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泪颔首说:“班贵妃可回宫了?”
小顺子摇头说:“贵妃娘娘也跟着,去了偏殿。”
红泪便说:“那你进去,告诉班贵妃,就说皇上要见她。”
小顺子却是猛然一惊,不过很快就说:“是,奴才这就去。”
红泪摇头浅笑,再回眸瞧了一眼那扇门,便抬步出了天乾宫。宫外面,知画瞧见红泪出来了,急忙迎上来说:“娘娘,皇上可还好?”
红泪浅笑说:“无事,皇上还好。”
知画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笑着说:“娘娘,这一次看来是班将军落了下风了,想来那袁大人也是保不住这皇城守将的位置了。”
红泪却是心底一惊,停住脚步说:“你怎会知道?”
知画惊讶地说:“娘娘,整个皇宫都传遍了呀。”
红泪脚步一滞,随即吃惊地蹙眉深思。就在这时,一道揶揄地声音响起:“咦,娘娘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嫔妾还以为,您会看完这出戏,才会出来呢!”
红泪转身,寒烟扭着柳腰,正一脸耐人寻味地看着红泪。
而红泪却是心底一震,惊愕地说:“原来是你!”红泪真没有想到,这后面的戏份,居然是寒烟帮着太后,继续了下去。
寒烟却是浅浅一笑,上前凑近红泪低低地说:“怎么,娘娘不高兴吗?臣妾这么做,可是帮了皇上哦。”
红泪冷笑一声说:“为了皇上?呵,你果真是为了皇上?”
寒烟笑容不减地说:“聪明如娘娘您,怎会不知道嫔妾的心思呢?没错,嫔妾是为了他没错,但是嫔妾可也做得面面俱到了,不是吗?”
果然,明月对于飞恒,的确是不顾一切的。
红泪瞧了一眼知画,知画知趣地退了下去。
寒烟冷冷地嗤笑说:“娘娘还他人知道吗?您的心不在他的身上,难道说,还他人说他的闲话吗?”
红泪却是敛去微笑,冷冷地说:“你究竟,目的何在?”
寒烟却是笑得更加肆意了:“红泪,你可以因为聪明让太后对你改观,而我亦可以用我不输于你的智慧,赢得太后的改观。”
先不说真正的寒烟如何,但是明月假扮的寒烟,自进宫以后,从没有对红泪表现出尊重。哪怕,红泪是贵为四妃之一的贤妃。
只是,她是什么时候与太后,走得这么近?红泪蓦然心惊,貌似,是红泪坠崖之后吗?
她浅笑着说:“你应该猜到了,没错。太后之前对我不喜,只是因为我借了那个人的风,如今正主掬妃回来了,太后憎恶的还是掬妃。而至于我,只要处处为皇上考虑,为皇上好,太后自然不会拒绝。太后做事,不都是为了皇上吗?”
果真,明月就是冰雪聪明,工于心计。她也真会看准时机,这样一来,她也是知道了掬妃的真身份了。太后憎恶掬妃,自然会对她暂时淡忘了。
而蒹葭的龙嗣,又是太后所喜爱的,只要她与太后站成一起,作为蒹葭名义上的表妹和义妹,太后对寒烟自然也是不排斥的。
而寒烟,这事做得漂亮,表面看来是为了慕容子寒,其实是为了纪飞恒。这一出戏,演得真好,没有丝毫破绽。
所以,刚刚她先一步出天乾宫的时候,肯定是通知了纪青明。而纪青明也是只老狐狸,剩余的事情,他自然能够做得面面俱到。
何况,这一次事关儿子的前程,同时也是他的死对头班家,纪大学士怎会不不遗余力地尽心去做呢?
红泪蹙眉沉默,寒烟继续上前说:“太后希望的,是纪班两家,能够相互制约。”
相互制约?这不可能是长久之计,朝堂上,没有绝对的敌人。所以,慕容子寒的意思,是逐步将权利收回自己手中。而红泪,才会将纪飞恒推了出来。
倒是纪青明,他以为纪飞恒上位了,邀月王朝整个朝堂上就是他纪家的天下了吗?很可惜,纪飞恒不是那样的人。
否则,慕容子寒也不会重用他。而纪飞恒对慕容子寒的衷心,红泪也是知道。纵然是他亲爹,红泪相信,他也不会徇私枉法的。
冷冷地瞧了一眼她,红泪说:“明月,我再次警告你一次。我可以当你是真是寒烟,而你既然决定进宫,那就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还是得女人!”
寒烟显然一怔,随即说:“我自然会铭记于心,进宫本来非我所愿。我上了花轿,他发现新娘不是他想的那个人,所以他离家出走。而我,直接被花轿原封不动的抬回了杜府。我成了爹娘眼中的不孝女,寒烟自小身体虚弱,在她快要去了的时候,纪大人说服我爹,让我顶了寒烟进了宫!”
红泪惊诧,想不到,明月会主动跟自己说这件事。
她又笑了笑说:“我本以为,他心里是没有我的。可,自从那次你用香囊包做文章的时候,他居然承认了与那宫婢的事情。我当时就兴奋了,我知道,他心底终究还是有我的。我也明白,有那么一个人对你不顾一切,这就够了。”
红泪冷笑,那一次的事情,纪飞恒以为是红泪,所以才会默认了与宫婢私通,她还一直以为,是为了她!
冷笑一声,红泪嗤嗤地说:“哼,你还真是自作多情得紧!”
她笑得不以为然:“其实我知道,在杜府,你不嫉妒姐姐,反而你最嫉妒的人,是我!”
红泪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有没有搞错,这么个有心计的女人,居然这么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吗?
“只是,你的确是让我惊讶万分啊。原来小时候,你经常偷溜出去,不是去玩,是去学东西吗?”她浅笑着说:“我倒是真小看你了!杜府那个大字不识,只会出去疯玩的野丫头,居然也可以成长至此!但是你可不要得意忘形了,在这深宫里,你终究抵不过三头六臂!”
明月啊,红泪终于真正地警惕起来了,想不到,她也会与太后形成了统一战线!
明月讥讽地看向红泪,随即幽幽地说:“别以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能够永远的庇佑你!”
红泪下意识转身,看着身后的天乾宫。慕容子寒,他也说过同样的话啊。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红泪有的是可以自保的杀手锏啊!
明月已经抬步离去了:“娘娘,嫔妾就不叨扰您了,这便告退了。”
红泪猛然转身:“站住!”
明月脚步一滞,转过身来说:“怎么,娘娘可还有什么需要提点嫔妾的?”顿了下,她忽然瞧向一旁的香菊,猛然一个耳光过去说:“见了贤妃娘娘,不知道见礼吗?”
随即,她看着红泪笑颜如花地说:“是嫔妾教导无妨,还请娘娘见谅!”
很好,她明知道红泪与香菊有过节,现在冷不防又打了香菊,这不是故意加深仇恨吗?但是红泪不在乎,红泪在意的是,她会伤害到飞恒。
看着她,红泪问:“你对他,是真心吗?”
明月一怔,随即浅笑:“自然是真心!”
红泪冷冷地说:“本宫警告你,若是你胆敢伤害到他,本宫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明月呵呵一笑说:“这辈子,仅此一爱,嫔妾怎会忍心伤害他?”顿了下,她又说:“对了,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嫔妾要赶回慈宁宫,这便告退了!”语毕,扶着香菊的手,抬步高傲地离去。
红泪愣愣地不语,那个时候,她找到自己与自己换了身份,嫁去杜府,连妾都甘愿做。想来,她是那么爱着飞恒。
可,为什么,飞恒不能给接受她呢?兜兜转转,杜府三个女儿,倒是全都进了宫!
紧紧地握住丝帕,红泪暗自冷笑,原来明月与自己,才是同一类人!
“娘娘。”知画走过来,小声的唤道。
红泪浅笑一声,并不说话,而是大踏步向前行去。
已经距离天乾宫很远的距离了,前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抬眸瞧去,居然是掬妃!红泪这才想起来,掬妃彻夜未归,太后怒不可遏地命人“请”她回来的事情来。
掬妃身边只有两个宫婢跟着,看着眼眶似乎红红的,红泪倒是奇怪了。难道说是哭过了?难道,冥逸王果真情况不妙?不是说临出发前,才刚认的义兄吗?掬妃,居然也会哭?
掬妃已经上前,一脸怒目而视地说:“想不到贤妃娘娘如此狠心,本宫的王兄好歹是为了救你而受伤,你却连去瞧他一眼也做不到吗?”
红泪倒是怔了怔,想不到她会这么说。只是,红泪昨晚上答应了慕容子寒,不会去驿馆看冥逸王,就不会食言。
最为主要的,红泪是王朝后妃,宫规也不允许。斜睨她一眼,红泪说:“你如今已是王朝后妃,宫规想必不用本宫提醒你,你也该知道吧?”
“你是说宫规吗?”掬妃忽然激动地冷笑说:“难道,舍命相救贤妃的王兄,在贤妃你的面前只是璃国的冥逸王,而不是救命恩人吗?”
什么?红泪脑袋迷茫了,这掬妃究竟是社么意思?
看着红泪蹙眉诧异的样子,掬妃敛去刚刚的怒容,转而一副柔弱加不平地说:“你可知,那大夫说王兄的右臂因为伤及筋络,恐怕这辈子,是无用了!”
红泪吃惊地看着她,怎么可能?当时红泪确定,他那只右臂是脱臼了而已,何况红泪也给他接了上去。
只是,似乎他右臂本就受了伤,而且那晚上,他似乎也的确没有用过右臂。心底倏然一惊,难道说,红泪忽略了吗?
掬妃继续咬牙咄咄逼人:“你该知道,王兄身为将军,一只无用的右臂,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心底蓦然一疼,红泪怎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意味?他是将军,是要上战场杀敌的,若是他的右臂果真废掉了,那是天大的打击啊!
但是红泪迟疑的是,掬妃说的话,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