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五年前那场战争,父皇死了,她就没有回去,打听到哥哥东山再起,自封为王,那个自称段云霄的男人,她私定的男人就是杀了父皇的帮凶,而他就是当今段国的九爷,要不是段国皇上的旨意。
他也不会出兵杀了我父皇,当年是四爷举矛杀了我父皇,她为了寻仇,在这个宫里寻了差事,隐藏多年,为的就是先杀了皇上,再杀四爷,再杀了九爷,没想到再次见到他,当剑横在他脖子上,她却心慈手软,才会回到医管,百般怨恨自己,便剪短发,没想到七七那么重情意,来劝解,甚至在这火海中,还如此护着她。
以前见她在宫中被人欺负,自己看不过眼,便帮她,没想到结为姐妹,她不问自己的过去,呜呜,如今这份恩情,她怕是永世难保。
冲进屋里的九爷听到声音,不顾一切地循声奔去,而段冥皇则一惊,挥掌,将挡住去路的火劈开一条路,冲了过去。
火势越来越猛,嘶嘶声,四周的火蹿了起来,犹如无数火蛇肆无忌惮地攀援起来,向她们两人嚣张地吐着火蛇,随时准备进攻。
“吴姐姐,小心!”
七七嘶声大喊,只见一阵风扑了进来,一个身影,一声闷声“啊”。
吴娜拉抬眸瞧去,只见段云霄拧紧眉头,身边的飘下的火星,她猛然双手攀上他的脖子,痛苦起来,段云霄心中一喜,可见她这般,心中隐隐疼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便拉着她起身。
好一会,她却脸红,猛然推开他,捶打他,嘴上不饶,“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会这般。”泪水如断线珠子滚滚下落,又委屈又羞赧又抱怨。
段云霄细细替她擦泪,也不知如何是好,口上尽是让着她,将责任都揽上身,“都是我,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就别哭了。”
七七见了他们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吴娜拉见七七笑,她脸上更是红透了,瞪了段云霄,命令道,“你杵着干嘛,还不救七七出去,七七要是有什么事,否则我永远不愿见你,一辈子躲着你!还不去!”
“这这--”
段云霄看了看吴娜拉,看了看一脸笑意的七七,她的话,说的很清楚,七七不活,她亦不会独活,他为难起来。
他只能带一个人安全出去,就算强硬扛着她出去,日后她会怪罪起来,这时再不走,怕是三人都要死在这里。
就在段云霄苦恼时,耳边传来嗖一声,接着便是七七的声音,“快带她走,若是我有什么不测,请九爷照顾我姐姐和我家族。”
九爷转目看去身边的吴娜拉一动也不动,连声音也道不出,两行清泪,他看着就心疼,而地上有粒小石子,感激胜过震惊看了七七一眼。
看来她的武功在吴娜拉之上,还能运功,扛起吴娜拉便疾疾冲了出去,他不忍再回头。
只是嘶嘶火声传来清楚的声音,“我定会用性命护住你姐姐”七七浅浅一笑,以她的命换来九爷庇佑家族和姐姐,她这条命值了。
呼呼作响的火蛇,越来越巨大,浓烟呛得她呼吸难受,刚刚又强运功,眼下胸口有股齁甜,她再也压不下去,喷出一口鲜血,猛然觉得脊背有些凉,顿时一惊。
这里不是一片火海,怎么会有冷风,她眼前一花,瘫倒在地,心中仍旧犯疑,转眸看着有风扑来的方向。
只觉眼前迷迷糊糊一个高大身影窜了进来,那人藏紫色的袍子,如箭那般冲了过来,她使劲抬手抓了住他的衣襟,用力抬头,出声,“救--我--”便昏了过去。
时近秋尾,秋高气爽,时不时来场绵绵细雨,但“秋老虎”气势未减,反而热得越加难受。
这一日清早循例陪同姐姐去皇后处请安,皇后只道,“精神颇好”,寥寥说了几句,而太医院走水事件,后宫虽背后议论的厉害,当着姐姐、皇后面也不敢露,一时众人散尽了,她扶着姐姐手缓缓走了出来。
这次事件不仅是走水那么简单,听姐姐说这事崔尚书还得到皇上的赏赐,至于为何,姐姐说这是朝野之事,不是我们这些女子可以干涉。
吴姐姐私下来瞧过她,而吴姐姐的头发则用假发夹着,左右唠叨她,在她休养期间,还告诉她,是四爷救了她,而穆小鱼被人先救了出来,不知为何染了风寒,也去瞧过她,但也不见好转。
七七听了,则一脸震惊,瞬即笑了笑,怕是这事跟穆小鱼也脱不了干系,她们喝那杯茶是穆小鱼端过来,就算这种火势,若是她们没有散功,为何冲不出去,何因何故崔尚书还得了赏赐,而会试和查买官这事就这样过了,那么太子的差事也算圆满了,穆小鱼?
清晨天色本是几好,蓝天白云,花团棉絮,然而不过一刻,便是黑云压城,雷声滚滚,七七不放心,“姐姐,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歇歇,等雨过了再走吧,虽有轿子也不会湿身,但怕雨天路滑,有个万一就不好了。”
姐姐点了点头,众人趁着雨点还没下,就到了附近的亭子中。
刚进了亭子,七七只觉得亭子十分眼熟,极像是木兰亭,是她当初与段赫莲初遇的地方,蓦然心底生出几分苍凉与伤感。
光影流逝,物是人非,已不复从前,是自己选择忘记他,为了家族,为了姐姐,为了太子,算计自己前程,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小女孩。
姐姐见七七愣了愣,沉迷于一些事情,也不好出声打扰,看外面几株木棉枝叶萧瑟,显得无比凄凉。
姐姐目光停驻于木棉上,颤声道,“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狂风呼呼来。”
只见暴雨已倾盆如下,一时间满地激起雪白的水花,七七意识自己大意,姐姐身子差,不能沾了寒气,赶紧护住姐姐,只见外面有一女子的身影,疾疾地朝这里跑过来。
七七一时好奇,玉儿已打伞去了,不过一会,扶着她进来,道,“太子妃,是茶馆的穆小鱼。”
果然是她,今天她穿了一件淡蓝色的宫服,头上发髻已松散,草草向姐姐行了礼。
七七朝玉儿使了个眼色,玉儿忙披了件披风在她身上。
穆小鱼瞧了七七一眼,“奴婢谢太子妃。”她起身又看了看外头的木棉,眼中闪过一丝难言之隐,忧心忡忡。
七七索性不言语,这是七七第一次见到穆小鱼忧心于脸的神色,平时见她都一副风轻云淡,这种气质很似六爷,另一层疑惑蔓上心头,以前不曾擦觉这点,现在仔细一想,倒是觉得-穆小鱼察觉失仪态,只见她自叹道,“以前奴婢就甚喜欢花草树木,常为时花秋叶败零徒敢伤悲,请太子妃见谅。”
姐姐轻轻“嗯”一声,穆小鱼似有又恢复原有表情,朝七七笑了笑,然而看向亭外,伸手接住飞檐上滑落的积水,“太子妃,雨停了。”
姐姐看了看她,吩咐静惜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只剩下穆小鱼七七和玉儿三人,姐姐是觉得穆小鱼是有话跟自己说,才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