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环绕中,平坦开阔的土地上,一排排整齐的木屋带着小院,便是一处村寨。
“啊...”沐云突然惊醒,见是自己熟悉的小房间,长舒了一口气,定下心来。
“云儿,又做噩梦了?”一貌美女子走进房间,脸上尽是慈爱。
“娘亲,我...”沐云一脸的迷茫之色。
“好啦,别说了,你给我讲的那些梦里的事,我都能背出来了。快起来吃些东西,别忘了你阿公交代的事情”貌美女子冲着沐云笑了笑,出了小房间。
村寨北侧山林里,一瘸腿老头拄着长棍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而后弯下腰于地面用手轻轻扒着土壤。待见到一个拳头大的泥坛,瘸腿老头小心心翼翼地拿起泥坛,揭开了泥封。一阵酒香扑鼻而来,瘸腿老头嗅着酒香,很是陶醉。
“呜呜...”
“什么声音,不好!”瘸腿老头踉跄的爬过山坡,却见一条黑狗用爪子娴熟地的扒着地面。片刻,便掏出一个泥坛,铉在嘴里迅速跑向草丛。
“死狗,别跑!敢偷我的酒,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瘸腿老头手持长棍气喘吁吁的喊道。
黑狗听见,回头冲着瘸腿老头晃着嘴里的泥坛,似乎很是得意。
“小黑,快跑...”沐云从旁边草丛突然窜了出来,双手各攥着一个泥坛。
“好你个沐小子,原来是你天天偷我的酒,看我不告诉你父亲...”瘸腿老头长棍敲地,气愤不已。
“你这小气孤傲的疯老头,这么好的酒从来都是藏起来不别给村里人喝,是阿公和父亲让我来寻的”沐云似是一点不怕,朝着瘸腿老头大声道。
瘸腿老头楞在原地,口里喃喃道:“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酒得再换个地方藏...哎...藏哪里好呢,藏哪里好呢...怎么无论藏哪里都能被寻到...”
...
“娘亲,我回来了。阿公,父亲打猎还没回来吗?”沐云朝着小院内正在缝制兽皮衣的貌美女子轻声问道。
“快回来了。云儿,你阿公不是让你每天只寻两坛吗,怎么这段日子每天寻三坛。”貌美女子看向沐云,一脸的慈爱。
“父亲让我多寻一坛的,说给傻憨叔尝尝”沐云说完跑到院子口安静地坐着,貌美女子听后便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缝制兽皮衣。
沐云今年十五岁,从小便在村寨里长大。阿公,父亲,娘亲都非常疼爱他,沐云很喜欢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是沐云自记事起便每天重复做着一个梦,随着他长大,这个梦也越来越清晰。
梦里,他生活在一个叫石碣的部落里,他没有见过父母,唯有阿公相依为命。他也有只大狗,不过不是黑色,而是白色。白狗看起来比寻常狗犬要大的多,他却喜欢喊它小白。
石碣部落里有石老,石痕叔,摩乣叔,石飞,石秀...也有个傻憨叔,却没有娶妻。在梦里每一个人恍若真实存在,便是梦醒后他都能清晰记得一些人的模样。
“哈哈..云儿,今天你去给那疯老头送吃的去”一声爽朗大笑打断沐云的思绪。但见一英俊的男子满脸笑容,背着几只野兔。后面跟着一瘦弱老者,亦是笑着。
两人正是沐云的父亲及阿公。
沐云应了一声,接过两只野兔便跑了出去。
“什么好事情把你乐得”貌美女子听见声音便放下兽皮衣走了出来。
“傻憨子许诺过些年将他俊秀女儿嫁给云儿”壮实大汉瞥了瞥石桌上的三小坛酒朝着貌美女子说道。
“荟灵那丫头啊,我家小子好福气”貌美女子笑容满面。
...
瘸腿老头独自住在村寨北边一座孤零零小院,沐云常去给他送食物,很是熟悉,不一会便来到了小院外,沐云上半日才偷挖瘸腿老头的藏酒,此刻不好意思进去,便将两只野兔从院子外面朝着里面扔了进去。
“咚”的一声,沐云也不知道砸到了什么就听见一声哀嚎。
“我的一锅酒!谁扔的...野兔子!”
沐云听到瘸腿老头的声音,好像自己将兔子扔进了他的酒锅里,心里有些发虚,转身就跑。
“哼,沐小子,别以为拿两只野兔就能抵上我的酒”。沐云回过头,见那瘸腿老头拄着长棍提着野兔追了出来。
“吼...”沐云刚准备讥讽瘸腿老头几句的,天空中突然传出一阵牛吼声。
沐云,瘸腿老头几乎同时看向天空。
“又是牛吼声...”瘸腿老头神情迷离自言自语着,突然他睁圆眼睛直直望向沐云失声道:“你能听得见?”
沐云点了点头,觉得瘸腿老头有些莫名其妙,转身便跑。
瘸腿老头自言自语几句后,朝着沐云背影大喊道“喂,你小子以后别去寻酒了,到我这拿就是,我才不小气孤傲...”
几日后。
“这破地方怎么这么少药草,解梦草...解梦草,我为什么非得找那解梦草,酿那种酒呢...”瘸腿老头自言自语着,于一条小溪边上茂密的草丛中四处打量。
“瘸老头,你在找啥呢,要不要我帮你找”沐云带着大黑狗从后面草丛里窜了出来。
“哼,沐小子,我不叫什么瘸老头,疯老头。我叫...”瘸腿老头拍打着自己的头,似乎极为困惑“我叫...我叫什么名字呢...”。
“哈哈...当真的疯老头,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忘记,连你面前的小溪都有名字,你都没有名字。”沐云哈哈大笑,似乎这是他听到的最好笑的事情。
瘸腿老头脸一沉,满脸的不高兴,“这小溪哪有名字,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条小溪叫‘清河’,我从小便都知道,你这一大把年纪了连村里的小溪名字都不知道,真是笑死我了”沐云笑的伏在地上,双手捶地。
“青河?青河,对对对...我的名字就叫青河...哈哈,我想起我的名字了,我叫青河。”瘸腿老头似乎非常高兴,连说几遍“我叫青河”,而后更是学着沐云伏在地上,双手捶地,也笑个不停。
“沐小子,想不想跟我学酿酒之术。”少顷,瘸腿老头站了起来,斜着眼睛看着沐云。
沐云惊喜,连忙点头。疯老头其他的不会,就是有一手酿酒的好本事,等学会了就可以酿酒给阿公,父亲喝了。
“嘿嘿,随我回去,我屋里有样好东西。”瘸腿老头神秘一笑。
...
“沐小子,这本灵酒鉴乃是我的宝贝,你每天来我这里看吧。”瘸腿老头道。
沐云翻开灵酒鉴,只见上面记录各种酿酒秘方。包括配方所需的果值,药草以及一些材料都描述的非常详细,而且还附有形形色色的奇异图案以及注解。
沐云瞪大眼睛,快速翻动灵酒鉴,这些果植,药草他竟然从未见过。
“嘿嘿,怎么样,我的酿酒之术都是从这上面学来的。”瘸腿老头很是得意,似乎很享受见到沐云吃惊的样子。
“咕咚咕咚...”院子传了声响,瘸腿老头神色紧张连忙收起灵酒鉴。出了屋子,见院子里被翻腾乱七八糟,地面好几处被抛开。
大黑狗于角落,嘴铉起一个小酒坛仰着头正“咕咚咕咚”喝着。
“死狗!”瘸腿老头抄起木棍向着大黑狗撵去,大黑狗丢下酒坛快速跑了出去。竟然还回头冲着瘸腿老头“嗷呜”了两声。
瘸腿老头见追不上大黑狗,便朝着沐云喊道:“以后来我这里不准带这死狗,我现在最讨厌狗了,比牛都讨厌!”
沐云苦笑着点了点头,“这疯老头讨厌狗就算了,为啥连牛也要牵扯进去。”
...
“阿公,那疯老头收我为徒,愿意教我酿酒了。”沐云回到家,兴奋的朝着阿公说道。
“哈哈,太好了,村寨里的人最羡慕的便是这疯老头的酿酒手艺了,便是你父亲常年照顾他,他都不传授。”
“阿公,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喊我师傅为疯子呢?
“哎...说来倒是奇怪。十五年前,恰好是你出生那一天,天降大雨,雷声轰鸣。他似发疯般的于村里指天大骂,见人就问有没有听见牛吼声,村里人哪有听到过牛吼声,对他嗤笑不已。
那次后,他经常自言自语说牛要来吃他,而且性格变的越来越小气,把酿造的酒四处藏起来,村里人便是知道这老头是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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