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欢欢喜喜的回到盛京,我并不知道等待着我的是怎样一个神转折。
在经历过之前的种种事件后,我以为我已经修炼成了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可惜,总有一波后浪把我这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我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然后躺在了长生殿的床上。
这不是高潮,高潮是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身边多了一个男人,握着我的手正在酣眠。
我拎起我的玉枕向他砸去,男人在一刹那间睁开了眼睛,灵敏的躲过了我的袭击,然后把我抱在怀中,禁锢了我的动作。
室内十分昏暗,我看不请这个男人的面容,但他身上的气息……我不确定的开口:“北林哥哥?”
“嗯。”齐北林把我抱得更紧,紧得好像要把我勒进他身体——额,我又不是泥巴做的。
我脸上顿时一变,他在此地出现,皇宫一定尽入他手,于是道:“司马呢,你把他怎么了?你不就是想要皇位吗,朕给你就是!”
“我就知道你第一个问题就是问他。”齐北林的手放到了我的喉咙上,来回抚摸,“他是我的同伙,我褒奖他还来不及呢。若不是他调换了宫中的你的心腹,我又怎么能如此轻易的窃鼎。”
我当初漫不经心的下令,“这件事就交给皇后来办吧。”成为了一切灾祸的源头。
我愣住了,良久才说:“坑爹的吧。”
齐北林的面色变得十分古怪,他缓缓道:“他之所以背叛你,是因为我告诉了他一切,关于你和司马的一切。”
司马他知道了……
“齐北林,你最好杀了我,如果你不杀了我,我日后一定会杀了你的!”我想我此刻的脸一定非常扭曲。
齐北林手上用力,勒紧了我的喉咙。
我没有挣扎,闭上了眼睛。
如我所料,齐北林在我窒息前松开了手,温柔地亲吻我受伤的脖颈,“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皇位,而是你。”
“那你最好不要给我杀掉你的机会。”我咬住了他的手,咬得鲜血淋漓,以宣泄心中激烈的情绪。
齐北林放任我的动作,爱怜的看着我,“你终于是我的了,我一个人的了……”
我顿感无趣,松了口,“滚!”
“不要。”齐北林舔掉了手上的鲜血,情色的看着我。
我扯起被子蒙住他的头,骂道:“死妹控!”
齐北林在被子下面闷笑出声。
我犹不解气,站起来往他身上狠狠踩了好几脚,直到累了才呈大字型倒在床上。
齐北林拉开被子,凑到我身边,柔声问:“生气了?”
我撇撇嘴,转身用背脊对着他。
“别生气,以后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的事,不用再为国事操心了,你还是皇帝,龙阳还是太子,我做个摄政王就可以了。”齐北林的手指顺着我的脊背滑下。
我拍开他不老实的手,“我要司马。”
齐北林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的说:“我可以派人去搜罗天下间与司马相似的人,不论是容貌,还是…性格。”
“我就要司马。”我咬住了自己的上嘴唇,竭力遏制自己哭出来。
齐北林把我扳过来,看到我眸中潋滟的水光,呆了一呆,手忙脚乱的安慰我道:“别哭啊,怎么哭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成碧不哭。”说完,他对着一个宫女大喊道:“把司马与俦给我叫来!”
宫女领命而去,不多时就带着司马与俦到了长生殿。
那时我已没有了哭意,抱着膝坐在床的角落里,冷冷地看着齐北林。
齐北林跪坐在我的斜前方,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几个月不见,司马与俦消瘦了很多,人显得很阴沉,说话的时候声音嘶哑,“参见陛下,参见摄政王。”
我看着司马与俦,没有动,我觉得眼前这个人十分陌生。
齐北林微笑着对司马与俦吩咐道:“你和成碧说几句话就下去吧。”
我和齐北林一起长大,太了解他了,他那温和外表下对司马与俦深深的厌恶,简直让我发抖。
“陛下凯旋而归,我心甚慰。”司马与俦干巴巴地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我有些怔忪,小声的说:“你不是司马。”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什么的开关,司马与俦双目赤红,向我冲来,“我怎么不是司马,我不是司马还能是谁,齐成碧,你告诉我我是谁!”
齐北林拦住了他,眼中满是嘲讽,“你不是司马。”
司马与俦撸起袖子,他的手腕上有一颗痣,“齐成碧,你看,我就是司马,我是司马啊……”他哭了,哭起来一点都不俊美了,不复我记忆中的样子。
我往后缩了缩,重复道:“你不是司马。”
司马与俦止住了哭,用近乎仇恨的目光看着我,“齐成碧,你坐拥万里江山,就可以耍着人玩吗,你觉得很好玩吗!”
司马与俦不哭了,我反而哭了出来,歇斯底里的说:“我知道你不是司马,可我没办法啊,我恨不得去死,可是我没办法。”
齐北林看着我滚落的眼泪,吼道:“来人,把这个人给我拖出去!”
两个侍卫把一动不动的司马与俦拖了出去,在离开我的视线前,司马与俦一直用极为可怖的目光盯着我,仿佛盯住猎物的蛇。
齐北林慢慢地向我靠近,他用手指抹去了我的眼泪,小心翼翼地说:“成碧,你想吃薄荷糕还是玉带糕?”
“啊…你以为我还是七岁吗!”我的脑筋一下子断了线,随即哭笑不得,思索了一下,决定化悲愤为食欲,“两个都要。”
最后我不仅吃到了薄荷糕和玉带糕,还吃到了蜜糕、松花糕、八仙糕和五色香糕,饱得直打嗝。
“我讨厌嗝…你,最讨嗝…厌的就是你。”我接过齐北林递过来的茶,一口气喝完。
拿人的不手短,吃人的不嘴软——这是我一贯的作风。
齐北林笑眯眯地看着我,轻拍我的后背,“慢点喝,别呛着了。”
我把茶杯放在掌心,细细端详它上面精致的花纹,“这个茶杯曾经打碎过一次,后来有个人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来讨好我,可是这个茶杯已经不是原来的茶杯了。”
齐北林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他从我手中拿起了那个茶杯,一松手,茶杯四分五裂,他问:“心疼吗?”
我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疼的快死了……并不是我多么喜欢这个茶杯,可看到它碎了,我就想起了以前那个茶杯。”
“我不会动司马与俦。”齐北林想要替我揉胸口,被我阻止了。他握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很大,“不要抗拒我,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结果我就被他袭胸了……
齐北林揉我胸口的时候一脸一本正经,可我偏偏看出了几分奸诈的意味来。
齐北林这个家伙一肚子坏水。
——作为他青梅竹马的我最有发言权了,你看他几岁的时候就会拿糕点骗我以后做他的新娘。
齐北林收回了他禄山之爪,脸上笑意更浓,“手感不错。”
“去、死、吧!”我再次用被子蒙住了他,我踩我踩我踩踩踩~
“陛下饶命。”齐北林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握住了我的脚踝,害得我摔倒在了床上,压在了他身上。
齐北林用他亮若晨星的眼睛看着我,“我愿此刻长留……”
“我愿与你从未遇见。”我捂住了他的眼睛,声音里尽是冷肃,眉目间也尽是肃杀。
无心无情,方为帝王。
齐北林,你一子错,满盘皆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