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着他,是因为他性情纯良、敦厚善良,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可,那不是爱,只是朋友般的友情。
“秦钥,你可知罪?”高高在上的妇人盛气凌人地俯视着我。
我扬起头,直视着她那双与李治相似的精致丹凤眼,口气生硬:“敢问皇后娘娘,民女何罪之有?”
立时,屋内一片唏嘘,连李治也微微蹙眉,担忧地向我望来。
长孙皇后可能也没料到我如此不恭不羁,当即一张脸沉下来,看了看李治,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又把目光放到我身上,语气更加凌厉:“你杀了同是秀女的吴月容,犯了死罪!难道你还想抵赖吗?”
“哦?”原来是那个可恶的吴月容死了,而刚好,我和吴月容在上午起了一点小冲突。我不由略带讽刺意味的笑笑,“娘娘说是我杀了吴月容,可有证据?我今天因毁坏公物被关紧闭,这一点在场的很多人都可以给我作证!敢问娘娘,我又怎么有条件有时间作案?”
“哼,你当然有时间,今日晚饭时分,有人曾看到你慌乱地从外面跑回禁闭室,而后,跟吴月容同住的秀女安晴见吴月容未出来用餐,回屋来唤,才看见吴月容躺倒在地,已然断气,仵作已经验过,她是被一掌拍断全身筋骨而死,而你是将门之女,从小习武,武艺精湛,特别是你秦家的断魂掌使得好,就凭这些,你还敢说没有时间和条件作案吗?”想必长孙皇后心中早有定论,竟是一气合成,证人找到,连我的底子都了解了个透。
我不由苦笑,那时,我确实从外面跑回,因当时情绪不稳,并没注意到其他,没想到,这么个小插曲竟然让我被诬陷成杀人凶犯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长孙皇后咄咄逼人,见我词穷,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摇摇头,长叹一口气,看来这次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现在再怎么辩解也是无用,只盼李治能帮我拖上一拖,撑着被捆绑得僵硬的肩膀,我侧过头,看向那个雅致的身影:“民女无话可说!”
“好,既然你已认罪,来人,将她打入刑部大牢,由刑部量刑责罚!”长孙皇后的眼睛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挥着手臂指挥宫女将我架起。
“且慢!”李治抬手止住宫女们粗鲁的动作,他终是没抵过我祈望信任的眼神,缓缓走到我身前,一撩下摆,对着长孙皇后恭敬的跪下。
这个场景是多么的熟悉,就在几天前,在凌云山上,也是为了我,他主动站出来,为我开脱。
我怔怔的看着他行礼,不得不说,李治确实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母后,儿臣觉得此事蹊跷甚多,很多地方还不明了,秦钥为什么会出去?又为什么要杀死吴月容?据儿臣所知,秦钥是个很好的姑娘,虽武艺高强,却从不恃强凌弱,且,秀女被杀,是大事,依儿臣看,还是应该禀告父皇,再慎重发落才好!”李治一字一句,不卑不亢,在说到禀告父皇的时候,长孙皇后的脸微微扁了变。
“也好,此事就先依你,等禀告了皇上再做打算也不迟,毕竟,这宫里是女人都是你父皇说了算!”李治的态度虽平平静静,没有异样,可跪在原地不起来,也足以说明他的执拗,看来这件事他要管到底了。
“掖庭有比较牢固的地方吗?”这句话是长孙皇后对着管事姑姑说的。
管事姑姑慌忙上前,扑通一声跪下:“回皇后娘娘,有,掖庭北苑有个用来关押犯错宫女的地方,很牢固,还有专人看守。”
“好,那就先把秦钥关押到那吧!”长孙皇后不屑的瞟了一眼,才看向李治。
李治恭敬的又磕了个响头,“谢母后!”
长孙皇后低哼了声:“摆驾回宫!”
门外的太监也高唱一句“皇后娘娘起驾回宫!”长孙皇后带着一干宫女一甩长袖扬长而去。
李治这才颤巍巍站起身,他身子本就羸弱,想必是跪久了,脸色也有些苍白,看着长孙皇后离去的方向略显恍惚。
看来,因为我,他们母子俩也产生了间隙。
“走,快点!”身后,那几名粗壮的宫女推推搡搡,她们并没有离开,被指派下来看守我。
而我,看着李治那忧郁的神情有点担忧,一步三回头,在大群的秀女注视鄙夷下,最终被带到了管事姑姑说的北苑,一间光秃秃的石砌小房,里面除了一张简单的硬板床,再无其它。
还好,还有床,我苦笑,宫女们忌讳我的身手,所以并未解开我的绳索。我挣了挣,没想到还越来越紧,看来这根绳索也是皇后娘娘专门带来的吧,还有热胀冷缩的功效,掖庭哪来这么好的东西。
别着手,我靠向小小的硬板床,仰卧在床上。
我是真的累了,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不然,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去应付那群女人,只是,最令我想不通的是她,为什么是她呢?
此时天色已是很晚,这里没有更漏,也看不到月亮,我只能通过外面灯火的明暗来分别,秦昙和祁烟恐怕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形,达达也没有再捎信来,他们都还好吧?
“殿下……”
“嘘,我是奉母后之命来夜审秦钥的。”
“这……好,是是是,奴婢这就给殿下开门!”短暂的沉默后。传来‘哐啷’一声,值夜的胖宫女打开门:“殿下,您可要快点……”
“我知道了!”是李治的声音,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要是被皇后知道岂不是更不喜。
李治开门进来,从里面反手关上,转过头来,一副哀戚的模样。
他这是怎么了?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踉跄扑到我跟前,将我好不容易挣直的身子又压了下去:“钥儿,我知道……你……没有杀人……”
“殿下你喝酒了?”由于挨得近,李治身上的酒气对着我扑面而来,我还无处闪躲,连想用手捂捂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