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气死他了,他这一大把年纪了,拖着这么一把老骨头帮他们到处寻找冰莲,甚至冒着生命危险闯南越皇宫。虽然没找到,但是他也尽力了呀。谁知道岳落影这么阴险,竟把冰莲随身携带?
这不,他也跟着到南越来医治萧然了呀!要知道,别人请他,可是三跪九叩他还不愿理睬的。却被这两个人呼来喝去,现在倒好,竟然还让他在这儿等萧然醒过来?开什么国际玩笑?
“今年桃花开得不怎么好啊……”浅冥墨忽然叹了口气,状似苦恼的皱了皱眉。
“别、别、别!我没意见,没意见还不行吗?”宁致远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整个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哭丧着脸开口。
“你确定?可别勉强。不然别人会说我浅冥墨不懂尊师重道。”浅冥墨看了宁致远一眼,凉凉的开口。
“确定确定,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确定的事了。”宁致远连连点头。
“怎么回事?”魅倾城问道。
“你现在需要休息。”将魅倾城轻柔的放置在床上,浅冥墨偷得一吻,微微一笑道:“等你醒来,我再告诉你。”
“墨,我真的睡不着。”魅倾城眼中闪过一丝甜蜜,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霸道的男人。
“乖,相信我,你会睡着的。”浅冥墨轻语一声,翻身上床,将魅倾城揽在怀中。
原本毫无睡意的魅倾城,在贴上浅冥墨胸口后,听着那一阵阵沉稳的心跳声,忽觉睡意涌来。
“好好睡一觉,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一声低喃,传入魅倾城耳中,最后的一丝理智逐渐涣散,终于沉沉睡去。
“爹!”一声惊叫划破夜空,魅倾城倏然睁开双眼,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魅儿,怎么了?”门被推开,浅冥墨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点起一盏烛光,快步向床边走去。
“墨!爹怎么样了?”魅倾城眨了眨眼,适应着忽然亮起的灯光,看向浅冥墨。
“没事,他没事。”浅冥墨安抚道。
“呼……”魅倾城闻言不由松了口气,这才看向浅冥墨,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去帮你拿了些吃的过来。快,趁热吃吧!”浅冥墨指着桌上的饭菜道。
“你刚才就是去准备这些?”魅倾城看向浅冥墨。
“是啊,快,吃完我陪你去看爹!”浅冥墨温柔的笑着。
“嗯。”点了点头,魅倾城也没再说什么,她爹,就是他爹。用不着客气的!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个桃花是什么意思?”魅倾城忽然抬头,看向浅冥墨。
“哈哈哈……”浅冥墨摇头一笑,道:“是桃花酿。”
“桃花酿?是酒?”魅倾城眼中一亮,已然明白过来。
宁致远嗜酒如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凡有事相求,大家都自觉的备上一壶好酒。只不过宁致远好酒喝得多了,嘴巴也越来越刁,如今想要用酒堵住他的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桃花酿是我娘独创的一种酒,以桃花入酒。酿出的酒清香醇厚,而且,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娘之外,就只有我会酿了。”浅冥墨解释道。
“原来如此!”魅倾城点头,看向浅冥墨道:“我也想尝尝!”
“好!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们回北冥后,我就给你酿!”浅冥墨没有一丝迟疑,丝毫不觉得身为一国之君,却因女子的一句话而去酿酒有何不妥。
这个女子可不比其他,只要是她想要的,别说是酿酒,就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给她摘下!
而且,桃花酿还有另外一层含义,不过,他现在可不想让她知道!
圆月高悬,满天星斗若万抹流萤烨烨生辉。夏夜特有的虫鸣鸟叫,在这南越的皇宫也不例外。
“爹!你醒了!”魅倾城提着的心终于放下,露出一抹轻松愉悦的浅笑。
“爹没事,你忘了,爹答应过你,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这个愿望还没有实现,爹怎会离开你?”萧然吃力的伸出手拍了拍魅倾城的手背。
“丫头,我都说了,就是阎王想要人,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宁致远一扬眉,转身看向浅冥墨,一脸的献媚,道:“你看,人都没事了,你那个桃花酿……”
“酿好了自会给你。”浅冥墨倒也爽快。
“真的?那你可得多酿一点儿,可别不够老头我喝的!”宁致远大蛇随棍上,连忙开口要求。
“放心,这次,包你喝个满意!”看了眼坐在床头一脸浅笑的魅倾城,浅冥墨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真的?”宁致远顿时两眼冒光,也顾不得浅冥墨这话的意思,口水流了一地。
“这是什么地方?”萧然打量着四周,眼中一片疑惑。
“南越皇宫。”魅倾城迟疑了一下,却没有隐瞒。反正,这事也瞒不了,现在说个清楚,以免日后徒生变故。
“南越皇宫?”果然,萧然一听这话,立刻皱紧了眉头,二话不说就要起身。
“爹,你干什么?你身子还没好,别乱动啊!”魅倾城连忙劝说。
“冰莲在岳落影手中?”萧然脸色一变,沉声道,“你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
“没有,我没答应什么。”魅倾城摇头,见萧然依旧挣扎着要下床,不由转身朝浅冥墨求助。
“爹,你别激动。真的没事。”浅冥墨上前道。
“怎么会没事?南越与北冥势成水火,不久前不还出兵了吗?你们别以为我病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管你们答应了什么条件,我都不会允许的。我已经是半个死人,生或死都没有什么分别。但绝不允许你们为了我,受制于人。”一番话下来,萧然已经喘着粗气,却依旧坚持离开。
“爹,你冷静一点。若岳落影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说魅儿不会答应,我也不会答应。”浅冥墨沉声道。
“他的条件是什么?”萧然闻言,冷静了些,却依旧紧抓不放。
北冥与南越之间必定会爆发一场大战,可如今,一株冰莲竟缓和了战局,这其中必定有他所不知道的关系。
“冰莲不得离开南越皇宫。”魅倾城开口道。
“就这样?”萧然有些呆愣。
“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才会在南越皇宫。”魅倾城点头。
“那北冥?”
“北冥有外公阳天等人,暂时不会有事。而且,我相信岳落影的为人,他既然说了这段时间不会对北冥出兵,就一定会遵守承诺。”魅倾城开口道。
“冰莲稀世罕有,他竟将如此珍贵的东西给了与他敌对的我。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萧然忽然看向浅冥墨,眼中满是探究。
“我与岳落影是旧识,只是前几天在战场才知道。”魅倾城直言不讳。对于萧然,她本就没打算隐瞒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沉默片刻,萧然忽然抬头,看向浅冥墨。
“好。”浅冥墨点头,看向一旁的宁致远。
“丫头,跟我去煎药。”宁致远伸手一拉魅倾城,朝门外走去。
“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出岳落影的用意。”见房门关上,萧然紧盯着浅冥墨开口道。
“我知道。”浅冥墨点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萧然脸上闪过一抹怒意,胸口起伏着。
“你是我们的父亲。”浅冥墨倒了杯水,喂萧然喝下,看着萧然眼中闪过的光芒道:“只要有一丝希望,即便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会救你。”
萧然看着浅冥墨,良久,长声一叹,道:“不值得……”
“对于值得这个词,每个人的定义都不一样。但是,对于我和魅儿来说,这么做,是值得的。”浅冥墨勾唇一笑。
“我知道娘的死对于魅儿的打击有多大。我亲眼看着她崩溃却无能为力。她不哭、不笑、不吵、不闹。拼了命的练武,只为报仇。她所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所以,我不能看着你,死在她面前,在明知道有药可治的情况下。”浅冥墨说的很慢,那一字一句,扎在心里,生疼、生疼。
眼前似浮现出,那个年幼的女孩儿咬牙坚持的画面,那不屈的眼神,冷漠的容颜,挺直的背脊,令萧然沉默。
若当年……
罢了,一切都已经发生,如今再去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守承诺,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儿。
“答应我,保护好她,在任何情况下。”萧然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出色的男人。
倾城比盼儿更勇敢,更坚强。浅冥墨比当年的他更有担当,更霸道。所以,他相信,当年发生在他和盼儿身上的悲剧,不会重现在浅冥墨和倾城的身上。
“我发誓。”浅冥墨点头,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基于何种原因。这辈子,早在他见到她,认定她的那一刻,她就注定是他的妻子。唯一的、深爱的妻子。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将她夺走。
“你和倾城,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萧然忽然问道。
“我们……”浅冥墨忽然沉默,看着萧然苍白的面容,心中闪过一丝晦暗。
“怎么了?”萧然皱眉。
“没什么。”浅冥墨摇头。
“告诉我关于魅儿的事吧。她不肯告诉我,总是一带而过。但是,我想知道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萧然有些无奈的开口,眼中是浓浓的心疼和愧疚。
“好。”浅冥墨点头,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世人都以为畔池山庄是一夜暴富,却不知道,魅儿为此付出了多少。当时她不过是个孩子,可是为了复仇,她拼命发展自己的势力,拼命习武。有时候,看着魅儿近乎自残的训练方式,就连我都为之心惊。可是,她坚持下来了。所有人都以为魅儿是经商的天才,才能创造出如此财富。却不知,魅儿根本不会经商。她之所以取得今日的财富,是因为她会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