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用鞭子打人,并不是越用力越疼的。”沐青絮迈着优雅的步伐一直走到距离刺客半丈远的地方,才停下脚步,手腕一翻,长鞭腾空而起,并且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都没有落地。
“啊!”那刺客凄厉地喊叫声响彻整个天牢,那声音中包含的痛苦甚至让距离最远的人心尖一颤,更别说那些近距离观赏的人了。
那刺客每喊叫一声,刑部的官员们和即墨云翩就禁不住一颤。
即墨云皇和即墨云帝也皱起了眉。这声音,太吵了。
“不会是演戏吧?”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年轻的官员一边颤抖一边小声嘀咕,但这嘀咕的声音可不小,让刑讯室里的所有人都听清了。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官员,就连沐青絮都停下来,等着那官员的解释。
“本、本来就是啊,”成为了目光的焦点并没有让那官员产生一星半点的优越感,因为即墨云帝和即墨云皇的视线都带着极大的压迫感和警告,“刚才……刚才狱卒打得那么狠,也没见那刺客喊那么大声,怎么换了绝王妃就叫得那么惨?明明身上没什么伤口嘛。”
“你们可以检查一下。”丢掉长鞭,沐青絮笑呵呵地走到那个年轻的官员身边,“你观察得很仔细嘛。”说完,伸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啊!”那官员惨叫一声。
“干嘛叫那么大声?”沐青絮揉揉耳朵,“我都没使劲呢。”她喜欢用行动为自己争辩。
“怎么可能?”没使劲?没使劲他能这么疼吗?天啊,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喂,你小子干吗?王妃确实是没用力,别胡说八道。”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官员不悦地看着他。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平时这人是耿直了一点,可是不会存心找茬啊,今天这是干吗?怎么存心找茬呢?
被打的那人瞪眼,再看向那被吊着刺客。那刺客的衣服已经被剥开,身体上惨不忍睹的伤痕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那刺客的身体上,除了之前狱卒鞭打后留下的狰狞的伤口,其余的全是暗伤。皮肤都是完好无损的,但是皮肤下面是一片连着一片的暗红,这种程度,有可能是内脏出血。
刑部的官员们再看向沐青絮的时候,都苍白着脸色,神情中有三分惧怕、三分尊敬、三分崇拜和一分小心翼翼。
而负责动刑的几个狱卒看向沐青絮的双眼中全是崇拜。不知道绝王妃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他们呢?这招简直太帅了!
而沐青絮谁都没理,只是看了即墨云帝一眼。
“学会了吗?”
“差不多。”
众人倒。合着就是为了教绝王?
“嗯。”沐青絮点点头,“还有,这人是阴月国派来的。”
“王妃怎么……”
“你胡说!我是夕云国派来的!不是阴月国!”那刺客本就已经要陷入昏迷了,但是听到“阴月国”三个字之后,下意识地反驳,不想意识混乱下的一句话,让他前功尽弃。
“皇嫂……是怎么知道的?”不得不说,即墨云翩继承了皇家强大的心理素质,很快就从震惊中回神,调整好心态,向沐青絮提问。
“他身上有曼陀罗花的味道,那花只有阴月国有。”
“你从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身上闻出了曼陀罗花的味道?”即墨云皇惊讶了。狗鼻子都没有这么灵吧?
“很好辨认啊,皇兄去闻闻?”
“不了。”即墨云皇表情一僵,然后摇摇头。
“那走吧,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味道太重,她可怜的鼻子啊!嗅觉灵敏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对了,我还是觉得应该跟你说声谢谢。”沐青絮突然转头,冲意识不清的刺客灿烂一笑,“托你的福,我想我知道阴月国的暗部在哪里了。”
那刺客身体一震,紧接着头一耷拉,断气了。
沐青絮自然观察到了,不禁歪了歪头。这就是传说中的气死人吗?不怎么有趣呢。回家吧,她想儿子了。还是香香软软的儿子最能慰藉她黑暗的心啊。
昭日三十九年春末,昭日国皇帝遇刺,受重伤昏迷不醒。箫王、绝王生擒一刺客,经审问得知刺客乃夕云国派来,震怒,遣使邵一晔前往夕云国,未得到满意答复。同年五月,昭日国箫王披挂上阵,率兵攻打夕云国。
“到底是怎么回事?”夕云国的皇宫里,南宫七焰垂着头听训。
他还茫然着呢。昭日国突然就派使前来,那使者从接风宴开始就义愤填膺,质问他夕云国为何刺杀昭日国皇帝,说话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滔滔不绝,他们想辩解都插不上嘴,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找到这样的人的。他好不容易插上话,说他们并不了解此事,需要时间彻查。但对方语气强硬,只给他们三天时间。三天的时间,他们什么都没查出来,结果那使者就愤怒地离开了,走得时候什么都没说。可是一个月之后,昭日国大军突然压境,再次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那使者从来到走,总共就四天的时间,混乱中他们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到现在,他才慢慢回过味来。那人,根本就不需要他们的解释,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昭日国需要一个开战的理由。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昭日国会突然开战。
“回父皇,儿臣……还未能查清此事。”南宫七焰依然低着头,但即使如此,也能想象到身边三个兄弟脸上的幸灾乐祸。这皇宫里,他的每一个亲人都等着他犯错,等着看他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