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玉闲来无事用吱吱身上光滑发亮的毛搓成了一个缩小版的吱吱,以防她不在时吱吱会无聊。夜狐君看着吱吱身上的毛一天天的减少,终于在出发的前一天爆发了。
“夙玉,我警告你,你要再拔吱吱一根毛,我把你剥光了扔出妖国。”他暴怒。
夙玉磕了一地的瓜子,望着胡姬美娘窈窕的身影在厨房内鬼舞,沉默许久后,凉凉瞄了他一眼:“我看你这阵子天天惦记我的身子吧?少找这些拙劣的借口,那么想看我就脱给你看呗。”她那眼神很鄙薄,那语气忒鄙视,仿佛对面站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狐王,而是一个下三滥的流氓。
夜狐君一口气没提上来,气的浑身血液倒流,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颤抖着手指着她:“你你给我滚!”
“滚?我不是圆的,怎么滚啊?你示范一下呗。”她笑嘻嘻的凑过来,一把抱住他暖绒绒的狐狸尾巴,埋头一阵乱蹭,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天知道她念着他的尾巴念了多长时间啊!反正今天都把他得罪了,再加点福利应该是不过分的吧?
还没想完,人已经成了抛物线,咚的一声砸在了一个坚实的物体上。顺手摸了摸,貌似还有温度。再往下一瞟,夙玉立马笑了起来,“哟,小黑君啊,好久不见啊。还是小黑君好啊,每次我一有难就出现了。真不愧我浪费了那么的精血啊。”她唰的站了起来,拍了拍不见灰的白衫。
浪费?黑木令嘴角狠狠一抽,居然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在我身上施了困锁咒我能每次给你当垫背当先锋?黑木令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自由翱翔这蓝天白云了,谁想到这女人居然这般残忍想着想着脸上挂了两条粗面条。
夙玉一抬头,惊诧的瞧了他一眼,像是受了惊吓,连连后退:“我可没轻薄你,你哭给我看也没用,我是不会负责的。况且你还是一条软体动物。”
话才落,黑木令却是狠狠瞪了过来,目光冷而毒:“你是不是想说很恶心?”是了,他怎么忘了,他们蛇之一族无论在哪个国界都受着不同的白眼,他们不喜他们就找出各种理由各种借口来伤害他们。眼前的女人也是一样,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似是能感应他心里所想的一般。夙玉认真看了他一眼,“很在意?”
“很在意?那么在意是因为自己也厌恶自己吗?”她扯唇微微一笑,眼里有着一抹讽刺,转身,踏步离去,语声悠悠,如洪荒传来的尾音:“连自己到底厌恶什么都不知道,何必去怪责别人?”
黑木令许久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他望向已经看不见那道纤细身影的方向,喃喃低语:“你不也一样?”
红花杏雨风凄凄,插钿花,点绛唇,描黛眉,披上那凤冠霞帔,谁的笑声里尽是哭啼?谁的歌声里尽是不舍?谁在一遍遍的哭喊自己?不是已经都决定好了吗?不是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吗?这样,这样,他便就满意了吧?她几时开始苦苦追在他身后的?追了有多久呢?有百年了吧?人间百年,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仙界百年却是弹指一挥,连花草树木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曾也哭着闹着一定要嫁给他的,曾也誓死决定追随他的,曾也那般坚决的那般坚决的爱着的啊可是,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退缩了呢?每次见到他时,只有冷漠的眼神,冷淡的话语,甚至他都不介意杀了自己呢!可自己还是傻傻的偷偷的爱着。
“公主公主公主”一阵急切的呼喊声把自己从梦魇中拉了回来。遗芮湿了眼睛,缓缓睁开双眸,有点晃神的转过头,底下已经跪了一片人。
非诗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眼角居然也隐隐沁出了泪水,好半天她才幽幽一叹:“公主,放手吧,这般痛着他也是不知道的啊,何苦呢?”
她被她扶着坐了起来,青丝墨发便这般撒了一肩,低了头遮住了她的狼狈与不堪。
“南海四皇子也是极好的。”非诗的手温柔的拂过她的头发,用她特有的温柔语气一如既往的安慰着她。
是啊,南海四皇子也是极好的,他对自己是真的好,连看自己的眼神也是那般小心翼翼,就怕一个疏忽惹了自己不高兴。她虽是东海三公主,可也从来没有被哪个男人疼到心尖尖上去。白珉能如此对自己不是最好的吗?自己还在烦恼什么呢?
见她沉默不语,非诗又是一叹,收了角质木梳,对着底下跪了一群的奴仆威严道:“都下去吧,今日的事若是传出一个字,太子有的是手段让你们永生都留在这冰焰宫。”
“是。”
非诗如此一喝,底下的人哪敢还有半点多余的念头,太子平时冷酷残忍的手段多了去了,对付一个区区的奴仆却是不用多费脑子的。何况冰焰宫时何等恐怖之地,他们这些东海的虾兵虾将哪敢生了长舌去乱嚼舌根。当下都一个个头低的低低的,慢慢退了出去。
这边人才刚出去,那边却是笑声阵阵传来,不一会,遗墨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珠帘一撩,“老远就听见非诗丫头又拿我的名声来威胁人了。来,跟本太子说说。”话停,眼一转,何等聪明的遗墨岂会不明白自家妹子的心思。
非诗敛了裙裾在他面前盈盈一福,“太子大人有大量岂会跟非诗计较这个?公主她心里难受着呢,太子你还是好生安慰安慰吧。”说完又是俯身一拜,一步三回头离了去。
听见身后的房门被带上,他才拾步走上去在遗芮身边坐下,见她坐在那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心里不觉有点气恼起来,语气里也没了刚开始的绵软,“你这副样子是不是想告诉四海所有人你遗芮心属苍海山那个怪物?”
“不许你这么说他!”猛地抬起头,她双眼满是泪水,可还是那么恶狠狠的瞪着。
遗墨愣了一会,突地嗤笑起来:“看来你被他迷的不轻啊。”他这话说的半是好笑半是气恼,缓缓站起身子,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嘲弄:“遗芮,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现在的身份,你是东海的三公主,是马上要成为南海四王妃的正牌人选。”
压低了身子,对上已经被痛苦折磨的难以自忍的眼睛,遗墨笑的妖挑邪恶:“可还有疑问?”
“我”她颤抖着唇,终是没有再吐出一个字。
“你要在成亲前见他一面,我上次也带你去苍海山见了,你说要一个月前通知他你要成亲的消息我也通知了,怎么,现在又想要闹哪出?想让东海所有人都知道你做出的这种蠢事?一个男人就让你昏了头了,你是东海所有人手上的明珠,那么多人疼着你爱着你,你偏偏这般犯贱的自找罪受,你想怪谁?想恼谁?若是你这般恼死了恨死了悔死了,遗芮,我告诉你,四海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提起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