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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全世界最痛的感觉是心痛

林桉和女友吵架了。

因为女方要求林桉给她买一双一千块的鞋子,林桉和林爸林妈的关系没有缓和,他的经济来源自然很少,他跟女方说再等等,女方一生气了两人就吵了起来。

林桉来找我的时候,脸色很臭,那时我有点小庆幸,因为在他最难熬的时候,他最先想到的人是我。

他带着我去了大排档,点了我最爱的扇贝和牡蛎,我在一旁吃着东西看着他,他一个劲儿的喝酒,看的我很心疼。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伤情。

几杯酒下肚,他也就憋不住了,沙哑着声音对我说:“你说女生都跟你一样不是多好。”

我被他的一席话惊得天灵盖都快掉下来了。

我扒拉了几口饭,问老板拿了个酒杯,陪他喝了起来。

既然他想喝,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何乐不为。

我们两个大概喝了三瓶,酒过三巡我的意识逐步涣散,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

打了个酒嗝,我说到:“你知道么,其实啊,我对建筑一窍不通。”闷头灌了口酒,灼热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一直到胃部。

胃一阵阵的抽痛,但我在极力忍耐。

眼前模糊的身影微微一怔。

他说:“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念建筑系呢?”

我头一次畅快的笑出声来,我说:“因为他的梦想是建筑师啊……”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苦涩的咸味在嘴里氤氲开来。

脑海里回放着他和女友的身影,原来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心会这么痛;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懦弱到不敢告诉他;原来喜欢一个人他不喜欢你是这么的难捱……

林桉心头一紧,和她相处了这么久,他竟然不知道她和他读同一所学校的原因,林桉浑身发抖,双眼紧盯着眼前的人。

会想着他们的点点滴滴,她为他所做的一切,林桉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原来都是因为她喜欢他,而他却占着她喜欢她,就肆无忌惮的对她。

他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虽说他们之间没什么交集,除了他为她打过一场架,其他的好像都是她付出的。

匆匆结了账,林桉背起眉头紧皱的人。

我的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鼻尖呼吸着他身上清新的薄荷味,凉凉的气息环绕在鼻尖,渐渐的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他为我打架的童年。

儿时的他不高兴会板着脸,高兴会露出两颗小虎牙,长大后的他高兴不高兴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他变了,可我还是我。

“我现在可以不要我梦想,就希望他的梦想里有我就知足了……”我趴在他的肩上,心里的苦涩一拥而上,将我侵蚀的体无完肤。

那个肩膀微微一颤,熟悉的声音如数落进我的耳蜗里,他说到:“对不起,让你陪我这么久。”

宿醉果真是一种病,第二天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聒噪的宿舍,而是酒店安静的客房。

窝在温暖的被子里,我抬手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慢慢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手一离开被窝,凉意骤然袭来,我猛的拉开被子——衣服还穿在身上,我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顶着一蓬乱发和浑身的酒气,我伸了个懒腰走进浴室,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我警觉的够着头偷看了一眼。

林桉赤着上身在洗漱,蓦地我红了脸,感觉这种画面往往是结婚后才会发生的景象,此时此刻却让我身临其境。

我一害羞就会做一个动作,就是不停的搅动手指,现在越发搅动的迅速。

洗漱好的林桉转过身就看到了我,我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不知道是个什么感受。

直觉告诉我我脸红了。

他的肤色是小麦的颜色,精壮结实的肌肉让他看起来是那么不可方物,我抬头瞄了他一眼,没想到和他的视线对个正着。

那双黑眸里写满了我不知道的情愫,隐约透露出他悲戚的情感。

林桉把白色的毛巾挂在脖颈上,拽着我的手走到了客厅里。

他愠怒的看着我,用怒吼的方式对我说:“李雅可,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能支配的我人生,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像你这样的!成天自以为是的跟个什么一样!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捂着钝疼的心口,喉头泛着酸涩之意,眼泪蓄满了眼眶。

我突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他就变成了这样,也是这时我才发现,全世界最痛的感觉莫过于心痛。

他捏着我的双肩,修长的指尖捏的泛白,我疼的闷哼一声,不争气的眼泪啪嗒落在了他的手上。

林桉颓然的推开我,脸上挂满了倦怠。

他背过身子,冷冷的对我说:“李雅可,我讨厌你,所以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还有我女友!”

那一秒,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我可以忍受他对我的抱怨和责备,可是现在我好像再也无法承受了,在也开心不起来了。

他说他讨厌我,叫我不要再缠着他的。

朦胧着双眼,我死命的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浓郁的血腥味溢满了我的口腔,恶心的我想吐,但眼泪就像断了线一样,不停的往下落。

指尖侵入皮肤,尖锐的疼痛让我得以镇定,我颤抖着对他说:“林桉,再见。”

丢下这句话,我落荒而逃的冲出门外,他不在需要我了,所以我自由了。

林桉叫她夺门而出的声音,颓废的坐在了沙发上,他不是木头,他不是看不出来她对他的温柔,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去表达。

为了刺激她,他只得说他喜欢财经系的女生,知道她为了帮他要到“心上人”的联系方式而丢了初吻,他气鼓鼓的把‘百晓生’张辰打了一顿,还警告他不准靠近她半步,这是他为了她第二次打架。

原本想着有了女友她就会生气,但她只是淡淡一笑,对他说“祝你幸福”,他们就像两只风筝,一人把一人放的更远。

三天后,林桉听人说2班有个女生退学了,说是到法国学习去了。

林桉不安的跑到他们班,果真那个靠窗位置的人不在了,他颤颤巍巍的走到她的座位旁,在课桌里发现了一封信。

信上写了这样一段话:林桉,对不起,在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我或许已经登上了飞往法国的飞机,你不用为我难过,我只是去追寻我的梦想了,也祝你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拿着白纸黑字的信,林桉覆在眼帘上,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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