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泪睁开惺忪地眼睛,皱眉说:“怎么了?”
知画说:“娘娘,书侧妃来了。”
红泪心底一动,知书来了?猛地一个激灵,红泪坐了起来说:“快去请!”
知画笑着下了去,不一会儿,知书就进来说:“参见娘娘!”
红泪急忙去扶她起来,笑吟吟地说:“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
知书笑了笑,没有立刻出言。知画则识趣地说:“娘娘,您和书侧妃先聊着,奴婢去给您们沏壶热茶来。”语毕,便飞快地推门出去了。
知书笑着看着知画的背影,方才看着红泪说:“娘娘,您刚回宫,知书本就是甘沐宫的人,这会儿来探您,本是应该。何况,知书知道,娘娘您必然想知道冥逸王的消息。”
红泪心底微动,到底还是知书懂自己,点点头说:“他怎样了?”
知书摇头,一脸奇怪地说:“不瞒娘娘,知书感觉甚为奇怪,那个院子里不准任何人靠近。昨晚上,王爷和琛王前去探望,被挡在了院外。知书也试着去看看,不料,也被护卫给拦在了院门外。说是,王爷的病和伤,需要静养,不便打扰。”
红泪也禁不住奇怪了,虽说养病需要静养,但是将琛王和渊王都拒之门外,璃国的作风也太不尽人意了。
尤其是,照知书的说法,必然也没有传出什么重伤重病的说法,何以要那样呢?
摇摇头,红泪随口问道:“对了,皇上可有亲去探视了?”
知书摇摇头说:“没有,不过娘娘,两位王爷是奉皇上之意,前去探望的。”
红泪一惊,代替慕容子寒前去探望,冥逸王居然敢说不见,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但是,红泪总感觉,那似乎不是冥逸王会做的事情,他那个人,虽然什么都淡漠都不在乎,但是在礼仪规矩方面,却是很严谨。
知书又说:“冥逸王的贴身侍卫当时说,他们在皇城再停留个三两日,便会启程回璃国。”
红泪颔首,如果没有鼎山刺客事件,或者说冥逸王没有坠崖,的确是该和他国贵客一样,早已经启程回国了。
红泪缄默不语,知书又说:“娘娘,您也不要太过担忧。虽说冥逸王救了您,但是依知书看来,想必那王爷也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相信过两天就能够痊愈了。”
红泪也知道担心也无济于事,便点点头,又想起知书的事情来,便问:“对了,渊王可说了,什么时候回封地?”
知书闻言身体微颤,随即才说:“王爷说,等璃国的人启程了,也会去向皇上请辞。”慕容子寒生辰已经过去了,慕容子渊也不好在皇城多停留。
红泪思索,看来,渊王也要离开了。蓦然,又想起慕容子寒将鼎山遇刺之事交给了渊王去查,渊王要是走了,该如何?红泪问:“那么,鼎山遇刺之事如何?”
知书摇头说:“娘娘,此事王爷还没有查清楚,但是王爷说了不会因为这件事留下来,而班将军也已经回了皇城,并且向皇上主动请缨要求追查此事,皇上也应允了。”
红泪却是警铃大作,班元振绝不会无缘无故请缨彻查此事。虽然,明面上,班景荣之死与鼎山刺客有关,虽说班元振借此请缨表面上说得过去,红泪总感觉有丝不妥。
一时半会又没有头绪,不过这样一来也好,班元振定会尽心去查,慕容子寒也省得烦心去找另一个人。
红泪转身,将早就备好的锦盒取出来,递给知书说:“此去封地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见。这里的首饰都是本宫细心为你挑选的,就当作是你的嫁妆,不要推辞。”
“娘娘!”知书忙起身摇头说:“娘娘,您给知书的已经很多了,知书不能再要您的东西了。”
红泪摇头,将首饰盒放到她的手中说:“本宫说了,不允许你推辞。本宫给你这些是以备不时之需而用,但本宫私心里希望,它能单纯的只是本宫给你的嫁妆。”
“娘娘!”知书红泪眼眶,跪了下来哽咽着说:“知书的心,永远在您身边,哪怕远隔千里,知书心里还是记挂着您!”
红泪也感觉到了鼻子发酸,微微别过脸,努力不哭出来。知书最是懂自己的心,如今,她却要远去遥远的封地了,怎能不难过呢?
有脚步声进来,就听到知画的声音说:“咦,怎么了这是?”
红泪回头,知画刚好将茶盏放到桌子上,诧异地看着知书。红泪浅浅地说:“无事,知书来向本宫话别,害得本宫差点儿要哭了。”
知画闻言松了一口气,上前将知书扶了起来说:“书侧妃快起来,娘娘这几日都累坏了,您啊该开开心心地,不要惹得娘娘跟着伤心。”语毕,拿出帕子给知书擦着眼泪。
知书带着哭腔说:“知画,以后娘娘就拜托你们了,你们要尽心好好服侍娘娘啊!”
知画狠狠地点头说:“嗯,知道了。你放心好了。”
刚好,椒盈进来,知书忙起身唤道:“姑姑,您来了。”
椒盈点点头说:“奴婢见过书侧妃。”
知书闻言刚要说话,就见一个宫女跑进来说:“娘娘,璃国有人求见。”
红泪一怔,璃国的人,来找自己?会是谁?又会是什么事呢?
点点头,红泪说:“请进来吧。”
椒盈蹙眉,一脸的茫然。
不多一会儿,人进来了,红泪一瞧居然是慕屏!心底不免疑惑,她不是寸步不离冥逸王吗?怎么有空来?
慕屏进来后,对红泪见礼说:“参见贤妃娘娘!”
红泪抬手虚扶说:“不必多礼。”
慕屏起身,眼神在红泪一众宫婢身上一扫,一抹精光一闪而逝,似乎隐隐有欣喜一闪而过。红泪心底一惊,她该不会认为,知书前去探望冥逸王,是受了自己的指使吧?
红泪瞧了一眼知书,或许,慕屏还会以为,自己是要知书前去探什么?
低声地,红泪说:“姑姑,你与知书也是好久不见了,本宫与慕屏有话要说,你们先退下吧。”
三人便告退出去,红泪这才抬眸瞧向慕屏,慕屏却是晒笑一声说:“慕屏真是佩服娘娘,居然处处都有眼线呢!”
红泪缄默不语,知书陪着慕容子渊回封地,也算是眼线。只是慕屏怎么也不会想到,私心里,红泪也是希望知书能够获得幸福的。
睨着她,红泪说:“本宫倒奇怪了,你家王爷重伤生病,你不在身边伺候着,跑本宫这里做什么?”
慕屏倒是老实回答说:“再有几天,王爷便启程回璃国了。王爷坠崖后,郡主也是担心得紧,如今平安回来,慕屏进宫来向郡主报平安。”
进宫,去找掬妃,掬妃又是冥逸王名义上的义妹,关心兄长这也说得过去。只是红泪费解的是,慕屏一直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和不喜,怎得来这甘沐宫了?
慕屏瞧着红泪的眼神,似乎猜到了红泪心中所想,从袖口掏出一个东西,迅速丢到桌子上冷冷地说:“慕屏前来,只是奉我家王爷之命,来送还娘娘的东西!”
红泪诧异地瞧过去,在桌子上,躺着一只金钗。心底一动,这金钗赫然便是那日坠崖的时候,冥逸王从红泪发髻上随手摘下的钗。
只是,当时红泪明明是看着冥逸王用钗子检验是否有猎户设下的陷阱的,当时谁也没有去捡,现在居然会在慕屏手上。
她还说,是奉冥逸王之命来送钗,那么事后冥逸王又派人去寻找那支金钗的吗?
红泪心底更加烦躁了,慕屏却忽然转身说:“既然慕屏东西送到,这就告辞了!”
“慕屏!”红泪脱口唤道:“你家王爷他,怎么样了?”
慕屏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红泪冷冷地说:“不要接近他,你最好离他有多远就多远,免得害死他!”语毕,大步离去。
红泪木然地看着慕屏离去的身影,心底更加不平静了,难道说冥逸王真的很严重吗?红泪只是单纯地关心一下,怎会要害死他了?
更加不安起来,红泪看向那支金钗,拿到手中一看。若不是这件事,红泪还真注意不到这支金钗到底长得什么样。
九鎏金制作而成,是一只百花缭绕的金花钗,只是红泪发觉,里面最小的充作花蕊的金花似乎掉了。
上面有个痕迹,红泪蹙眉摩挲着那块脱落的地方,触手有些粗糙。
“娘娘。”知画推门进来说:“姑姑和知书在说话,奴婢看到冥逸王的侍卫离开了,过来瞧瞧咦,这只钗……”
知画的话戛然而止,走过去,接过红泪手中的钗仔细端详后说:“娘娘,这支钗怎么坏了啊?”
红泪心底一动,知画看来要比自己熟悉这支金钗。
知画见红泪皱眉不语,又继续说:“不要紧,娘娘,奴婢送去尚宫局,到时候诗音姐姐会给您修好的。”
诗音?红泪倒是好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自从出了听琴的事情后,红泪便忘记了诗音。或者说,不再去信任杜府带来的人。
红泪忙说:“不必了,反正本宫以后也不戴了,就放这里吧!”语毕,将金钗取了,顺手扔进了云无名给的那只锦盒中。
在屋子里又坐了一会儿,红泪便起身走了出去。
知画忙扶住红泪,小声问:“娘娘,可是要出宫?需要奴婢去备鸾轿吗?”
红泪摇头说:“不用了,本宫只是去院子里走走。”
知画点点头,也不再说话了。
刚走了几步,忽然瞧见有人急急地进了院子里。红泪仔细一看,居然是渊王!心底不禁一惊,随即又释然了,知书还在甘沐宫,难道是来接知书回去的?
慕容子渊已经瞧见了红泪,上前见礼说:“参见娘娘。”
红泪松开手,上前一步说:“王爷可是来接知书的?”
慕容子渊一怔,讶异地说:“怎么知书在娘娘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