需要的时间被缩短再缩短。再过几十年,汽车都要在高楼大厦中飞行穿越,所有的人都该穿带有喷气助然器的跑鞋了。一直以为,是我们永远也无法满足,强盛的物质本能和权利欲望,无法停止,为此就得不断付出自己的时间、健康甚至生命。可内心真实的要求原本就是那样简单。
那些珍贵的,并被看轻的一切一切,它们也许会稍纵即逝,但它们都是相通的,那就是一直沉默在你的周围。你要细心敏感的去体会。知道自己想过的生活,勇于放弃,选择什么就要放弃什么;得到什么,就要舍弃什么。这是内心深处的准则。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来这里的学生不算多。小饭店老板娘很精致很利落的煮面,浇汤,浇菜,井井有条。菜有四大盆,老板娘边浇边警告大家,菜很咸,少放些。可这里的饭有家的味道啊,到底是多了哪些调料呢?阿辉用筷子在面里搅。
“吃吧,面都被你拦腰折断啦!”涛用手轻轻的指了一下热腾腾的面。汤上飘有一层深红色的辣椒,胡椒粉的香气只有被热汤淋过后才能挥散开来,阿辉把它们一一拔开。
“咸的话加点汤倒掉就好了,这不是问题。”阿辉笑。
“下次还来!”吃完饭后,两个人满心欢喜地说。
下午两节实验,做完以后就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了。
三三两两,一个班的同学相跟着走出来,和大家在一起,是一很温暖的感觉。所有人谈论的内容都是刚才的实验。实验的细节哪里做的不好,实验过程中出现的纰漏,回宿舍后需要写实验报告,本来该先写好实验报告后再动手做,可不知道怎么到了他们这个班,顺序就颠倒过来了。为此技工老师强烈要求了好几次都不见效,因为大家一致表决这样做可以总结一些错误,记忆更牢固,加深对书本内容的深层次理解。
一齐走到宿舍那棵老树旁的时候,大家散开了,回到各自的宿舍。这时候,从对面的男生宿舍中跑出来一个人影,一身深蓝色的运动衣,很明显不是路过。阿辉睁大了眼睛,“耿大为,有事吗?”
耿大为径直朝阿辉过来了。
“说好晚自习,我会找你的,现在不早,没有别的安排吧!”耿大为扬了扬头,很自然的微笑。
没走远的同学,有的在笑,窃窃私语。
“有时间!”阿辉脸要红的煮熟鸡蛋了,恨不得把这一分钟掐死。
匆匆和自己宿舍的女孩子告别。
“今天,你陪我去喝茶,好吗!”耿大为并没有商量。
停了三秒钟,阿辉扬起了脖子,“可以!”
学校里的茶间比不了世面上的,十年后,等赵甲和张为杰在茶馆相聚的时候,娓娓道来,阿辉总想起那次可笑的经历。
耿大为很直接的在前面走着,阿辉低着头磨蹭着。学校很大,可走到茶间并不是很远的路程。
“请吧。”耿大为伸手推门,很有礼貌。
“谢谢!”阿辉的声音连蚊子都听不到,也就是动了动嘴,嗓子里哼了两声。
茶间里,座位都是那种长形面对面的皮椅子,情侣们每个都柔声细语。邓丽君的歌唱的可真好听,不高不低,很有情调。
“来杯绿茶吧,这里的新竹叶青很好喝的,女士都很喜欢。”耿大为温暖的笑,阿辉都有些意识模糊了。
“嗯。”阿辉觉得自己慢慢放松了。
“最近几天,我心里特别烦躁!”耿大为那文质彬彬的微笑突然收敛了。
“明年我们就要分配,我想要留在省城,家里都安排好了。”还在继续。
“嗯。”!才放松的神经不知道怎么的扭了一下。
“我要进机关,不错吧!”耿大为看到了阿辉坐立不安。
“我们才一年级,还有三年,这个问题有点远吧你?”阿辉心里默念叨着。
“你知道不,现在进一个机关单位有多难,到时候我们家需要送很多钱,你知道不?”耿大为顿了一下前倾的脖子。
“嗯。”阿辉点头。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做过?”这话能说吗?阿辉暗暗发笑。
少顷,茶被老板端上来了。
阿辉的绿茶,耿大为的红茶。
阿辉有点仓促了,茶包的小口被撕的太大,撒了一桌子。
“这才是,这才是!”阿辉急忙站起来,耿大为皱着眉,高声喝斥,“老板,收拾一下,重拿一包来!”
阿辉满脸愧色,握着手,抿着嘴。新茶终于被冲到杯子里了,透明的玻璃杯,一小袋绿茶进去,茶水就成了透亮的绿色。
阿辉用最快的速度吞了一口。
“啊!”一声惨叫,全茶间的情侣都朝这边看。
“水温在八十度以上,你不用这么急吧!”耿大为并不同情阿辉。
眼泪汪汪的阿辉用双手拖着下巴,再也不肯喝第二口了。
耿大为见阿辉平静了些,还在喋喋不休地讲他的社会关系。
阿辉终于离开了茶间,嘴里还保留着涩涩的感觉。
一句话都不想说。
“睡一觉就好了。”阿辉安慰自己。
“事情本来就很简单,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