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泪一怔,感觉此人有些眼熟,却是想不起来是谁。轻点点头,红泪从她身前走过,知画见红泪还是疑惑,便说:“娘娘,那位是宁轩斋的田婕妤。也不知道去年出了何事,皇上再没有去过宁轩斋。”
红泪摇摇头,不去想这些琐事。
回到甘沐宫,红泪吃了饭,便回去寝宫休息。晚上的时候,果然听闻慕容子寒去了甘露宫。红泪一早就知道了,也没什么感觉。
伺候数十日,慕容子寒晚上都过去甘露宫。而林昭仪的死,无人问津,很快地被抛却在深宫的萤幕里,用不了多久,她便会被人逐渐遗忘了。
而红泪,始终不后悔,丢了她的锦帕。红泪也是女人,女人都是有私心的。纵然林昭仪比不过水柔在慕容子寒心中的地位,但是多此一举的事情,红泪还是不愿意去做。
后宫也开始盛传,班贵妃虽然失去了龙裔,却仍然圣眷不衰。红泪知道,这样的消息会很快传进班家的耳中,当然了林庆春也会知道。
想起林昭仪的冤死,相信林庆春必定更加心怀恨意。或许,他会感觉,将他调去西郊,也是个绝妙的好机会。
只是,过去了这么多日,班贵妃居然毫无动作,忍得住没有对蒹葭下手。红泪不禁诧异,难道班聘婷会改了性子,因为在圣眷期,所以不想去做不好的事情吗?
这么想着,红泪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若真是那样,当日在漱婉祠的时候,她也不会当着慕容子寒的面,那样痛下杀手。
也就是说,她也不是一直的冷静,有时候她也会冲动无理智,那么红泪用不着着急。只要安静等待,她总会出手。
寒烟和蒹葭也忽然安静起来,马太医依然如初前去春熹宫请脉,也没有什么异状。
日子这么过着,终于在一日,红泪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瞧见了班贵妃。她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是看向红泪的眸子里,恨意居然未曾消褪。
红泪也不理会,与秦妃小声说着话。出了慈宁宫,感觉身后有脚步声追上来,红泪回身一瞧,居然是班贵妃。
侧了身,红泪见礼说:“参见贵妃娘娘!”
班贵妃不语,直直地瞧着红泪,那目光看得红泪心底直发毛。随即红泪不免嗤笑一声说:“娘娘,那日的事情臣妾已经与您说得很清楚了,您何苦这般看着臣妾?”
班贵妃却是忽然上前,逼近红泪低低地说:“那件事本宫不会算到你头上,但是自从皇上在漱婉祠为你挡了那一掌,本宫就决定了,你是本宫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切,原来是吃醋了,她这般,居然是为了慕容子寒!
红泪不免浅笑说:“这么说,娘娘您,想要再次杀臣妾吗?”这会儿还在慈宁宫地盘呢,她敢吗?
班贵妃冷笑一声说:“你也未免小瞧了本宫!不过你倒是聪明,懂得留住皇上的心,可本宫告诉你,皇上的心,本宫也可以留得住!”
红泪一怔,班贵妃已经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了。红泪瞧着她的背影,心底一惊,她说她也可以留住慕容子寒的心。
这十多天,她是对慕容子寒做了什么事吗?如果,她的孩子还在,并且还是个小皇子,班家想要拥立幼主,那么,她班贵妃是站在慕容子寒这一边还是班家呢?
只是班贵妃不知道,这辈子,她是别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太后虽然是为了慕容家天下,但是这般对待一个女人,红泪感觉不免狠了些。
太后应该能够体会其中的滋味,毕竟太后是无法生育的。所以,过继了慕容子寒,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慕容子寒。
红泪想着,慕容子寒的伤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果然,晚上传来消息,慕容子寒没有去甘露宫,而是去了春熹宫看蒹葭去了。
红泪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想着林昭仪的话,说不能独享他一人的恩宠,只因这后宫还有三千佳丽。
班贵妃则说,要留住慕容子寒的心。可红泪却想问,这后宫之中,真的有那个可以永远留住他的心的女子吗?
每每面对他,红泪都会很温馨很开心,却也有飘渺的感觉。当他离开甘沐宫了,红泪总能够听到他今日去了哪个宫,明日又去了另外一个宫。
知书进来关上了窗户说:“娘娘,天色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红泪蓦然转身,上了床榻,然后看着屋内的灯光熄灭,再然后陷入沉睡中。日子又是眨眼过去了十多天,慕容子寒不是去春熹宫就是甘露宫。
宫里面,俨然成了熹妃与贵妃平分秋色的局面。
很快地,已经是四月初了。慕容子寒生辰之日,也没有几天了。红泪在感叹时间飞逝的同时,猛然发现,自己的隐容丹居然又快要吃完了。好在,四月初六那日,就可以出宫了。到时候,可以命人,去翠屏山取药。
起了床,红泪洗漱了,唤知画进来。才刚好,就听到小顺子高喊:“皇上驾到!”
红泪一怔,想起来,似乎有二十多天没有看到他了。很奇怪,听到他来了,居然无喜无悲。很平静地感觉,红泪扶了知画的手出去,上前见礼。
慕容子寒却是大手一挥说:“都下去吧!”
知画应了声,告退下去。慕容子寒向红泪走来,拉着红泪的手,一起坐了下来。红泪瞧着他的脸色,似乎很高兴。便问道:“皇上似乎心情很好,是什么事,令您这般高兴?”
慕容子寒浅笑着说:“朕收到加急消息,说是今日申时之前,渊王和琛王会到达皇城。”
这么迅速呀!红泪才想起来,今日是四月初一。想必,慕容子寒必定是下旨,要他们早些进皇城。
毕竟是同父兄弟,慕容子寒想来也很想,与他们叙叙旧。不过他之所以这么高兴,恐怕是因为渊王也如期前来的原因。
红泪也来了兴趣,很想看看,那个敢在奏折里公然书写逆天而行的渊王,到底长的是何模样。
慕容子寒又说:“朕今日在鹿台设宴,为两位皇帝接风洗尘。”
红泪笑着说:“两位王爷舟车劳顿,是该休息一下,皇上您这般着急吗?”
慕容子寒却是起了身说:“朕不急,但是有人却急了。”红泪一怔,又听他说:“今晚是家宴,记得早些过去。”
语毕,便作势要离开。红泪一怔,本以为他前来,必是要和自己一起去鹿台的,便问道:“皇上,您还要去哪里?”
慕容子寒浅笑说:“朕还有些政事需要处理,顺道过来跟你说下,这便要走了。”
红泪忽然唤道:“皇上!”
慕容子寒回眸疑惑地说:“怎么?”
红泪却是失笑着说:“没什么,臣妾想要问您,伤势都好了吗?”
慕容子寒闻言一笑说:“自然好了,朕还等着西郊那日大显身手呢!”语毕,转过身,大步离去。
红泪弯了腰说:“臣妾恭送皇上!”
独自呆在甘沐宫里,红泪无聊地先是练了字,然后是作画。最后还是索然无味地发现,自己更加无聊和烦闷了。
索性出去走走,红泪只带了知书一个人,四处走走。走得累了,看到前面的亭子,红泪看着满园春花,不禁说:“这时节,适合赏花品茗。”
知书闻言笑着说:“娘娘如此雅兴,不如奴婢去御膳房取些茶点,点心。”
红泪颔首说:“唔,你这么说,本宫倒的确感觉有些口渴了,快去快回。”
知书应了声,便转身离去。
红泪抬步向着亭子正要走去,身后的脚步声才走了几步,忽然传来一声响。红泪一惊,回眸瞧去,正好看到知书似乎撞到了什么人,不幸的是,知书自个人跌坐在地上。
红泪再去瞧着那个人,没有出言呵斥,倒是冷着眼冷冷地看了一眼知书,便径直走过。
红泪心底还在纳闷,那人是谁,余光就瞥到了那人的衣裳。是黑色镶金的蟒袍!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只是,红泪不免疑惑,慕容子寒不是说他们会在申时到达吗?怎的,现在提前这么长时间?还有,看他离去的方向,似乎是向着慈宁宫而去的!
红泪心底微动,脱口而出唤道:“渊王请留步!”
那个男子身体一震,随即停下了脚步,倏然回眸瞧向红泪。
知书刚起身,听到红泪这样称呼,立刻福身说:“王爷赎罪,奴婢该死,冲撞了您!”
渊王并不去看知书,只是直直地瞧着红泪。红泪抬步向他走去,他蹙眉问道:“你是何人?”
红泪心底一笑,自己身为后妃,长久呆在后宫,渊王自然是不认识的。浅笑一声,红泪说:“本宫是贤妃。”
渊王眸子里的讶异一闪而逝,随即恢复正常,说道:“原来是贤妃娘娘!”他的眼睛依然没有躲闪,还是瞧着红泪说道:“只是,本王奇怪,娘娘曾经见过本王吗?”
红泪不禁好笑,怎么会见过他呢?只是刚刚慕容子寒兴奋地去甘沐宫说了,渊王和琛王会在申时之前赶到,如今他居然这么早就到了。
按理来说,应该是呆在驿馆中歇息,但是他却匆匆进宫,看方向还是向着慈宁宫。想来,这渊王因为春猎一事。
因为慕容子寒那么久不给他回音,他心中难免会焦虑和疑惑,所以很有可能是趁着这会儿时间,去慈宁宫先找太后说说。
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会有渊王用太后压了慕容子寒。
慕容子寒那般骄傲的人,真的由太后说出来,只会令慕容子寒更加不悦,反而任性的适得其反。
慕容子寒等的就是渊王能够进宫,当面对他说出那番话来。
虽然渊王对太后那么说,实质上是一样,但是对于慕容子寒来说,意义迥然不同。再有,慕容子寒本就不适太后亲子,若是因此事而生了隔阂,那就更加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