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心洛蹙起的秀眉,寒宫宸轻描淡写道:“爱妃,想留在此地不成?”
煽动翦水秋眸,心洛蓁首抬起,寒宫宸已是身在门内,脸色平静的凝视着自己,俏脸微微一红,跨步上前。
当心洛踏进门内,身后的门便慢慢阖上,独留里面一片漆黑,但这对于都武艺高强的寒宫宸和心洛来说却是小事一桩。
寒宫宸淡淡一笑,踏着旋转石阶便拾级而上,心洛亦快步跟上。
石阶回旋千转,在静谧的空间之中只有脚步轻微的响动。
半晌,淡淡的光晕进入眼帘,寒宫宸轻轻一跃,袍摆飞扬,心洛也提气一起,跃到石阶最上方,出现在眼前的确实一座亭子,帷幔飘荡,绞纱轻笼。
亭中央的石桌上赫然摆放着美酒佳肴,淡淡的酒香混着食物散发的香气,萦萦绕绕,缠绵鼻间。
三双精美的白玉酒盏,静静摆放,玉箸整齐的放置一旁,心洛转头,平静的凝睇寒宫宸,道:“王爷,这里似乎少了一人。”
寒宫宸墨瞳对视心洛秋水盈盈的眼眸,淡淡道:“琉璃亭容三人足矣。”
“三人?”心洛惊奇,须臾道:“何来三人,妾身只见王爷和我,莫非还有一人未曾出现?”
“未曾出现亦是现,他在此已有半年,他将永留于此。”寒宫宸望月兴叹。
心洛沉默片刻,款款上前,端起一杯清酒,缓缓走向琉璃亭边,望向下方一泓碧波荡漾,冷月无声,清亮的倩影倒影在白玉酒盏内盛的醇香清酒,撩出溢彩流光,清透华然。
“冒昧打扰九皇子清静,妾身自罚酒一杯。”语毕,心洛水袖轻撩,一饮而尽。
闻言,寒宫宸墨瞳快速闪过一丝如琉璃,似冷光的情愫,双唇泯成一线,默不作声。
心洛款步回石桌旁,淡然一笑,对着寒宫宸轻轻道:“王爷,请入座。”
目光轻扫过亭下一泓绿波荡漾,曾几何时,一袭淡影,一缕飘香,一蹙墨发,岩的身影永远定格在那晚的淡月之下,铭刻在碧绿的清澈之中,一转头,寒宫宸平静的凝睇心洛,跨步上前,淡淡一笑,道:“爱妃,也入座罢。”
锦袍一撩,气宇韶华,寒宫宸正襟危坐,眸光泛着柔和淡然的光芒。
秋眸淡淡,心洛缓缓与寒宫宸对坐,视线方一轻抬便直直凝向寒宫宸泛着情愫的墨瞳,纤细的身子轻轻一颤,今夜的寒宫宸带给她太多的意外,他在知道那晚的刺客是她的同时,他竟然当作未曾发生一般,他对她身怀武艺之事也毫不过问,而现下那墨瞳明明泛着柔情,虽然眸光淡然,但那露出来的情愫却已不似平日中冷酷无情的誉王爷寒宫宸。
撇开眼,心洛的目光停留在石桌上那精致的白玉雕花酒壶上,慢慢起身,心洛拿过酒壶正欲为自己斟酒之时,纤细的手臂被一道刚毅的力道握住,心洛抬眸,淡笑着道:“王爷,你这是作何?妾身斟酒也是为了和王爷赏月对饮,莫非王爷不愿?”
“这酒不能碰。”寒宫宸柔声道。
“不能碰?妾身糊涂了,敢问王爷的意思是什么?”秀眉微颦,心洛淡淡道。
“岩走了,这酒就不能碰了,即使是我或者皇上都不能碰它分毫。”原本冷酷的嗓音此时却是如历经沧桑变化的老人一般悠远。
即使再这样的情况下,心洛亦注意到寒宫宸口中的皇上而非父皇,这其中肯定有着莫大的渊源,心洛秋眸氤氲点点怜惜,此时的寒宫宸如水晶娃娃般,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情不自禁的,心洛走向寒宫宸,放下手中的白玉雕花酒壶,淡淡道:“王爷是否有话告诉妾身?”
定定的注视心洛半晌,寒宫宸放开心洛纤细的手臂,点点头。
“爱妃今晚在龙吟宫的救妹之恩,本王记下了,从你嫁入誉王府那日,你清丽冷然的姿态已让本王震撼,今晚你的挺身而出更是让本王认清心底的情思。”寒宫宸眼眸温柔如水,蜜意浓情的凝睇心洛绝色俏丽的娇颜,一瞬也不瞬。
寒宫宸在向她表白,心洛重重一慎,身子僵住。
见心洛默默无言的与自己对凝,寒宫宸接着道:“洛儿,今晚你真美。”
往事一幕幕,飞花片片过,他对她的伤害,他对她的不信任,他对她的侮辱,在此刻却是一片片的飞过脑海,他又想玩什么花样?玩过残忍手段,现在改变风格喜欢上了温情风格了么?是想将她上的体无完肤么?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呵,心洛冷冷一笑,转过身,秋眸冷对月,情丝不知云,淡淡道:“王爷说笑了,妾身惶恐,怎受得起你如此抬爱呢。”
无情的话语从心洛娇唇缓缓流淌而出,淌进寒宫宸开启的心扉,却奈何那话语却是那般苦涩滋味,犹如黄连一般,点点浸透整个心房。
他怎么能奢望她接收他的感情?从她嫁入誉王府那一刻,他便用尽各种不看手段,那般对待她。
她,冰姿傲骨一般的女子;她,淡定睿智的女子;她,淡然如仙的女子。
寒宫宸苦苦一笑,是呀,她怎么能受得起他如此的抬爱,那将带给她多大的伤害呵,她是兰心洛,她非一般女子可以比拟,她是玉澜第一才女。
站起身,寒宫宸缓缓踱步心洛身旁,青丝万缕,香依依,风中舞动轻拂鼻,那样柔软的墨发,那样馨香的丝缕,却不知触感如何?想到此,寒宫宸轻轻抬手,正欲抚触之时,她那冷冷的话语言犹在耳,墨瞳闪过受伤的神情,无奈的垂下手,抬眸望向那清冷的月光,月宫之中的嫦娥也如洛儿一般清冷吗?为何长年激荡着清冷的月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