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只希望在苍峦宗找到自己之前,自己已经有自保之力。
此时血芒戟已经灵力耗尽化为一张凡纸,原信惋惜地摇了摇头收回金色小剑,飞快地拾起地上的穿云梭和青莲珠,然后开始查探圆脸修士的尸体,很快,他就从尸体上找到了一只储物袋,里面有大概数百枚下品灵石和几枚中品灵石,几张灵符都是普通低级灵符,一块象征苍峦宗弟子的玉牌,那只喷出五色毒烟的葫芦也在里面,还有一只装着数十枚丹药的玉瓶。原信打开玉瓶查探了一下,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只玉瓶里面装着的是三品低级丹药“聚元丹”,正是目前原信最缺的东西,他的修为已经是练气七层顶峰,普通的二品丹药效果已经不大了,有了这些“聚元丹”再另外购买一些,应该足够他修炼到练气第九层了。
原信接着有检查了瘦高修士的尸体,尸体已经被烧成灰烬,地上只留下数十枚灵石,几张损毁的灵符,除此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好在瘦高修士的那柄银色飞剑还在,原信虽然已经看不上这种最低级的法器,不过拿到坊市中还是能换不少灵石。
那个最先被原信偷袭杀死的青年修士恐怕是最倒霉的一个,他与原信交换的灵符和灵石都纹丝不动,重新回到原信的储物袋里。
做完这一切后,原信出一张火球符将两具尸体化为灰烬,风一吹地上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原信满意的拍了拍手,施展御风诀消失在这片丛林。
今日虽然损失了大量灵符和那张血芒戟,不过收获却是更大。不但得到了下品中阶法器青莲珠和穿云梭,还有数十枚三品低级“聚元丹”和大量灵石,算起来赚了不少。
大凡略有所成的修士无不是性情坚韧之辈,他们择居的条件也都非常苛刻,无非是深山大泽绝壁峭岩等天地灵气浓郁的所在,纵然是暂时栖息之地也多数是人迹罕至的清静之地。如此选择一来是为了吸取灵山大泽中天地灵气淬炼法力,二来是避免红尘嘈杂使道心圆融通透,一旦踏上修行便再无回头之路,修行原本就是与天地运命抗争,夺外物以利己用。
不过原信却不喜欢呆在荒无人烟的山上,因为他的修炼大多是利用丹药之力,以及直接吸收灵石中的灵力,况且在这个世上蕴藏灵脉的山头都被实力雄厚的宗派占据,一届散仙想要寻找到满意的隐居修行之地实在是困难无比,所以他在离凌云山最近的善见城的归来客栈里租用了一间客房,在凌云山天街坊市开始的这一个月里,这间客栈就是他的暂居之地。修炼之余,他喜欢站在归来客栈二楼的窗棂边,安静地看着楼下街市上穿流的人群,安静地听着集市上嘈杂的叫卖与讨价还价声,安静地寻找着前世越来越遥远的记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并不只是一个梦。
原信缓缓关上窗子,喧嚣声立刻消失将两个世界分隔开来。客房里非常安静,原信缓缓盘坐在床上,手指微动掌上便多了一只小巧的玉瓶。原信从瓶中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青色丹丸,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仔细打量,不禁心中感叹,小小一颗丹丸对于修士来说却是无比的重要,他以区区三年时间就修炼到练气七层的顶峰,完全就是依赖丹药的效力。这种速度实在是令人乍舌,可是耗费同样不小,如果单纯靠打坐吸纳灵气的话原信现在还不知道停留在什么境界。即便如此,低级丹药的效力对他渐渐失去了效力,原信停留在练气七层顶峰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有了这些三品低级“聚元丹”大概又能供自己修炼一段时间了。
看着手里的聚元丹,原信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弹指将丹药送入嘴里,闭目修炼起来。
聚元丹一入口便化作甘饴的汁液流入腹中,精纯的药力像火焰一般在丹田里燃烧起来,原信默运赤炎诀,引导着药力流转于体内的经脉腑脏,不断地洗涤凝练法力。
三个时辰后,聚元丹的药力已经全部炼化,原信心中一喜,他感觉到自己已经里突破练气七层已经不远了,聚元丹果然不愧为三品丹药,其效力远非普通二品聚气丹所能相比。于是再次取出一枚聚元丹送入口中,继续运转法诀默默地凝练。
一日一夜后,原信身体猛然一震,一股白气从嘴里喷出又从鼻中吸入。在他体内储存法力的穴窍又打开了十余处,而且丹田精元也变得更加精纯凝炼,无数穴窍在经络的贯连下闪烁荧光,如同夜空繁星。
原信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流露出欣喜的笑意。
练气期第八层。终于突破了。
推开客房的门,原信站在归来客栈二楼的廊道上,扑面而来的是一楼大厅传来的喧闹声。原信皱了皱眉,转身走向廊道后方的楼梯,登上客栈的第三层。
归来客栈的第三层有一片不大的露台,露台上摆着几张桌椅,这是客栈专门提供给那些喜好清净的客人休息赏景的地方。
露台上很安静,原信唤来客栈小二,让他准备一些酒菜,然后独自举杯啜饮。其实原信自从修炼烈火诀以来,就已经不需再渐染俗世的饮食,俗世的美酒佳肴里面含有太多的毒素和杂质,不过原信却依然保持每天进食的习惯,酒液入口依然苦涩,却再也无法给他带来任何醉意
露台上清风习习,吹动他满头灰白长发,原信默默地看着远处的风景,普通人的世界已经离他越来越远,而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更大更奇异的世界,只是这个世界太大太陌生,竟然让他产生一种无处可去的感觉。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修炼,支撑他走下去的仅仅就是仇恨吗?原信不知道,三年前那一幕惨剧已经深深的可入他的骨骼里,那个瞎眼小姑娘的影子似乎还在眼前飘荡,而从前是带来的孤独却被另一种更加莫名的恐惧替代。
“凭栏依坐,举杯独酌,任窗外世事烦杂,我心半点尘埃不惹。道友好雅兴,在下关山海,不知可否叨扰道友几杯?”
原信静静地看着说话的那人,年纪不过十八到十九岁的样子,丰神如玉,气度清扬,修为却比自己还要高一层,已经是练气期九层顶峰。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
“在下原信,观道友要不嫌弃就请坐下,只怕凡尘浊酿入不得道友法眼。”
观山海也不客气,径自坐下道:
“这酒喝的就是心意,心中有酒白水也可醉人。不过这酒也真是不怎样。”
观山海从怀里取出一只乳白色玉壶,微笑道:
“在下也是好酒之人,这里有一壶阳春初酿的抱枕香,愿与道友共饮。”
原信笑道:
“如此反而是在下沾光了。”
观山海随手将桌上杯盏拂到一旁,又从怀里摸出两只晶莹剔透的玉盏,将壶里的酒浆倒入其中,顿时一股浓郁的醇香直扑入鼻。
“如此好酒岂能让俗世杯盏沾染,原道友且试试我这抱枕香如何?”
原信微微一愣,没想到此人倒是真的爱酒,居然随身携带了饮酒的杯盏。再看那杯中的酒浆呈琥珀色,杯口白雾缭绕,望之让人心旷神怡,闻之让人口舌生津。
观山海指了指杯盏,一脸期待的看着原信。
原信略一迟疑就接过杯盏,缓缓送入唇间。他其实并不董酒,也不好酒,前世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枉送了性命。不过这抱枕香气味清郁,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毒物,人家好心请你品尝不好驳了面子,于是一仰头喝了进去。