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蒋敏琴的苦迫史（二）
蒋敏琴告诉三伯，她不想这要免费住，一个月就20元给他。到了晚上小姐妹们回家了，蒋敏琴把今天和三伯谈过的事跟小姐妹们提了出来，想不到小姐妹们每人都赞同，并且每人都说赞助她200元。这样她的开店基金就够了。也容不得她多想，晚上回去跟她爸说了下，次日就搬了出去，家里至少还给了她一床盖的破旧被子，三伯父在家里给拉了张不要的旧床。又去镇里买了二个木柜子，一个玻篱柜。村里小店太多了要是重复的话会被人排挤，她现在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她去租书的店里，找他们老的退下来的那些8成新的小说，言情小说2-4元一本，武侠小说8元一本，第一次就拉了200本言情小说，武侠15套。租书的押金言情小说5元，武侠小说按套给押金，一套4本的就押40元，每天一本书租金5毛钱。她还去镇里批发了点毛线和鞋底拿回来卖。鞋底3.5元卖5元，毛线6毛卖1元，这年头网络不太发达，这租金生意还是很旺的，第一天平均能租出去50多本，一个月下来很快就出现书友求更新书，买别人退下来的旧书还有一个劣势就是有些新出版的新书有人在镇里已经看过了。
蒋敏琴多次去跟人打听说是路桥那里有新书，很便宜才5-6折，一本书才标价才9元要是按6折算也才5.4元，这么一想心思就活络了起来，用背被把孩子背上，早上3.5就起床骑上单车到了镇里的东站去，那里有一班4点出发的车子，全是去路桥批发小商品的商人。这次车上二十来个人大部份都是去批发袜子、打底裤、皮筋、发夹这些的，和她的不冲突，再说她的是乡下和镇里的不相干的。这次她带了2500元钱出来，这钱大部份都是她自己打毛绒拖鞋卖出去的，毛线成本3元，鞋底3.5元，打好了女款的卖30，男款成本要7.1元35。刚开始的十来天，二天才能打好一双，慢慢的她晚上迟点一天就能打出来一双了。鞋底倒是卖的蛮好的。打一双女式托鞋毛线需要5扎，鞋底需要1双，还有上鞋底的线三双就能把一扎用光，一人买一双回去打就有3.5的纯利润，这上鞋底的线别看消耗不大，可是这利润高呀，0.5元批发来的，还有打托鞋的钩针，织鞋底的毛线针，家里的都快卖完了。只是在镇里拿来利润就算好的30%左右。她这次是准备来这探下看看这里拿货是不是更便宜一点。
五点多钟天刚蒙蒙亮，车子到站了，她跟着大部队走，车上有个阿姨人蛮好的，看她抱着个孩子，聊了下知道她是第一次来拿货，就告诉她跟着大家走，还告诉她批发书的市场只是在地摊的拐弯处，还告诉她可以拿一点皮筋、发卡和丝袜回去带带。阿姨是卖儿童打底裤的，蒋敏琴谢过阿姨，批发书的她问过了没有时间限制，一天12小时营业，早上7点至晚上7点，现在她还早先去看下毛线和鞋底价格，市场也不是很大，但区域分的很清楚，刚进入市场就是卖小商品的（皮筋、发夹、头花）、再进去就是玩具、最里面是袜子。转了下只拿了点皮筋0.1元一根（零卖镇上都是1元的），发夹一把对，一把5对，拿货价1-2元不等，想下买价镇上好像标着1元一对的，七七八八的货她也拿了100元，没办法资金有限好的货她也不敢拿，在乡下卖便宜还是实在的。出了市场按车上阿姨跟她说的向右拐弯，拐弯片居然有批发毛线和鞋底的，咨询了下价格鞋底2.5-3.5不等的（2.5元的就是镇上拿3.5元，3.5元镇上卖5元的），儿童的更是便宜才1.5元一双。毛线价格也便宜5毛钱一扎，但质量比镇上拿来的要好的多。上鞋底的线0.2元一扎，钩针带扣的0.2一根，没有扣的0.5-2元的都有，织鞋底的针2.5元一副，镇里批给她都3.5元了，2.5元的她要了36、37和40码每个码子40双，38、39、41-43的每个码子拿10双，3.5元的只要了36、37二个码子（高跟的）每个码子10双，儿童的是16-21的各个码子要了5双。上鞋底的线要了30扎七七八八毛线要的也比较多，要了对方的电话和账号，约好了下次要是来不了直接发货过去，结账发现钱一下子就去掉了980多元钱了。
约好了对方发货到H镇，当然运费15元还是蒋敏琴自己掏的，这个货运公司自己可以去提也可以拉货上门，拉货上门在镇里只要给五元，在农村里要给25元-45元不等，看路程给钱的。小的钩针和上鞋底的线这些蒋敏琴直接叫对方包好了提手上拿回去，问了鞋底铺的老板短丝袜那边便宜，老板叫她快去前面50米拐弯处，那里是按斤称的，基本上90%以上全是好的，到七点后就收摊了。看了下手表己经6点38了，蒋敏琴把二小袋子放到早就准备好的蛇皮袋大提袋里，冲去拐弯处，这时背后的陈冬冬醒了，吵着要吃的，蒋敏琴还是硬下心来先买袜子，跑到了拐弯处，看到一排的大布袋，布袋前面是一块宽有1.5米左右的大尼龙，尼龙上堆放着一捆捆扎好的袜子。，手一抹袜子感觉湿湿的，蒋敏琴要的量不大，对方不同意称斤，最后以1毛钱一双卖给她，但起批价要100双，她就要了200双，平时路边摊都卖5毛钱一双。等把袜子装进袋子后，把孩子解了下来，把尿片给换了（真的是尿片，外面加一个像尿不湿一样的尿裤，尿不湿也不是人人用的起的，尿片就是家里的棉料旧衣服和旧被子，把换下来的直接丢垃圾桶，这次来进货，她带了三个大尿片过来）。找了个人稀少的角落把孩子给喂饱了，等孩子吃饱后，在他背上轻拍，打隔后休息了10分钟左右又背了到背后，这下子终于转战书城了，新的言情小说标价9.8元按5.5折批发，一本就要5.39元，批了100本言情小说，又批了15套武侠小说，看身上余的钱只有二百来元了。双买了个拉货的架子，把这打包好的书和袋子全部捆到架子上托着走。
坐了二小时的车到家，把孩子解下来，换了尿片，喂了奶，先把新书给拿了出来，以前纯租书和卖毛线的一般上上班时间就没有生意。做了点面条，就是水开了把面扔下去，然后捞上来倒点黄酒、酱油、盐、味精再小把虾皮，吃完后感到人都活了过来了。把孩子放到睡房，在睡房和店铺之间她拿了块木板档住了，睡房里铺上了泡沫垫子。小孩放房内，她就开始拿出二条櫈子放在店铺外面，櫈子上放一块用新布包好的木板，把皮筋、头花、发夹分类小心整齐的摆放在木板上。又拿了个搂子出来放着短丝袜，中午小女生放学经过时，大都会问下皮筋、发夹和头花的价络，蒋敏琴把皮筋定为0.5元一根买二根送一根，发夹1元钱一对，头花只卖翻倍价。一个中午小女生来了很多，总感到在找钱一样，最后等这些孩子上课后算了下才60多元钱，真是忙死个人呀，要是明天还能这样卖，这路费和运费就回来了，下午三点左右鞋底和毛线也送了上门，提货费25元，把买过来的毛线和鞋底也给摆上架。
今天新货到书租出去了100多本，鞋底高跟的她卖10元钱一双也卖出去了5双。就在夏天来临时蒋敏琴想买个冰柜去卖冰棒，这冰棒利润高呀40-50%左右和毛利，卖的又快，怎奈这钱要是买了冰柜新书和小百货就见底了，蒋敏琴最后还是咬咬牙决定把冰柜买了，买了冰柜后次日冬冬发烧了，愁呀没钱呀，人越是没钱时越不敢向别人借，这时她想到了****业，总不能是我在这揪心，他在那潇洒吧。决定了就立马开始行动，她先把孩子抱去看了医生，医院和她的店比较近，打完针后蒋敏琴跟医生说钱能不能明天给，今天匆忙没带出来。医生也是熟人点了点头就走掉了。蒋敏琴给孩子打了吊瓶后回头就给****业打电话，电话通了，蒋敏琴说小孩发烧了，她这钱没有了，能不能想办法拿点打针的钱，****业很火大的回了句，我没钱，要不你把孩子抱回来吧（他不相信蒋敏琴说的小孩生病了，他也不相信蒋敏琴会舍得把孩子交给他，他就吃定了她舍不得孩子这点）。可这蒋敏琴这次也想透了，这孩子打从搬到这一年多****业家从来没按排人过来看，孩子他们是绝对不会要的，她想到离婚，这婚姻她真的是绝望了。
当天生意赚了点钱，次日孩子依旧发烧，陈冬冬这孩子打小就是一发烧就连续几天的，蒋敏琴抱着陈冬冬先去把针给打了，再用背被背着他，搭车回****业家，一到家里看到婆婆和****业都在笑笑呵呵的，蒋敏琴把孩子交给****业，婆婆半途把孩子拎了过去，摸了下孩子的额头说：“想讹诈呀，说什么孩子发烧，”
蒋敏琴懒的跟她吵，直接看着****业说，这袋子里是孩子的药，你们都别把孩子抱回来了，有空我们去把婚给离了，这孩子要是离婚抚养权归我，到时候到镇上签完字我就带走。说完后转身正打算走。
婆婆：怎么抛夫弃子啦，我们陈家也不需要一个污蔑孩子讹诈钱的女人，快滚快滚。
蒋敏琴虽然很不放心陈冬冬，可是这次她是狠下心了真的打算离婚了，她又不是上辈子真欠了陈家的，她知道冬冬明天依旧会发烧，但她不得不狠下心来，陈家绝对不会要这孩子的，看他们一年来对孩子的不闻不问就知道。但她心里还是很不放心儿子的，都说儿是娘的心头肉呀，这一离开不知道何年马月****业才能做出决定呢，低着头含泪上了公交车，回到店里真是坐立难安，牵肠挂肚，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通知下****业，说下孩子明天可能还会发烧，叫他再带去看下医生，怎奈电话一直没有人接，这时蒋敏琴很迷茫，她不知道她这样做有没有错，她也没有人可以商量，父母家人早就叫她把陈冬冬还回去了。就她自己一直咬牙带着。一夜没睡，第二天早早就起来开门做生意，刚打开门，就看到陈冬冬包着条小被子被放在门外，看来这****业是不打算离婚，也不打算带孩子了。这蒋敏琴跟****业做了这么长的夫妻，也曾经真的爱过，她多少了解****业的，她知道****业这人不肯不对现实，又好吃懒做，不负责任。除非他****业发达了，有钱了他才会放开蒋敏琴，要不然她想离婚也不太可能了。
就这样春去冬又来，蒋敏琴带着孩子开店到冬冬3岁后，这年的冬天****业找上门来，蒋敏琴在想估计****业是混不下去了吧，这****业提着买好的礼品一来先找蒋爸，看到蒋爸就跪了下去，爸，我错了，我以前太年青不懂事，没有好好的保护好蒋敏琴，我现在知道错了，爸你叫敏琴给我个机会吧。最后不知道和蒋爸说了什么话，到了蒋敏琴这就是要不二夫妻合好，要不就这房子不租给蒋敏琴了。蒋敏琴能在一个小村庄里把店开成这样真的不容易呀，再说村里工业区马上开始动土建了，这时候放弃太不值得了，可这****业肯定是欠了一屁股债混不下去了，要是还混的下去他是永远不会来的。蒋妈也过来劝说，小妹马上要嫁人了，要是她离婚给人知道了怕对方会悔婚，这年头农村还是很讲究从一而终的。最后蒋爸拍板决定，****业欠下债务全部由他打工去还，二夫妻一起好好过日子。
刚回来的头几年****业还认真还债，等到冬冬6岁后终于还清了所有债务，蒋敏琴原以为终于熬出头了，可万万没想到****业叫同事帮忙去入了个会，说什么老婆店铺要扩张，5000元的会，一个月得交500元，拿到的钱就当晚就输光了。****业工资才1400元，一个月抽烟和手机费要500元，到了发工资前先预支了点去花掉，人家发工资1400还是1400，他的发工资只有一、二百左右了。别说交给蒋敏琴了，就自己也开始拿蒋敏琴店里的钱。这时蒋敏琴的已经开始卖开水了，每天收入不错，光开水这一项一天收入30多元净利润，刚开始他是5-10元的拿，慢慢的胆子大了20-30的，蒋敏琴那天发现一张50元的不见后就留了个心眼，次日****业拿钱被逮了个正着。平时****业下班回家帮忙蒋敏琴开店的，现在蒋敏琴不要他帮忙了，只要他把孩子带住就行了，可是他每天把孩子往房间里一关，独自出去了，蒋敏琴不知道他是去干嘛了，刚开始蒋敏琴会问他，也要求他别出去，说店里忙，跟****业吵了几次后，这次****业顺口就说出就你看看你现在这肥猪样，看了就令人倒胃口，说完后转身就走人。
蒋敏琴因为生完孩子后胖的一发不可收拾，就1.59米的身高硬是有162的体重。天天摸着炉子烧开水，皮肤变的的又黑又干，手上的皮肤在炉火和冷水的煎熬下，冬天全部开裂。当****业转身走后，蒋敏琴拿出个镜子，对着镜子她滑下了泪水，要说以前她也不漂亮，可是那皮肤也算是细腻光滑的，可看着镜子里陌生的大饼脸。这是她吗？干枯的头发，跟发好了的面团一样澎涨着的脸，她真的想说这不是她呀，可是她心里清楚这就是她。看自己的手是黑黑的，用手摸了下脸，手是扎人的，可是这脸也糙呀，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下了脸，冬冬在屋里叫着妈妈我要尿尿，蒋敏琴对着镜子扯嘴苦笑了下，拿着毛巾擦了把脸，把冬冬放出来去尿尿，她想要改变，她必须改变，因为她还有儿子要带大。
她不敢想像要是冬冬没有了她会怎么办，就依她的了解陈家和蒋家的人是不可能善待她的儿子的，她的儿子还等着她强大起来呢，蒋敏琴次日就去银行办了张卡，存折是看的到的，卡上有多少钱谁晓的呀，就这样蒋敏琴每月给这张卡上存300元，向几个高中生借了初一到初三的书，每天不停的复习，又去夜校报了个高中班，花了二年时间终于把这高中给读毕业了，毕业证拿到手后她又去财政局报名了会计考证，晚上又去报名了学会计实务，****业为了这事不知道和蒋敏琴吵了多少次，但蒋敏琴一步都不退了，她知道现在除了知识能改变她的命运外，其他什么都是浮云。她的人生能靠的唯有她自己，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冬冬****业不带，她就雇给邻居带，一个晚上10元钱。这么多年她也没存住钱，冬冬去上幼儿园了，蒋爸把房租涨到了5000一年了。****业就变成了向蒋敏琴要钱，要不到就借，借不到就抢了。等会计证拿到手，找到工作后，蒋敏琴把店给全部4折盘了出去，找了份助理会计的工作一个月才600元的工资，把店里的存货处理完后，卡上也只有3000多元钱了，要不是姜少锋时不时的帮她一把，读夜校时帮往返接送，儿子上学后的中餐，仅靠她卡上的那点钱和一个月才600元的工资，估计支撑不到她涨工资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