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闪过，身形却稍稍一阻。
端木琉趁机将“八步赶蝉”展到极致，几个起落，就拦在了灰衣人身前。
月色已出，冷冷的光辉将两人身影拉的修长。
灰衣人见端木琉阻住了去路，脚下顿住，他的眼睛下蒙着一块黑纱，让人看不出真容，一双眼睛却如鹰鹭般，犀利无比。
“你是陆羽？”端木琉轻声问道。
身前之人似乎有些熟悉，又似陌生，背影像陆羽，可眼神却不是。
那人不答话，伸出一双手，做了一个“让”字。
月色下，那双手伤疤纵横，有些触目惊心。
“朋友，可否让我看一下你的真面目。”端木琉问道。
那人摆摆手，示意不可。
见他不说话，端木琉心中的疑惑就更盛，他摆开手中短刀，轻喝一声：“对不住了。”或许，从对方的武艺中可以看出一点端倪吧。
寂静的街道上，充斥着一股杀意，灰衣人缓缓拔出了长剑。
三分月色，七分杀气，空旷的街道上一片肃杀。
长剑清幽，猛然划过一道清亮的弧线，杀意竟是如此之浓。
端木琉眉毛一耸，如果是陆羽绝对不会对他下此狠手。他翻转手中短刀，划出层层刀光。
“叮叮——”清脆的碰撞声，在夜色下绽放出些□□亮的火星。
两条人影，纵横翻飞，寒光闪烁，连吹来的夜风也禁受不住刀剑的冷芒，悄悄消散在了剑风刀影中。
灰衣人长剑一挺，快逾无比地刺向端木琉心脏，端木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意，竟不阻挡，只是侧过，让过了胸口要害，手中弯刀划过，带过一阵劲风，向灰衣人面上的黑纱割去。
灰衣人稍一犹豫，却依旧长剑一指，剑锋如冷，狠厉地绞割着端木琉的肌肤，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黑纱被刀气一激，碎为两片，落在了肃杀的街道上。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脸上沟壑纵横，触目惊心的伤疤如同蛛网一样，罩住了他整个面目，只余一双冷冷的眼眸。
灰衣人抽出长剑，端木琉的热血沿着剑身流溢，滴落在了尘土中。
“要是再纠缠，休怪我杀了你。”灰衣人冷漠地注视着端木琉，一振衣，灰鹤般的身影消失在了苍茫夜色中。
端木琉呆立着，眼中满是诧异和震惊。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陆羽。
他与陆羽并称为京城最英俊的两个男子，是无数女子的心中偶像，况且陆羽比他更注重外貌，倘若是落成如此容貌，他绝不会苟活于世。
可是，为什么他身上有陆羽的气息呢？
那背影分明就是陆羽！
端木琉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断定他没有带人皮面具。
如果真是陆羽，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回想起前几个月，陆羽率领的大军忽然遭遇犬戎的伏击，全军覆没，而他也生死不知。一时天朝震动，皇上龙颜大怒，朝中一些大臣更是拿出了陆家勾结戎狄的“罪证”献于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将陆家满门抄斩，罪及九族。
难道这一切都是冤情吗？端木琉静静地站在了街道上，良久，才轻叹一声，展开身法朝轩王府掠去，地上留下了一串嫣红的血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